正文 第十八章 竹馬仍在,青梅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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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為司將軍而瘋的消息一下子成了街頭巷尾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據那出鬧劇都應經過了大半個月,文試也是一拖再拖才定了這明日翰林院。
越是入了深冬天氣越發的冷,卻也沒再下雪了。自那夜顰韻和顏霑二人在承坤閣爭吵後,顏霑也再沒來過清境殿,聽那些小廝丫頭嚼舌根說是夜夜睡在這馥香宮。顰韻也沒什麼大反應,這可急壞了薏紫,等服侍顰韻吃了早膳才開了口。
“小姐,自從那也承坤殿後,皇上便夜夜宿在這馥香宮。”薏紫看著安然喝著茶的顰韻,臉色不如半月之前的好了,聽見秦王為了陪司將軍一去便也不知道這麼時候能回時,美人一個人靠著床坐了一夜,她知道美人擔心大小姐。
“恩。”顰韻飲了一口太平猴魁,隻見那杯中茶葉葉色蒼綠勻潤,葉脈綠中穩紅,蘭香高爽,滋味醇厚回甘,湯色清綠明澈,葉底嫩綠勻亮,芽葉成朵肥壯。雖說不是那南京的卻也是揚州應季摘得。這些天她擔心大姐,若是她說出來也許也能絕了這孽緣,可奈何呢?皇家的人總是口是心非,宗政啊宗政,你可還記得許諾我的要待她好?
“美人,現在皇上雨露均沾,可唯獨不進咱這清境殿,這……”薏紫看著這不冷不淡的態度,更是心急自從回了宮,一直一個人關在屋子裏,世間怎會有這樣的女子。
“不見最好。”顰韻扶額皺眉,她不氣他承坤宮對於自己的惡言,不氣他夜夜留宿著別人家的寢宮,可為何不再見了?恍然想到了綠瑩說那珠子的事,“薏紫,幫我講桃木盒裏的珠子取來。”
“是。”薏紫也不再說什麼了,美人的心思她永遠都不懂。再看那坐在榻上喝著茶的嫻靜女子,紮了一個百合髻帶了一對蜜花色水晶發釵,穿了一件月牙白暗紋繡花襦裙,罩著一件月牙繡梅,未施脂粉卻別有韻味。
“美人,珠子取來了。”薏紫走上前,眼前的美人活脫脫的一個梅花仙子。
“你出去吧。”揮了揮手,太多事情她不願與薏紫說隻是出於保護,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險,卻瞥見那錦盒中的珠子微微的泛紅,閉上眼,終於還是來了。
“美人,莊公子和白小姐來了。”薏紫站在門外輕輕地扣了扣門,今日有人到訪?也是稀奇,在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一對男女,那是從小跟著小姐學詩的。
“進來吧。”顰韻一個人坐著,聲音卻好似在這房子裏回蕩著,顯得落寞的很。
“見過美人。”二人進來向著坐在那裏的美人作揖。抬頭看著美人,清新淡雅。
“你們兩倒是閑的慌,來我這地方坐坐。”顰韻命人給他們兩個沏了茶。這兩個孩子比自己小四歲,也算是看著他們倆長大的,卻不想今日能再宮中見著。
“夢姐姐,可要參加文試?”坐在右側第二個位子的女孩子俏皮的問,這女孩一張鵝蛋臉,臉頰上泛著絲絲紅暈,她便是太醫署白寒棟白大人的獨女白芍,穿著一身櫻紅煙雲蝴蝶裙,罩著一件羊毛袍子,梳著一個丱(guan)發用粉色的發帶紮著,顯得可愛的很、
“芍兒,你真是不懂規矩。”邊上坐著一個年輕男子,溫文爾雅舉止談笑之間盡是文家的風範,便是這翰林院書畫大師莊青的兒子莊柏喬。一身簡單的藏藍色長袍,配上一個狐狸毛圍脖,顯得氣質不凡。若是說子憬是柔中帶剛那麼他就完完全全是書生氣。
“也罷,你們兩個啊,真是歡喜冤家一日不挑對方得毛病就癢癢。”顰韻打笑著,這兩個孩子的到來倒也是添了不少的歡喜,“不如兩個人結親罷了。”
“姐姐,你竟是打笑我。”白芍用袖子掩著嘴,其實自己早就有心上人了。那年廟會上雖然隻有那短短的一眼,卻再也忘不了。而子烏隻是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說不上是什麼感情。
