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司城孤魂留大漠,宗政相隨不見歸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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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邊塞的號角便吹響了,顯得淒清無比。漫天黃沙望不見盡頭的沙漠,若說這是人世間的蠻荒也不為過了,而這卻是要用性命相搏的。
    “各位弟兄,今日我們來這大漠隻為守住疆土,為了家人的安全,一旦上陣絕不退縮!活著回來的便去這京城升官發財,死在大漠的,我司城定年年來你們的墓前祭你們!”司城站在高台上,俯視著自己帶出城的三萬精兵,他們有家人,有朋友,卻要為著江山去拚殺,更何況是這大漠,若是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等必定守住這河山!”相麵的戰士站的筆直,各個氣壯山河。對於他們來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種生死由命成敗在天的覺悟從一開始就有了,更何況跟著的是京城一等一的將軍,這仗定是可以速戰速決(鶴翼陣,中國古代最常見的排兵陣法,唯一可以積極攻擊的陣法)。
    “幾位主將隨我直麵這蠻夷,兩位副將帶領著營中最好的士兵位於兩側,當敵人後方有我方部隊出現時,兩翼立刻可以拉長,跟我方部隊會合,立刻形成包圍。”司城分派這士兵,看著底下的景頁頓了頓,“景頁,與我一同!”
    “將軍!這!”景頁有些不解,自己本是這兩側的精兵,怎麼可以換到這主位上去,這一切都不合理。
    “軍令如山!還不快去彙合!”司城微微提高了聲音,那是不容抗拒的,而安排景頁大概是處於私心,景頁他不能死在這兒,他要帶著自己的訣別信交給那個人。
    “是!”景頁低頭抱拳,小跑著與主攻彙合。他那裏不知道,昨日的那席話,他不會讓自己死,隻為了給那個人的一封信,可是這對一個士兵來說是多少的屈辱!
    等三軍都彙合整理好了,那城牆上的戰鼓敲響了,那長長的號角也吹響了,渾厚的號角聲在大漠上空回蕩著,在黃沙中穿梭,空氣中夾雜的是肅殺。等到城門打開時,那滿眼的黃沙,和不遠處那些叫囂著的匈奴,這是他們要接受的命運。
    “三軍聽令!今日隻許勝,不許敗!”說罷,司城帶領著主攻軍隊馳馬而去,擊起陣陣黃沙,士氣也被鼓舞,戰士們吼叫著向前衝去,他們怕嗎?當然怕,隻是想到家中的老小,自己必須往前衝!
    匈奴也並未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住,馬上應戰。手中拿著彎刀揮舞著,瞬間空氣中充斥著血腥,讓人惡心。司城手持著紅纓深入到了敵方,這些個小卒自是傷不了他,卻隻見有一位長須男子坐在馬上,手中拿著把劍寒氣逼人,倒是安然的很。
    “在下,赫連離石(古書上記載匈奴的姓與名),前來領教司將軍的武藝。”那男子抱拳,沒有匈奴人的囂張氣焰,操著流利的漢語,想必也是漢族人,怎麼會去了大漠,與匈奴為黨。
    “領教?你們這些蠻族,侵我山河殺我子民,今日必定讓你們血債血償!”司城手中緊握著紅纓槍,用馬刺踢了一下馬,那白蹄烏(昭陵六駿馬之一)如箭般奔了去,那男子也持劍向前,二人兵刃相接。
    “你本該是漢族人,為何淪落到與蠻族為伍!”司城手中的紅纓使出了三十六路槍法,招招致命,可那男子卻都抵擋住了,想必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想到這裏,卻越發的氣了!
    “司將軍,這就要問你們這些朝中大臣了。”赫連離石臉上露著笑,這小將軍的槍法好生犀利,若不是自己當初領教過這槍法,想必早就喪命在這紅纓之下了,再細看這杆長尖細,槍長一丈二,槍身是筆直的白蠟杆;槍頭附近紮著一圈紅纓;槍頭長一寸半、重四兩,“四兩撥千斤”的說法就是從這裏來的;槍尖又尖又薄,長不到一寸。赫連離石感到十分驚訝,這是正規的楊家槍法,難不成這孩子會使這楊家槍法,“你是司敬將軍的兒子?!”
