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荊棘の愛——47方海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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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棘の愛——47方海
    我溺水而亡,向往魚的自由穿梭,愛你是否太過執著,時間曾說,不會停留。——題記
    水滴入海,再不可尋。
    當我麵向這漆黑如墨的海麵時,內心卻在那一瞬間靜若寒夜,有雪在眼前緩緩飄下,似有似無般,籠罩了我眼眸的每一寸。
    落雪長街,和他並肩,同撐一把傘,可傘下的那個人,現在你又在何方,你說,還記得那天海邊的景象嗎?
    是了,你問我,還記得那天海邊的景象嗎?在那裏蜿蜒著兩條時時交錯,又生生分離的痕跡,任潮水洶湧,卻也抹不平心中泛起的層層漣漪。
    那個人,那個人,那個人,你在哪裏?
    當思緒被猛然收緊的那一刹,我突然在這冰冷的海水中驚醒過來。
    感受著那刺骨的冰寒此時正如無數藤蔓般想要將我的周身全部纏滿,而呼出口的喊聲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力度。
    猛地嗆了一口水之後,我才徹底在那種牽動肺腑,連動心脈的疼痛中清醒過來,並且真真切切的意識到,自己現在所麵臨的處境。
    我這是怎麼了?
    向死而生,還是向往著……魚的自由?
    直到手臂被另一隻手奮力抓住時,我與那個緊緊攥住我不放的人,一同掙紮著,向水麵奮力遊去。
    在那一瞬間,身體不知從何而來被注入了一股強大的力氣,也許是在求生意念的感召下,雖然自己已經沒有太多力氣向上遊去,但還是在那個人的幫村下,不停的擺動著身體。
    終於,在冒出水麵的那一刹那,當我開始不住的,近乎貪婪的呼吸著微鹹的海風時,方才猛然驚覺,剛才的那個人……
    轉身再去看時,周身之處,沒有任何蹤影,那剛才是誰?
    是誰救了我?而他人呢?他在哪裏?
    我試著去呼喊,可……我該叫什麼?
    等思緒稍微冷靜下來後,我試著去回憶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那個人,抓住了我的手臂,那個人,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臂,那個人……
    那個人……為什麼……那麼的熟悉?
    “韓遠!”一聲大喊霎時劃破了此時寂靜的海麵,伴著隨後帶著哭腔的呼喊,我雖周身浸泡在水中,心卻早已沉入了海底。
    “韓遠……是你嗎?你在哪裏?韓遠!韓遠!韓遠……你在哪裏啊?韓遠!”
    在那一聲比一聲小的呼喊中,我漸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之中,那是比孤獨更慘烈的感覺。
    是夢嗎?我在心底問自己,剛才那遊離在生死邊緣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夢嗎?
    那一切,都隻是我的臆想嗎?
    身體在剛才求生意識的帶動下,本來已經變得僵硬起來,而現在,不知為何,我突然感覺全身的力氣像被抽走一樣,霎時便覺得整個人在不住的往下沉去。
    手不自覺的拍打著水麵,那驚起的無數水花,立時便模糊了我眼前所有的視線。
    而在迷蒙之際,身體卻陷入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溫暖……是在感受到那人噴在我脖頸後的鼻息時,從心底漸漸升騰起來的。
    快速撐開身後人的懷抱,我轉身,麵向著他,麵向著那個人。
    是他,沒錯,是韓遠,竟然是韓遠,竟然真的是他,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韓遠……”梗在喉的一聲低喚,道不盡的除卻愛你便是更多的對不起。
    含在眼中的淚水,在他指尖觸碰到我左眼角的那一霎,無聲滑落。
    在下一秒,那個人再次將我緊緊擁入懷抱,緊緊的,是想要勒進肌膚的生疼。
    此時感受著他的擁抱,可他的身體卻也在不住的顫抖著,是因為海潮太冷的緣故嗎?
    還是因為,他在害怕,如我一樣,也在深深的恐懼著,恐懼著……剛才的那一幕。
    “如果我死了,你……怎麼辦?”隱在心底的一句話,在我不知道我們的以後時,卻在那晚燭火的印襯下,在你彈奏著那首歌曲時,不可抑製的從心底冒了出來。
    此後的命運仿佛如一顆飽滿的種子般,落在了合適的土壤裏,感受著春風的吹拂,夏雨的滋潤,而後,在某個撩人的秋夜,破土而出。
    可以說,之後……一切來得都是那麼恰如其分,那麼的理所當然。
    與你相愛,從落雪長街到日出西山,與你相愛,從衝破自身的桎梏到打破世俗的禁封。
    “韓遠……”我低聲喚你。
    “嗯!”那是隱忍著哭聲的一聲回答,隨後,那個人再次將雙臂緊縮,將我在他的懷中緊了又緊。
    在那一瞬間,我知道,他怕的是什麼,正如我在每個失眠的夜晚所害怕的那樣。
    他怕失去我。
    我怕離開他。
    我多想在那時,拍著那人的背,輕輕的在他耳邊低語:“別哭……別哭。”
    可我沒有那份勇氣,因為我已經抑製不住自己的哭泣。
    韓遠,我無力勸你,隻這一次,原諒我放縱自己,與你同哭。
    這份痛苦,有你相陪,雖是自私,可……我又能做些什麼?
