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節:初入揚州刺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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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江南看煙花。
煙花滿岸,石板青街,白衣少年牽馬轡鞍,墨發披肩,沿著小路姍姍踏來。周圍路過的少女,一個個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向著劉瑾驚訝的望去。這麼俊美的公子,原來怎麼沒聽過曲阿城內有這麼一位人物?
劉瑾察覺到了周圍注視的目光,心下翻了個白眼,一步跨上馬背走馬揚鞭就向刺史府奔去。
刺史府大匾前,一匹白馬急急勒住。馬上少年翻鞍下馬,兩名侍衛將他攔住,一個較年輕的帶著幾分驕橫之氣對他叫道:“府門重地,閑人免進!”
劉瑾微微一笑:“這位大哥,勞煩你通報一下,就說揚州劉瑾求見。”
“你?哈哈!”先前那個侍衛看清了劉瑾不由得一陣大笑,“小毛孩子也想求見刺史大人,也不先看看自己牙有沒有長齊!去去去,從哪來回哪去!”
“哦?”劉瑾又是一笑,抬起頭看著上方大匾高聲笑道:“聽聞揚州刺史劉大人放言招募天下賢才。不想門前侍衛卻是如此狗仗人勢,驕慢無禮。有這等瘟神守門,四方賢士焉敢來投啊!”
那侍衛一聽這話便怒了:“你說什麼?你罵誰是狗?又說誰是瘟神?”說完一把抓住劉瑾前襟,“你今天不給大爺我說清楚,就別想走著離開這個門!”
“這位大哥你別急啊。我這還沒進門呢,怎麼好說這就離開?”說完,劉瑾單手將侍衛抓住他衣襟的兩臂輕輕一撥,那侍衛隻覺得雙手一麻,同時一股勁力沿著胳膊襲來,竟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還連帶著向後退了幾步。
這時周圍已經擠滿了被劉瑾剛才高聲放言引來的看熱鬧的人。大家看到的那身量高大的侍衛,就這樣被一個小小少年輕輕一拂便後退幾步站立不穩的情景,不禁議論紛紛。
“嘖嘖,別看那侍衛五大三粗的,卻連個小孩子也不如。”“就是,這種功夫還在這裏守門,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你別說,他剛才吼那個小孩子還是挺有氣勢的,哈哈!”“看那孩子雖小,卻自有一種風流氣度,沒準剛才所言不虛,他還真是個賢士呢!”“別開玩笑了,哪有這麼小的賢士!”……
侍衛剛被劉瑾一推,這會兒又聽到周圍人的議論更是火冒三丈:“小毛孩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今天大爺和你拚了!”說完操起兵器就要動手,卻被聽聞消息匆匆趕來的管家攔住。
“不得無禮!”管家對著侍衛喝道,回頭又看向眾人,麵上是望之可親的笑容:“列位,今日刺史府侍衛對客人失禮,我家主公自會責罰,某在替他此向列位賠罪。現在刺史大人便要請客人入府了。列位沒什麼事的話,還請自便。”說完拱了拱手,算是行禮。眾人看事情已經結束,也便散了。
劉瑾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位管家,身量不高,五官平常甚至有些老實之狀,隻是那一雙眼睛卻泛著點點精光,心下思忖這刺史府真是臥虎藏龍,一個普普通通的管家處理起事情都能如此圓滑老練,真是不可小覷啊。可她卻哪裏知道,今天趕出來的這位管家,卻是年輕時陪著劉繇一路征兵討伐的忠仆,早已看慣人間世事,為人處世自非一般人可比。
那管家回過身來剛看到劉瑾時也為她如此年少吃了一驚,但麵上卻是絲毫不見波瀾。“公子請了。”管家對著劉瑾一拱手,“我家主公在堂內等候。”
“如此勞煩引路。”劉瑾同樣一拱手。
刺史府的建築同樣是深得江南水鄉之神,回廊九曲,梅竹參差,劉瑾走在其間,腦海裏卻不由得想起了電視劇《紅樓夢》裏林黛玉進賈府的場景。
不多時已到正堂門口。管家先行入內,堂內已是剛剛聽完劉瑾所作所為的劉繇和一幹門客。“看來這管家是帶我多繞路了。”劉瑾心中暗笑,“這刺史府還有這些玄機。”卻又同時更加注意了幾分。
“主公,客人已到。”管家對著坐上人一揖說道。
“哦?”劉繇一笑,“一個小小的賢士不遠萬裏來投奔我。繇真是受寵若驚啊!”說完幹笑兩聲,語調裏滿是濃濃的諷刺。周圍的門客也都一臉不屑,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還妄稱賢士,真是可笑!
“大人這話可就折煞劉瑾了!”將所有人的舉動收在眼裏,劉瑾微微一笑,一掀白袍邁入正門,躬身一揖:“說不遠萬裏愧不敢當。瑾不過是住在城外白鶴山上,論說到這裏,二十裏地也不到,妄談萬裏,劉瑾豈不是虛言於世?”說完微笑著環顧了一下四周。
主座上的劉繇,身穿錦繡官袍,頭戴玉冠,高大的身量略顯臃腫,想來是安居多年所致。即使如此,卻也消磨不了他眉宇間因早先多年征戰而透出的一股淩厲且不怒自危之氣。劉瑾注視著劉繇,心下一顫,原來這副身體自出生後便未曾見過的父親便是這樣的麼?一時間也不知是怨是恨,隻是空覺茫然。
劉繇卻是一愣,本想給這個毛孩子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難而退,卻不料他這麼回了一句。不過他馬上轉過神來,於是又是一陣大笑,笑完後說:“卿此言卻是風趣,看來是我說錯話了。不過公子你可曾聽說過要進我這刺史府門,須得辯贏我這滿座門客。如此公子還一定要如這刺史府嗎?”
座下門客聽了劉繇這話皆是暗笑,哪有這種規矩。主公這麼做無非是想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一個下馬威,同時也向世人說明這主公帳下可不是誰都能呆的。
而一直關心刺史府之事的劉瑾對劉繇的想法又怎能不心知肚明。好,你要為難我嗎?那我就好好讓你為難為難,當下又是一笑:“瑾自已進入這府門,便絕無半途而廢之理。劉大人手下文韜武略人才濟濟,瑾今日能與之一辯,也算是三生有幸。”
好一個狂妄的小子!劉繇一哼,如此我便看你如何收場:“既然如此,諸位可以開始了!”說罷大袖一揮,再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