    “你既然知道我父親怕是這軍營裏出身的人,為什麼要背棄朝廷!”司城手中持的槍是父親傳下來的,從小父親便告訴他這楊門將士的忠義,這楊家槍也是父親教的,雖然這槍譜早就流落了,可父親卻還是記著招式。
    “背棄朝廷!司敬將軍的死與朝廷脫不了幹係,我們營中壯士要不就死了,要不就被這狗皇帝趕到大漠。到底是這我們這些忠義之將背棄了朝廷,還是朝廷背棄了我們!”赫連離石越想越發的氣憤,十年前他們被迫出征,征戰半月糧食耗盡,卻遲遲不見救濟。隻知道這狗皇帝拋棄他們在大漠,司敬將軍為了能速戰速決戰死這沙場,眾人都是餓了四五天了,全靠著信念打下來的,等到的不是什麼榮華而是那狗皇帝的屠刀,看著司城愣了愣,劍立刻迎了上去,司城躲閃不及臉上被劃去一道。
    “不可能,我父親是為這江山而死,朝廷待我司家不薄,你這賊人盡是胡說!”司城心中有著萬分思緒,父親的死自己知道的甚少,隻知道父親戰死沙場,為國殉身。手中的紅纓越發的淩厲,閃、轉、騰、挪的身法堪稱一絕。赫連離石也連連退敗,身上也多了許多傷。
    “小將軍,不管你信不信,這狗皇帝負了我們眾兄弟!”赫連離石口中啐出一口血,他知道自己敵不過他,他的身姿槍法與他爹如出一轍。可是這狗皇帝背棄了所有人,當初若不是攝政王放走了活著的將士怕也早就赴了黃泉。
    司城臉色越發沉重,紅纓槍徑直刺進了赫連離石的右胸。卻看到赫連離石笑著倒下了馬,雙眼無神的望著天。司城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一把拔出紅纓槍,紅纓沾著血越發的殷紅。回頭卻見景頁一人殺敵,快馬奔了過去,卻不知那匈奴砍斷了馬腳,司城跌落在地,頭上破了皮,血順著那輪廓分明的臉流了下來。
    “將軍!”景頁也受了傷,卻見到司城摔下馬破了頭,一時忘了應戰,被敵人鑽了空子,一把彎刀向著他看來。
    “景頁!”司城一個箭步上前拉開了景頁,那刀卻直直的看向了他的手,一時間血濺在了黃沙上,一陣疼痛從右臂傳來,他的右手,握紅纓的右手卻再也提不起紅纓了。卻見那匈奴還想補上一刀,左手挑起紅纓槍,半跪著朝著匈奴刺去了,那匈奴從未想到,這個將軍的左手也可以拿起紅纓殺敵,“集中精神殺敵!”
    景頁眼眶泛紅,他恨,恨自己無能。他憤,憤這匈奴。一時間血湧上心頭,提起手中的劍向著匈奴砍去,沒有一點感情,就像一個殺手一樣冷漠。在這個戰場上,一旦有了感情羈絆,那注定會牽連他人。
    司城看著景頁心中微微有些放心,右手傳來的痛楚讓他站不起來,可是他還是咬牙用左手迎敵,左手自是比不上那右手來的快。連連被小兵傷著了,不知道哪裏來了幾支暗箭,刺入了司城的腿中。
    “將軍!”景頁看著司城中箭,心中的憤氣越發的旺,提著劍一路殺出了條血路。疾步走到了司城的麵前,那個男人,滿身的血卻還緊握著紅纓槍,是什麼信念支撐著他,是愛情,是對秦王的愛。
    “景頁,你一定要活下去。”司城抬起頭,痛楚使他的臉顯得蒼白,卻不知哪裏射來一支紅箭,力道十足,帶著層層的殺氣湧了過來,司城一把將景頁推開,箭穿喉。司城向箭來的方向望去,一個紅衣女子蒙著臉手中拿著紅楓弓站在城牆之下俯視著他,若隱若現的嘴角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無能,望著天,自己還是回不去了。卻見到景頁看著他,提著劍向著湧來的一撥撥人,瞬間血染玄黃,那是怎樣的悲痛啊。
    左右兩側成功的攻入了敵營,這場仗終於結束了,看著大漠上散落的兵甲,那些滿身浴血的戰士,多麼荒涼啊。隻見景頁扔下手中的劍,瘋了一樣的尋找著司城,也沒有上前製止隻是跟在他的身後,他們知道,那個讓他們好好活下去的將軍,在這漫天黃沙的地方睡去了。景頁撲通一聲的跪了下去,那個人,那個讓自己好好活下去的人,一瞬間卻變得沒了體溫,他還沒說出口呢,還有太多話沒說呢,怎麼就這麼死了?
    “將軍!”景頁仰天長嘯,他恨,恨所有人,他恨秦王的無情,他恨自己的無能。淚水再也抑製不住了,一顆一顆的落下,落在了司城那被血染著臉上,那雙眼睛看著遠方,遠方有良人。看著那殘破的右臂,那是自己害的。
    眾人也佇立著不動,卸下鎧甲站在司城邊上,隻見一個德高望重的副將哀痛的說,“結束了,我們帶著司將軍回家。”眾人唱起了軍歌,那是他們唯一能為他做的。大漠煙沙,滿地血染,終見歸期,離別傷感,又能作何慰亡靈。
    “將軍生前不願再歸京,我們把他葬了吧。”景頁抱起司城,向著營中走。他不願回京,可他不得不回京,這是他交代的,自己必須做到,司城,在這大漠安眠吧,不要再為世間的繁瑣之事所擾。亡靈啊,歸家吧。
    大漠告解的訊息早就傳到了宗政的耳中,勝了,司城該回來了。這兩個月他過得渾渾噩噩,卻被一個孩子的來臨敲醒了,是呀,她有孩子了,自己是不是也要安心了?
