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畫樓西畔藏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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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早,宮中的人便開始忙碌了。今日是一年一次的翰林文試,再通俗就是說對於這些個有門第的公子的考察罷了。
“皇上,時間不早了,該起床梳洗了。”穆然跪在帳外,隱隱約約的看不太正切,隻能瞧見一個著(zhuo)著粉衣的女子。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顏霑微微的起身隻覺得左手傳來一絲痛,那是昨天她弄得,沒想到自己在她心中是這麼不堪,連碰都不願讓自己碰,真是失敗,明明自己那麼像保護她,想占有她,可是總是這樣。
“現在是寅時三刻(寅:淩晨3時正至早上5時正三刻:四十五分鍾)”帳前的女子低頭回到道,“還請皇上洗漱更衣。”穆然抬起頭,昨日隻知道美人與皇上有些口角的爭執,到底如何也不知曉了,看地上零落的衣服昨日想必美人受了不少委屈。
“也罷。”說罷準備起身,枕邊的人兒已經坐起了。眼睛中帶著一絲暗淡,頭發淩亂的披在肩上,也不曾看他,隻是將一些垂在前麵的發攏到了耳後。
“穆然,你出去吧。”顰韻不冷不熱的說,對於枕邊人她是愛還是恨,她分不清楚。她隻知道昨天他的野蠻,“皇上更衣吧。”待穆然退了出去,顰韻起身去取了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隻見顏霑走了過去,她低著頭為他整理著衣裳,她不願看到他,可是她愛他,這三世的愛啊,早就可入骨中融入血液了。怎麼戒得掉?
“不要在與攝政王來往了,你隻要在我身邊就好了,我說過會護你一世安好的。”顏霑低頭看著幫自己整理衣襟的女子,隻要不在與那個人來往,隻要在他身邊,那就好了。
“皇上,攝政王與我並無什麼,你終究還是不信嬪妾。”顰韻抬起頭,那個男人啊還是不信她,隻覺得胸口有一陣痛,那是從來沒有過得,壓得她喘不過氣,珠子,這時她第一時間想到的,難道難道自己活不過這一世?
“夢兒!你怎麼了!”顏霑望著那美人捂著胸口,臉色霎時蒼白毫無血色,兩彎漂亮的柳葉眉皺成一團,“來人啊!傳太醫。”隻見穆然與薏紫匆匆的推門進來,看見自己的美人這般難受,便急著去尋禦醫。
顰韻也不顧多少疼向著梳妝台走去,銅鏡中的自己早就失了那容貌,變得如同鬼魅一般,這是命,可是她不甘心。顫抖的手拉開了右下方的各自,隻見一個精致的盒子裏躺著一串珠子,通體晶瑩卻微微帶著些紅,最前邊的一顆更是紅的嚇人,珠內刻著幾朵小花很是精致。
“夢兒,來,回床上躺著禦醫馬上就會到。”顏霑上前扶起那坐在鏡前的玉人,突然覺得這一個自己對她的關照太少了,少的連她消瘦的都不知道了。
“無礙,不過是舊疾,皇上還是去上朝吧,再不去嬪妾怕是要被冠上紅顏禍水的名號了。”顰韻深呼了一口氣,胸口的疼痛一點一點的褪去了。她明白那是老天給她的懲罰是她應得的。
“來人。”顏霑站在一旁喚了靜兒進來,“今日美人舊疾複發,你給朕好生看著。”說罷跟著劉騰出了這殿門。
“美人,可是好些了?”靜兒在一邊沏了杯茶給顰韻,美人真是好看,不管是哪裏都沒得挑剔,隻要這樣就好了,不去爭什麼不去搶什麼。
“我無礙,更衣。”顰韻將珠子收回到格子裏,便起身走進了更衣間,今日是翰林文試,許久前應了固倫公主的邀約,若是去遲了怕是引的不悅,“靜兒,你說這固倫公主是個什麼樣的?”