“罷了罷了,你們今日怎會在這宮中?”顰韻看著白芍,這宮中可不是他們這些小娃娃可以隨意出入的,今天倒好了,兩個小娃娃還在這宮中遊蕩。
“明日不是翰林文試嗎,皇上宣我們二人作畫,今日便隨著家父入了宮。”莊柏喬泯了口茶淡淡的說,明日翰林文試他們隻能在一旁作畫,終有一天自己也能同這翰林百官一樣在這翰林院中大放異彩。
“你二人的畫,真是好看也難怪皇上讓你們這兩個小娃娃入宮了。不如明日贈我一幅如何?”顰韻點頭微笑著,明日便是翰林文試了,固倫公主的約自己不敢忘,可是明日是福是禍?一切都不得而知。
“姐姐要是喜歡那自是好,夢姐姐我瞅著你倒是消瘦了不少。”白芍打量著顰韻,想比入宮前整個人憔悴了不少,宮裏真是一個吃人的人地方,“夢姐姐,你也不用為大姐姐擔心了,大姐姐托我捎給你一句話、”
“什麼話!”顰韻抬起眼看著白芍,這一個月不論自己捎了多少書信去都無音訊,派了人去秦王府卻也是閉門謝客。這一個月她擔心極了。
“大姐姐說她先在很好還請美人不要再寄書信來了,美人也自己好生養著。至於秦王,大姐姐會等秦王回來。”白芍說著聲音越發的小了,秦王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昨日洪雪心遣人來尋她讓她托句話去宮裏,卻見那美人全然沒有一個孕婦有的豐滿。
“罷了,她若好便好了。芍兒,你一定不能入宮,這裏太危險了。子烏,若是待芍兒成人還未出嫁,我便向皇上請命把芍兒許了你。”顰韻扶額說著,她已經把薏紫帶入了這渾水中,姐姐也被皇室之子傷的如此。她能做的就是在芍兒選秀之前把她嫁出去。
“夢姐姐!你這是做什麼?”白芍猛地站起身來,頭上的絲帶也隨著擺動。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這麼決定自己的人生,自己還有愛,還有對那個人的愛。
“芍兒不得無禮!”子烏站起身拉住了白芍,能感受到那白嫩的小手在袖子中顫抖,原來,原來自己這麼不受待見。
“芍兒!你知不知道待你成人後,八旗之家都要參加選秀。你可知道待你入宮的時候這賢良淑德四妃在宮中是什麼地位?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美人,若是那是我還活在這宮中怕還是一個美人,若是你出事了,誰幫你?”顰韻厲聲嗬斥著,小姑娘有自己的想法很好,可以賭氣但是不能拿自己的命賭!
“夢姐姐,我與子烏哥哥你是知道得。”白芍的語氣慢慢的弱下來了,是呀,八旗大家的女子還未出嫁就要選秀,選中的當妃當嬪,為選擇中的在宮中當了五年的宮女再歸家。
“子烏這個孩子我放心,也罷,若是你成人後兩年還未出嫁,那我再向皇上請命。一則你也可以尋個心上人,二則可以免去這秀試。你二人意下如何?”顰韻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扇著檀香,真是沁人心脾。這是她能想到最兩全的法子了。
“一切都聽美人的。”白芍嘟囔著,還有三年,三年的時間。自己還有時間,去讓那個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子烏哥哥,你怎麼看?”看向莊柏喬看見那人看著自己,眼中那潭溫柔中摻了些許的悲傷,那種悲傷讓她透不過氣來、
“若是三年後還未有人迎娶你,那我莊子烏便娶了你。”莊柏喬鬆開了白芍的手,他知道他的芍兒不願嫁給他,可是愛情啊這種東西真是奇妙,一旦在心中留下了,哪怕是時間也不能淡漠它。她說不願,她說不嫁,他是心疼。十幾載的相依,如今都被一聲淹沒了。
“那便好,你們都回去吧,怕莊大人又要到處尋你們兩個娃娃了。”顰韻看著莊柏喬,他對白芍的感情怕就隻有那傻丫頭看不出來了,三年後,是喜是悲我們都不知道了。那麼她呢?三年後自己還能活著嗎?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嗎?