    最後,是韓遠拉著我,一步一步走上岸邊的,上岸以後,我們就近尋到一個地方,等坐下時,我才發現,那是我下午曾待過的地方,因為那裏至今還保留著,我曾含著淚,一橫一豎所劃下的那些模糊在心底的字跡,如同那個漸漸模糊在心底的自己一般。
    我知道,我迷失了,在這種日漸壓抑,日漸無助的處境當中,我找不到了最初追尋的方向,我甚至有那麼一瞬的恍惚,忘記了什麼才是人生所要追尋的意義。
    也許……與你比起來,什麼都不是。
    可如今,當我再次看向那些潦草的字眼,一如我這二十幾年潦草的人生時,雙眼卻被再次刺痛。
    在那些模糊的字眼邊,有一道矮矮的沙牆不知被誰築起,不知是誰嗎?我問自己。
    再次看向麵前的那個人,自從在水中與我分開擁抱的那個瞬間,他就沒有再把頭抬起來過。
    此時那種壓抑在我們之間的氣氛,讓彼此的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疼痛,竟比當時被水嗆到時那種扯裂心脈的疼痛更甚。
    看著那個人,輕輕將手覆在他的麵上,將那些還未擦去的水跡,用指腹一點一滴的幫他抹去。
    他別過頭,刻意回避著我的目光,似是不敢看我的臉,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我沒有管那麼多,還是一點一點幫他將眼角,將眉頭,將鼻翼,將下顎的海水,輕輕的抹去。
    “韓遠……”我看著那些字,輕輕的念出口,隨後將手覆在了那滿篇滿篇全是他名字的沙灘上。
    而那個人,在隔了很久之後,隻輕輕的將他的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那一瞬間,迎上他的目光,我看到有星光沉落在他的眼眸中,閃閃的,閃閃的。
    像是很多個傍晚時分,當我們並肩隨意行走時,那些瑩然在我們肩頭卻遲遲不肯落下的夕陽般,點綴著閃閃發亮的光芒。
    那是……愛的光芒。
    “韓遠……”接下來的這聲低喚,卻似激起了麵前人某種痛苦的情緒一般,在下一秒我隻感覺唇上吃痛,而麵前人早已俯身壓近,一吻天荒。
    那是一個屬於我們的綿長而近似懲罰的吻,隻等到雙方再也無法呼吸時,濕潤的唇瓣才被迫分開。
    既然結局命定,又何必增加過程的痛苦,看著那人的眼眸,我問自己,這樣做又是何必?
    可這聲何必,最終卻以無聲收場,因為在接下來韓遠對我說出的話語當中,我隻覺得呼吸都將停駐。
    他說:“從院子門口走上那條青石板路算起,到屋內第一扇門,需要走14步,進入門之後,向左轉便可以直接進入客廳,若向右轉,需要再直著向前走大約8步,才能摸到上二樓的扶手。
    你住的那套居室是個樓中樓戶型,所以自上了一個台階起,需要上6個台階才能走到旋轉拐角處,向前稍微邁出一步之後,便可以摸著扶手繼續走上8個台階而上到第二層上。
    之後,向右走12步便可以來到第三間屋子,那是你現在所居住的臥室。
    在那間臥室的門把手上掛了一串魚骨型的掛飾,我想,那應該是你用來確定房屋的指示物。
    而出門左拐向前走一步便可以直接走上盲道,然後直行向前走大概7步會遇到一個向左的轉彎,但接下來你要走的那段路,因為市政修路的關係,沒有了盲道。”
    當他將這些步數,一步不錯的背出來時,我驚訝的難以張口,隨後就聽他繼續說道:“剛開始,這些步數我記不住,就寫在紙上,每次當你開始行走時,我就隨著你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數著,有的時候,害怕自己數錯了,就趁你休息時,自己又沿著你走過的那些地方,一步一步的試著去走,去數,去和你的步調相吻合。”
    “你……”此時,我想說的話,全部梗在了喉嚨邊。
    “還記得我曾問過你的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我曾經問過你:這條路,陪我走下去好嗎?”
    我不做聲,隻看著他,眼帶迷蒙,隻因我清楚的記得那時自己的感受,即使已經習慣了行走在黑暗當中,即使已經不再害怕去麵對世人,即使原本已經將伸出的手垂下,可睜開雙眼的那一霎,卻還是會茫茫然的難過起來。
    如同我剛才越過生死的河,掙紮著冒出水麵的那一霎,但在下一秒,在見不到你時,心還是會茫茫然的難過,無以複加的疼痛起來。
    沒有等我回答,那人已將溫暖的掌心覆在了我的眼睛上,等待良久,等到我真的感覺到雙眼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一片虛無當中時,才聽那人在我耳邊低語一句,讓我永生永世,不曾忘懷的話語。
    他說:“這條路,我陪你走下去。”
    那是一句,不問緣由,不求結果的承諾。
    永無白晝的漆黑,在你轉身的那一霎,有曼陀羅纏繞枝椏,開出緋豔的花,即使麵對永夜的涼,我的世界當中也依然有你溫暖如水的微笑。
    和那永不褪色的話語,你曾說,這條路,有你做陪。
    可在韓遠的手從我的眼睛上離開的那一瞬,在那些黑暗的潮水想要將我吞沒的最後一刻,我努力睜開雙眼,想要記住他留在我的世界當中,那幀最後的幻影。
    我多想再看你一眼,哪怕隻是一眼……也好。
    【葉子:告訴自己,不管因為什麼,一定要堅持下去!完稿於家,17:00,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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