“固倫公主?主子問這個幹什麼?”靜兒有些疑惑,美人在這清境殿裏一向是不聞不問,怎麼好好問起這蠻橫的固倫公主,緩緩地從衣櫃中取了一件澹澹色羅綢煙雲拖地襦裙,再來就是乳白煙蘿紗衣和一件素色小襖。
“也沒什麼,隻是今日這翰林文試,教我想到了這固倫公主與我的約定。”顰韻看著靜兒把衣服一件一件仔細的掛在架子上,小小的身板,辦事倒是利索。
“我在這清境殿也不曾接觸過,就隻聽些姐姐說這固倫公主傲慢的很。”靜兒一邊為顰韻著衣一邊說著,她以入宮便被拍到了這清境殿也不曾見過公主,也都是聽些嬤嬤丫頭的閑談。
“傲慢。”顰韻眼睛微微的眯起,傲慢,那次初見那固倫公主倒是有幾分大家風範,可是說話和習慣無不透露著皇家的傲氣,果然這翰林文試有鬼,可是答應了怕是再怎麼推脫也無濟於事了、
待眾大臣下了早朝已經是辰時了,眾人也不趕著回家都聚集在了這翰林書院。這翰林書院眾人都去過,可這文試是一年與一年不同,今年也不知是誰能拔的頭籌,莊柏喬與白芍早早的準備好了繪畫所需的筆墨,看著來來往往忙碌的宮人也覺得好奇。
“子烏哥哥,你說夢姐姐回來嗎?”白芍磨著墨,以前都是子烏做的,她隻要蘸著畫便好了,可昨天的那場冷雨讓他染上了風寒。
“咳咳咳,依夢姐姐的文采定是回來的。”莊柏喬咳嗽著,昨天回到家便開始咳嗽了還好染上風寒的不是芍兒。隻覺得頭有些暈,卻還堅持著。他的父親是這翰林院的掌院學士(社科院院長從四品:廳級)今天他要撐下去。
“子烏哥哥,你說愛是什麼?情又是什麼?”白芍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望著窗外,到現在她還不懂,隻知道古人雲‘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西廂記,化蝶這些個故事都是如此那現實呢?看著窗外絲絲冬雨,就像是昨天,昨天可真冷,她一個人在亭子裏等著子烏,光是站在這冷風中都覺得墜入冰窯又何況在這風雨中穿行,看著子烏去的那個方向終於望見人影了,那個熟悉的人臉上身上滿是雨水,漂亮的長袍邊上也站上了些泥土,還記得他說的那句話,“芍兒,走我們回家。”一直被他護著,從小到大皆是如此,那一刻,她的心緊了一下。
“咳咳,你這丫頭想什麼呢?有人說愛是甜的而有些人說愛是澀的,所謂的情愛,隻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吧。”莊柏喬看著站在窗前的人兒,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宮裝,卻將她襯得動人,是呀,芍兒也長大了,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芍兒了,她也會有心上人,也會嫁人,相夫教子,可那個人不會是他。
“那子烏哥哥可曾愛過?”白芍微微的轉過身來,那個少年坐在案前整理著東西,白皙的臉上泛著紅暈,兩隻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那眼中好像盛著水溫柔清澈,他可曾愛過一個人,就如自己那樣,見之不忘思之如狂。
“咳咳咳咳。”子烏也不知怎麼說好,便也不再作答了。這種愛是從小開始的,那時隻不過覺得她是自己的小妹妹,可是越發的大了,卻越發的陷得越深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是她說的,這是他們說的。可終究是一場追憶。
“子烏哥哥,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吧,昨天。。。。。。”白芍走到案邊沏了杯顧渚紫茶說是天目山脈東端現摘的,看著那人不斷地拭著汗,臉越發的紅了。
“不必了,你也好好的去準備。”子烏接過了茶,飲了一口清醒了不少,可頭還是昏昏的。
“兩位,請跟咱家來,文試便是要開始了。”一個年輕的公公入了畫房,看著房中的男女,一個美一個俊的倒是般配的很。
“勞煩公公了,這便來。”白芍捧著畫卷對著那人笑了笑,轉身看向扶額的莊柏喬不免有些擔心,可是到了現在他們都沒回頭路可走了,“子烏哥哥,我們該走了。”說著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隻見那人微微的抖了抖便站起身來,捧著畫卷向前走去了,步伐有些飄,可臉上卻還是那份堅定,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愛逞強的人,不願讓人擔心,