“那麼告辭了。”莊柏喬拱手,然後直起身看著邊上的白芍,那琉璃般的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回家吧。”莊柏喬輕聲的說,那人兒仿佛是夢中驚醒,眼中流露著一絲驚慌,也道了聲,便退了出去。
離了清境殿不遠,二人並排走著卻並無話。心裏都為一個人傷心著,愛情自古就不能兩全,自己也不例外,那麼我們該怎麼辦。走著走著起了西風,卷起了些灰塵,朔朔冷風刺骨的很,接著便淅瀝的下起了雨。
“你先去那亭子躲雨。”莊柏喬指著全放不遠處的亭子,脫下了身上那件披風罩在了白芍身上,那雨水也是刺骨的很卻還是無情的落下了。
“子烏哥哥,你去哪?!”白芍看著向回跑的莊柏喬,身上的衣服都濕了點的單薄的很,卻還是在雨中跑著,漸行漸遠。
“我去向薏紫姐姐討把傘,你先去那亭子等我。”莊柏喬也不回頭,隻是徑直的向著清境殿跑去,雨水夾著冷風,讓他瑟瑟發抖。被雨水沾濕的發與衣黏在身上讓他難受,可是芍兒還在等著,芍兒不能被打濕。
好不容易到了清境殿卻隻聽見房內有男女在爭吵這,薏紫一臉謹慎的走了出來,卻見這莊柏喬濕漉漉的站在門外喘著氣,有些驚訝,“莊公子,你這是?”
“薏紫姐姐,可否給我把傘?這雨下的也是不及時。”莊柏喬用濕濕的袖子擦拭著臉上順著發絲留下的雨水。
“好,我馬上給你取來,你現在這喝杯熱茶暖暖身子。”薏紫給莊柏喬沏了杯熱茶,急忙忙的去取了傘與幹布。
“多謝薏紫姐姐。”莊柏喬站起身點頭致謝,隻見他接過那傘便又向這雨中奔去了,隻能見到他那身藏青色的長袍漸漸地變成一個點,消失在雨幕中,再也見不著了。回頭看著那房裏,那爭吵的聲音也漸漸小了,被那雨聲淹沒了。
“皇上今日要是來喝茶的,夢茹自是高興。皇上若還是生著那夜的氣那夢茹也無話可說。”顰韻沏了杯茶,端端正正的端到顏霑麵前,跪下雙手舉過了頭頂。麵前的男人,好像認識卻好像又不認識,今日他來,她高興。
“嗬,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人。今日我隻是來討杯茶喝,你卻這般說話,倒是擾了我的雅興。這許久不見,你倒是也是越發的素淨了?可是有什麼心上人了?”顏霑戲謔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這一個月自己從未踏進過著清境殿,哪怕是她跪在承坤殿外求自己放她去看看自己的姐姐,自己也未曾應允。隻知道那日是攝政王將她帶回清境殿的。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顰韻抬頭看著那個男子,那天大寒自己跪在那承坤殿冰冷的石磚上,一跪便是一天。他從未看自己一眼,如今卻這般對自己,真是作孽啊,這段孽緣是誰對誰錯?
“什麼意思?美人這麼聰明還會不明白?你是朕的女人,就算你死了,也是朕的。”顏霑挑起那小臉,倒是倔強。這是他的東西,自有他能支配,這她的主子隻有一個,這天下的主子也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他顏霑。
“皇上,別忘了那夜說的話。嬪妾卻是是皇上的人,那皇上呢?皇上是把嬪妾當人還是隻是玩物呢?”顰韻盯著那男子,俊俏的臉上有著桀驁,有著霸氣。那夜說的一世安好,到現在算什麼?
“那夜的話我自是不會忘,那美人是否與攝政王走的太近了?”顏霑一把將顰韻拉起擁在了懷裏,不論是遊園還是賞梅,她的那份溫柔都不屬於自己,屬於一個叫翊博的男人,這個男人想要搶了他的全部。
“皇上,你。。。。。。”顰韻抬頭看著顏霑,那張精美的臉上再也沒有什麼傲氣了,像是一個失去東西的小孩,那麼顏霑哪個才是真的你?我該相信哪個你?卻隻見那那人俯下了身,霸道的吻落了下來,一把將自己抱起仍在了床上,一陣清晰的痛、
“皇上,你這是做什麼!”顰韻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的眼中滿是悲傷,可是手卻霸道的很,“放開我!”那一天她永遠不會忘,那個男人的霸道,那些破碎的布料,她永遠都忘不了,對於她來說這是永遠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