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朗之垂頭喪氣的站在書房裏麵，看著幾個人緊張的圍著蕭寒天，沈無常發現了一點異樣，悄悄退出來，把孟朗之拉了出去：“怎麼這幅垂頭喪氣的樣子？”
    “沈無念在下麵跟敖清翰應該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敖清翰眼神一亮，我總覺得若初那邊要有難搞的事情發生了。”孟朗之歎了口氣：“我怎麼覺得敖清翰又要跟若初不清不楚了。”
    “他們一直不清不楚。”沈無常有些頭疼的揉著太陽穴：“也許這就是命。”
    孟朗之沉默了一下：“那天章洛說如果顏清活著，我一定也無法做出選擇，我想了很久，發現也許有時候的確是這樣。”
    喜歡很容易，愛也很容易，但是成為最愛很難，世界上無論是什麼事情，要成為最，都很難。
    所有人跟著衛若初出了書房，似乎完成了什麼艱難的事情一般，蕭寒天笑容滿麵的拎著東西回去了，衛若初臉色不好的對著章洛唧唧歪歪。
    “東西的重要性我知道。”章洛被衛若初念得都煩了，但是也知道這玩意放哪裏衛若初都如坐針氈的不放心。
    “我簡直要瘋了。”衛若初不自覺的咬了下指甲。
    墨殤在一邊抱著衛若初的肩膀：“你需要冷靜一點，而且遠離那個藥。”
    “不能隻是遠離。”衛若初的大拇指指甲被他啃得有些不平整，然後似乎下了什麼很大的決心一樣：“東西天啟你拿著，章洛跟我進來。”
    衛家的書房確實有獨到之處，全部用的是特殊的材質，中間是隔音的材質，章洛關上門：“主子想做什麼？”
    “把藥劑用掉。”衛若初閉上眼坐在椅子裏，放鬆自己不去想那該死的藥劑。
    章洛驚異的一愣：“現在？”
    “是的，現在。”衛若初聲音從椅子裏麵冷冷的傳來：“給衛鬆用。”
    章洛沉默了一下：“但是現在隻有一瓶藥劑了，主子應該知道所有剩下的藥劑在十九年前那場大火裏麵全部燒毀了。”
    “我很清楚。”
    “你既然清楚，就應該知道這個藥劑向來是專門配置的，一切東西都毀在那場大火裏麵了，憑蕭寒天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再幾年內就研究出來。”
    “這一點我也很清楚。”
    “這是唯一能讓你繼續活下去的藥。”
    “我知道。”
    章洛幾乎要發狂：“一切你都知道，那你還要用掉。”
    如果衛若初不笑的話，看上去有些冰冷嚴肅，但是這人笑起來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略微有些輕佻魅惑的味道，所以他很少在不認識的人麵前，或者外麵微笑。
    他最近微笑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更多是自嘲或者諷刺，或者話語間那偶爾一閃而逝的表情。這是一個不好的征兆，蕭寒天不止一次的提醒他們衛若初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良好的心態，但是更多的事情接踵而至，壓在這個人的身上，讓他笑不出來。
    “我活著不活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衛鬆必須在我死之前死去。”
    很多人說人最看重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但是這句話放在衛若初身上確實不太符合，他何時何地都似乎覺得自己的性命很不重要。那些看重他性命的人自然痛苦萬分，但是他似乎很不在乎。
    他已經獲得了很多愛，墨殤的愛，天啟的愛，四謀的愛護扶持，但是這人依舊吧自己的命當做草芥一般處理。
    章洛不懂，所有人都不懂，哪怕章洛那顆七竅玲瓏心都不知道該如何猜測這人的想法。
    所有人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