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聖母光環
    餘聖墨還真是去救人的。
    還好他腦子好用，過目不忘，記得電話裏說的什麼街什麼樓多少號。
    他到了那片兒，還真有個私人診所，一報小白的名號，那姓趙的醫師就歎了口氣，熟門熟路地撿了幾樣藥，放在一個袋裏，擱桌上等餘聖墨來取。
    餘聖墨敏感地察覺了，這中年婦女看他的眼神帶著點鄙夷，連藥都不樂意遞給他，像是避免和他身體接觸似的。
    就像有的醫生，知曉這個病人是乙肝或是艾滋病，那種避之惟恐不及的模樣。
    “多少錢？”餘聖墨問。
    那趙醫生抬起眼皮：“他已經預付了錢，還沒用完，這次不用再給。”
    餘聖墨很無語，這醫生夠黑心的，居然還弄“預付費”！
    他拎了藥就往樓上去，心裏百感交集。現在他一門心思就想把這小白伺候好了，讓他把1千塊錢填上，不然這窟窿就得他自己貼進去！銀行裏工作就是這樣，誰出了問題誰負責。
    到了402，門虛掩著，餘聖墨輕敲了一下門廊，推門而入。
    屋子裏不太通風，有股子悶氣，沙發上歪歪扭扭地趴著個人，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餘聖墨一瞧這身形，知道是小白。也沒哪個男的和他一樣有那樣妖嬈的細腰了……
    “喂，藥買上來了，你還好嗎？”他輕聲說了句，沒得到回應。
    他隻得用手指戳了戳那虛弱的身體……
    一戳不得了，戳下去手指尖都是火辣辣的燙。小白發高燒了！而且也不知道燒多久了。
    餘聖墨把他翻了個個兒，瞧著他的嘴唇都燒得爆皮兒了，麵青唇白，有點死氣沉沉。
    “水……”小白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餘聖墨立馬去倒水，可惜這房裏隻有水籠頭裏出水，開水瓶裏全空了。
    他的奶媽屬性立馬發揮作用，燒水，把水放在冷水裏隔著杯子降溫，弄成了溫水，就去喂病號。
    “還有藥也帶上來了，要不要一起喝了？”餘聖墨把藥推了過去。
    “嗯，退燒的兩顆，消炎的六顆，遞一下！”小白喝了口水，眼睛裏泛的光倒有了幾分活氣。
    “這說明書上說隻能吃一顆和四顆，你這加量了吧？”餘聖墨眼尖，一掃說明書就發現不對勁。
    “有抗藥性，加量才有效果……”小白搶了藥，一抑脖子全吞了。
    “要不要去醫院打針？這麼胡亂吃藥，出了事就麻煩了！”
    “不用，久病成醫，出不了大事……”小白餓狼似地把一大杯溫水全喝得底朝天，終於再次歪到沙發上，說了句謝謝。
    “我看，還是去醫院……”
    “我沒力氣下樓，就這樣兒吧，死不了……”小白像軟體動物一樣，蜷曲在沙發上，要死不活。
    “要不要我給解冠軍打個電話？”餘聖墨心想，當時他倆這麼火熱，應該是好朋友吧。
    “不用了……”小白欲言又止，半閉上那雙水汪汪的眸子。
    “那你還有親戚朋友在這兒嗎？我幫你聯係聯係……”
    “都沒有……你別麻煩了……我就這樣吃了藥，睡一覺就好，早習慣了……”小白歎了口氣，眼角有點發紅。也不知道是燒的狠了，還是欲哭無淚。
    餘聖墨挺同情這小夥子的，生病在家都成這樣了，也沒個親朋好友過來照顧他。獨在異鄉為異客，他對他有點兒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憐惜。
    “你想吃點啥不？”餘聖墨問。
    “隨便吧，這會兒沒胃口！”小白揉著胃，藥過量了傷胃，他已經開始不舒服了。而且他已經快一天都沒吃過東西，燒迷糊了就一直躺在沙發上睡著。
    “嗯，那你先睡會兒……”餘聖墨徹底忘了談那一千塊錢的事兒，還真是開不了這口，這人都病成這樣了……
    他起身，去裏屋找了床毯子，過來幫小白蓋上，又細心地掖好被角，讓他發汗。餘聖墨照顧解字的這幾年，早練就了一身保姆的習氣，照看人真是無微不致，熟練得很。
    餘聖墨幫他把亂糟糟的屋子收拾了一下，把長了毛的方便麵桶拾掇了一下，又把廚房裏的垃圾清理了一下，足足往外頭倒了兩大袋的垃圾，這下好了，整個屋子都亮堂了。
    他又去廚房裏翻看了一下，連個雞蛋都沒有，冰箱裏全是冷飲和啤酒，冰箱上頭是方便麵，一條蔥都找不到。
    他搖搖頭，心裏暗歎，這年青人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吧……
    再蹲下身子找，居然發現了一袋米，沒輒了，隻有煮粥的材料。
    餘聖墨弄了一杯米，放在鍋子裏細細地熬著粥，不出一個小時，整個房間就彌漫著粥的特有濃香。
    餘聖墨的聖母光環輻射麵夠廣的，都到了普渡眾生的程度……
    小白是被這新鮮粥水的香味給饞醒的，他發了一身汗，精神大好，肚中巨鳴，餓得嘴裏直冒酸水。
    他勉強坐起身，發現自己背後還隔了條毛巾。他突然鼻子一酸，這輩子，除了他媽，誰也不會記得給他放條隔汗巾在背上……
    他一掃過去，另外兩條被他汗濕透的已經被餘聖墨洗了，正晾在陽台上。
    餘聖墨正站在廚房，把粥攪和著，放在一個冷水盆裏給它降溫。
    夕陽從窗外射了進來，剪出一個漂亮的人影……他有種錯覺，他覺得自己遇見了一個天使。
    “慢點兒吃，還沒冷透呢……”餘聖墨看著小白狼吞虎咽的，真擔心他燙著上齶……
    “好吃，從沒吃過這麼香的粥！”小白呼嚕嚕地，一邊吹，一邊送，一邊咽，急不可耐。
    兩碗香噴噴的白粥下肚，小白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他覺得這不是普通的粥，這粥裏還有著別樣的溫暖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