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正統神族，但聽母親提起過，神獸夫諸。”將辰小心翼翼地觸碰芸婧頭上的角，“果真美得移不開視線。”
    芸婧歪了下腦袋，似是留戀於將辰指尖的溫度，下意識蹭了蹭，“你一看就知道了。”
    “非也。”將辰垂下手，“母親告訴過我，高夫人得過子宮肌瘤，摘除了子宮，她無法孕育孩子，而高先生是個好丈夫，他一直沒有其她情人，兩人十分恩愛。”
    芸婧幻化人形，神情落寞：“恩愛……也僅僅隻有三年，他們離婚後，爸爸便娶了我媽媽，我是媽媽從敖岸之山撿來的孩子，我們在人界四海為家，最終落腳在此，半年前，她將我關了起來，不讓我出去，前幾天，她收拾了屋子，打電話給爸爸，要來了令堂的聯係方式，就這樣，你們來了。”
    將辰沉思少頃，抬頭詢問：“你們沒有血緣關係，那你知道她是什麼嗎？”
    “不知道，連你的眼睛都能騙過，她的修為一定很高。”芸婧再次蜷縮起來，她將頭埋於雙臂之間，低聲細語道：“我已經不想再待在人界了，你除掉我吧，媽媽說過，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將辰蹲下來安慰她：“我來之前調查過了，高先生，也就是你的父親，是從事水利工程的項目，是嗎？”
    芸婧幾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那你的能力，恰恰能成為他的助力，我想我知道高夫人的打算了，起來吧，我們從長計議。”將辰扶起了不斷顫抖的芸婧，拋出口袋裏的掛飾，顧花竄了出來。
    “幫我照看一下。”
    “是。”顧花握住芸婧的手，柔聲道：“不要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將辰把空間就給兩個姑娘，悄然下樓。
    樓下的場麵不出意外，有趣得很。
    高夫人在淵泣的威壓下跪得標準無比，何無單手握著淵泣長長的刀柄，霸氣十足道：“妖孽，還不現原形！”
    將辰笑了笑，走過去給入戲太深的何無同學一記頭皮：“你想讓她把房子撐爆嗎？”
    何無捂頭嚎叫：“我又不知道她是什麼玩意兒？她趁我不注意想捅我一刀子，淵泣橫出來我自己都嚇一跳。”
    “淵泣護主，你就偷樂吧。”將辰把他推開，站在高夫人麵前居高臨下道：“你不會真以為我會帶一個普通人來這棟凶宅……參觀麼？”
    “你、你早就識破了。”高夫人氣得不輕。
    將辰繞著她走了一圈，不疾不徐地給何無科普山海經裏的異獸：“訛獸，巧言善辯，擅欺人，其肉鮮美，食之，言不真矣。”
    何無聽完，隻抓住了一個重點：“肉很好吃？！”
    “……”將辰抬腳踢了踢刀刃，讓他把淵泣挪挪開，自己大刺拉拉坐在了沙發上，點上了一根煙，裝模作樣抽了一口，“你抓夫諸引大水，助高先生完成項目，現在又想過河拆橋，來一出借刀殺人。”
    高夫人抿唇不語。
    將辰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把握，他看著茶幾上清澄的茶水，冷靜地分析：“隨著芸婧的成長，她的力量越發強大，夫諸不單單是神獸也是曾上了排名的上古十大惡獸，你無法控製，隻好痛下殺手，高先生回來後，你可以用離家出走之類的謊言，讓芸婧存在過的痕跡逐漸淡化，甚至完全抹去，畢竟她隻是養女，高先生縱然難過，也不會長久……我說得對麼？高夫人。”
    高夫人看了眼將辰，又看了看何無手中的淵泣，深呼吸了一下，閉上眼道：“是。”
    “你也太狠了吧。”何無又開啟了打抱不平模式：“就算不是親女兒，好歹養了這麼多年，一點都不心疼嗎？”
    高夫人冷笑：“你和一個妖物談什麼心疼，她就是一個災星，現在不除，早晚會釀成大禍！”
    “是你把她從敖岸之山帶來人界，大不了送她回去，何必如此。”將辰的聲音低沉下來。
    高夫人別過頭去，“死哪兒不是死，你們幹不了就滾，別在這裏礙事。”
    何無收回淵泣，“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啊，你女兒……”
    話說一半，整棟房子“轟”一聲，跳起來似的震動了一下。
    何無沒站穩摔在地板上，疼得屁股發麻：“地震了？”
    將辰想到什麼，熄滅煙頭，轉身看向二樓，隨即大喊一聲：“快跑！”
    “啊？”
    何無尚在懵圈中，山崩地裂的動靜使得房租分崩離析，大水自地下湧出，席卷了方圓百裏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