    “王爺,聽說今日軍隊便要進城了。”洪雪心靠在美人榻上,小腹微微的隆起。腹中是他的骨肉,這兩個月他真心待她好,讓她忘記了那些傷疤,可是今天就要回來了,等待到的是什麼,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就要放下了。
    “是呀,凱旋了,真好。”宗政坐在一旁笑著點頭,終於能再見了,這三個月惶恐和不安,都要結束了。隻要在見他一麵,那就好,
    “聽嬤嬤說就要進城了,王爺不去看看,司將軍怕也是累壞了呢。”洪雪心紅酥手伏在宗政的手上,不管怎麼說,司將軍的凱旋她是打心裏開心,她不願秦王終日彷徨。
    “罷了,到時候自會見著。你現在有孕在身,將你留在家中讓我怎麼安心。”宗政握住了洪雪心的手,總會見到的,司城,這三個月如同三世,半月前他便夢到司城回來了,真好。
    等軍隊入了城,已經是傍晚了。隻見一個老嬤嬤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話都說不清了。
    “嬤嬤,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這麼慌張?”洪雪心打笑著,讓丫鬟沏了杯茶給嬤嬤,待嬤嬤順了順氣,看了看秦王,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得。
    “王爺,司將軍他。”嬤嬤也知道這話不便在這夫人麵前說,可是門外站著的是今天剛冊封的將軍,手裏還拿著司將軍的訣別信,聽見司將軍戰死的消息也是頗為驚訝。
    “司城他怎麼了!”看著眼前嬤嬤一臉的緊張,隱約感到有些不妙。突然站起身來,臉上還帶著一絲慌張。司城你不能有事啊!
    “司將軍,在半月前戰死了,外麵來了個將軍說是有封信交給您,有些話想要與您說。”嬤嬤低著頭不敢看宗政,她不知道王爺跟夫人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什麼!戰死了?快!讓那位將軍進來說話”宗政雙手緊握著,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麵對,他想告訴自己那一切都是假的,知道那個年輕的將軍冷眼看著他的時候,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讓人不願接受。
    “秦王,這是司將軍讓我帶給你的。”景頁看著眼前的男子,他已經有了家室,有了孩子。一想到司城一人留在大漠總有千萬種的恨不能說。
    宗政撕開信封,就隻見兩行有力的字寫在上麵:今生緣薄,願來世君不負我。
    緣薄?司城啊,我們是緣薄,可是明明我讓你回來的,你為什麼就不聽我的。司城,大漠冷,一個人會悶嗎?宗政無神的望著景頁,“他可還有什麼話與我說?”他想聽卻又不想聽,他想去找他,他一定還活著,隻是不願再見到自己罷了。
    “沒有,司將軍被箭穿喉,縱然有再多的話也不能說出口了。”景頁搖搖頭,那天他倒下了,他的心也坍塌了。今日他被封,他一點都不高興,他的命是司城的,那麼這一生就為了司城而活著,放棄了劍術,拿起了紅纓,是他欠他的。
    宗政突然大笑起來,被箭穿喉?這是老天在整他嗎?連一句話都不留給他,如果今生問不清楚,那麼我就追去蠻荒,追去地獄也好與你一起。頹然的向外走,洪雪心臉上滿是淚水,跪在地上拽著宗政的衣袖,她偷來的幸福沒了,那孩子呢?孩子是無辜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啊。
    “秦王,司將軍戰死是天下之大痛,司將軍定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秦王,我們的孩子還未出世,這一切總是是我斷了你們的情,可孩子是無辜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這個家不能沒有你啊,秦王!”洪雪心拉著宗政的手,她能感覺到他緊握的手在顫抖,她能感受到這一切都在離他而去,她都知道,可是她還是要求他留下,為了這個家,為了孩子。
    宗政甩開了洪雪心的手,徑直去馬棚去了一匹馬,不論都少人勸他,都少人哭著求他不要去,可是他聽不到,他滿腦子都是司城,那個他深愛的男人,那個被他害死的男人,揮鞭騎著馬去了。大廳隻留下洪雪心和一個嬤嬤在痛哭。
    洪雪心望著空蕩的房間,她能等他回來,可是他真的能回來嗎?為什麼望不見歸期呢?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呢?我的孩子又將何去何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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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人斬斷就》完~
    【老衲】雖然司城跟宗政的一切都結束了,可是洪雪心和她未出生的孩子還活著?以後會怎麼樣呢?慢慢候著吧!
    【司城】感覺自己死的好慘~%>_<%
    【宗政】喂!領盒飯去了(^o^)/~
    【景頁】升官了~
    【司城】滾(ノ`Д)ノ把我的槍還給我
    【景頁】亞達~
    【洪雪心】果然將軍和王爺是真愛~╮(╯▽╰)╭
    【司城,宗政,景頁】腐女,賽高~
    【老衲】嘛嘛~快到聖誕節了n(*≧▽≦*)n
    【誰人斬斷襟全體角色】大家~聖誕快樂~請繼續關注《玉砌霜》的更新情況哦!
    【老衲】來來來~領盒飯!
    【眾人】喲吼~(狂奔~
    【老衲】喂!~!@#¥%…&*各位,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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