待二人到了畫案前,就見著做了好多人,有德高望重的大臣,有女官有王公貴族,眾人都坐在兩側,堂上坐著一個身著明黃朝服的人衣前紋著龍,再接著便是貴妃及賢良淑德四位妃子,再加上一個固倫公主和一個美人,接著左邊首位邊坐著攝政王翊博。
“今日文試,還要請眾人各顯神通,給這翰林院添幾分新意。”顏霑看著滿堂的人,臉上露著微笑,這翰林文試雖說隻是一些讀書人啊貴族切磋文采,更重要的是發掘人才。被邀來的大都是滿腹經書的人。
“文試開始,還請諸位以這磁石為題。”劉騰緩緩地說,眾人便拿起筆紛紛書寫起來,邊上莊柏喬與白芍也開始作畫,二人也不交談隻是各畫各的,隻聽見那聲聲的咳嗽,白芍轉頭看著莊柏喬,他的臉越發的紅了,可是下筆卻還是很流暢,手穩實得很不愧是掌院學士之子,從小耳濡目染不論如何總是那麼有序,而自己呢?這麼多年了,自己與他較了這麼多年的勁,有時被學士誇獎了便會開心,他,莊子烏,是她要打敗的人,用畫,她最愛的畫。
莊柏喬也覺得有人再看自己,隻見那丫頭看著自己,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認真做畫。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是這樣,兩個人因畫結緣,這麼多年一起成長一起畫畫,那是的日子真是無憂無慮啊。
過了一個時辰,時間便到了。眾人交了詩賦也就閑談了起來,莊柏喬與白芍也放下手中的筆,靜靜的立在案邊等待著天子來評價,兩人雖都是莊青的門下可所畫所繪的截然不同,就連色彩與工筆都各有特色,一個回了滿塘荷花,一個繪了雪野紅梅。倒是著實有意境,小小兒童有這般的畫功讓不少人讚歎。
“二位的畫真是各有千秋,若是真要分出個高低還真是為難朕了。”顏霑看著兩幅畫卷,都帶有大家之氣,一個細膩一個穩重。所繪之景也是一個為夏一個為冬。真是平分秋色,讓人不好比較啊。
“謝皇上。”二人道了謝,也沒什麼太多的話,隻是立在案邊。就見著攝政王到了這案前。
“這紅梅圖是誰人所做?”子憬看著那卷上的紅梅,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鮮紅,那種高雅讓他想到了顰韻,他想要這幅畫,他想要題些字,他想贈給她,畢竟她愛紅梅。
“這畫是我所繪,聽聞攝政王對畫很是了解,還望攝政王指點。”莊柏喬微微上前,他敬佩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文采他早有耳聞,他的大氣眾人皆知,他的為民婦孺皆曉。
“莊公子這畫,實在是妙,隻是本王想在這畫上題詩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子憬看著眼前的人,臉上泛著紅暈,卻還硬撐著身子,怕是感了風寒,真是個倔強的人啊。再看邊上眉清目秀的姑娘,與固倫交談的甚歡。
“攝政王賞臉自然是好。”說罷拿起一支毛筆沾了些墨遞給了子憬。隻見那人揮筆瀟灑,行雲如水,字跡有力清秀好看得很。隻見那畫上寫著:
良人遊園兮,重記青森;美人倩影兮,笑開嬌靨;見之不忘兮,冬以為期;梅花零落兮,盼之彷徨;又別西廂兮,我心悲傷;
“獻醜了。”子憬放下筆,這詩是前世寫得,以冬為期你可還記得?“聽聞公子與美人是從小便認識的,這幅畫還是要麻煩公子交給蓮美人了。”說罷轉身走了,留下莊柏喬站在岸邊,白芍伏上前看著詩句,不驚覺得有些悲傷。這是世間的癡男怨女,想必他們所嚐到的是無盡的苦澀吧。
“芍兒,把畫收好吧。”莊柏喬伸手卷畫,可是頭越發的重,腿也不聽使喚了,一個不小心便向前倒去了。
“子烏哥哥!”隻聽那美人的一聲叫喚可是身子還是向下墜,最後還是落到了那個女子的懷中,莊柏喬虛弱的很,“芍兒,你要陪我。”便沉沉的睡去了,白芍吃力的將他扶起輕聲的說,“我陪著你。”
二人便被送回了府中,而那副畫也送到了顰韻的手中,那字那詩,子憬果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