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鴨
    餘聖墨因為照顧小白，回到家時已經晚上十點半了。
    等待他的自然是坐在沙發上生悶氣的解字同學，怒氣衝衝，雙目急得赤紅，翹著二郎腿，一副鬥地主的模樣兒，隻等地主回家！
    “怎麼這麼晚？”他大眼睛逼視著餘聖墨，像審判員。
    餘聖墨一邊換著拖鞋一邊回答：“我不是和你打了電話，說我會晚點兒回來，你怎麼也不洗澡睡覺，不是快期末考試了？得早點兒睡！”
    “是說了晚點兒會，也不至於這麼晚吧！”
    “嗯，我給他做了個晚飯，又扶他去洗了個澡，收拾利索了才回來……”
    “洗澡？”解字坐不住了，直接從沙發上彈起來。
    他是知道餘聖墨去找小白交涉了沒錯，餘聖墨也打電話給他說小白生病了，他在那照顧一下，喂個藥沒錯，可是……尼瑪，不是讓他在那做牛做馬吧！
    就連老子都沒享受過他伺候洗澡，居然讓那賤貨占了先？
    一見他炸毛的樣兒，餘聖墨馬上過去順毛：“呃……是扶他去洗澡，他出了一身汗，全身都臭了，不洗個澡怎麼成……而且你沒看到他的可憐樣兒，路都走不穩了，活像做了大手術的重症病人……”
    “然後，你不會告訴我，你還進去幫他洗了吧！”解字出離憤怒了。
    “那哪能啊，我就扶他進去，幫他找了衣服毛巾，等他出來再攙他出來……”
    “算你……哼！”解字扭過腦袋，心裏總算平靜點兒了。
    他要真幫他洗澡搓背，他絕不放過那家夥！
    “一個人背井離鄉，無親無靠，病了也沒個人照顧，是怪可憐的……你知道嗎，他說的一句話真讓人聽了心酸——他說，就算他死在這屋裏，發臭了，也沒人發現……”餘聖墨有點兒感慨。
    解字卻扭過腦袋，認真地盯著餘聖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放心吧，我會管你的！”
    “呃？”餘聖墨有點兒轉不過彎來，但看了解字罕見的一本正經的表情，的確愣了一下。
    這小破孩子，沒事裝什麼大人，讓人突然心頭一暖。
    想必自己小時候對外公外婆說，我以後賺著錢了一定給你們買好吃的，當時他們也是這樣歡喜，覺得沒白疼他吧。
    “那事兒搞定了嗎？”解字問。
    “什麼事？”
    “一千塊錢的事啊，他到底退不退！”
    “呃，忘了和他說，他都病成那樣了……不過我電話裏倒是有提過！”
    “你說你這趟是去幹嘛去了，你是去追償去了，不是去當保姆去了，你，你……”解字氣得腳。這聖母，在家裏聖母一下就算了，還跑出外麵做活雷鋒去了，氣死他了！
    “改天等他好了再說唄，不急於一時。難道咱們還要——趁他病，要他命？我是做不出來這種缺德事兒……”
    “唉，就你這樣的，人家肯定不認帳了，我看我還是叫解冠軍去問他逼出來好了，一千塊錢，你得賺倆月呢！不能就這麼算了……”解字去拿電話去，被餘聖墨喝止。
    “好了好了，我保證不讓自己賠，我肯定會追回來，行嗎？別叫你堂哥出馬了，他好歹也是你堂哥的朋友啊！”
    “什麼朋友，他就一鴨，夠資格做我堂哥的朋友嗎？”解字吼了出來，自己也愣住了，立即小臉通紅起來。
    餘聖墨倒是聽到了個不曾聽說的字眼，他好奇地把臉湊過去，眯著霧蒙蒙的眸子問：“什麼是鴨？”
    解字快被他這木頭腦袋逼瘋了，咬牙道：“那你知不知道什麼是雞！”
    “怎麼突然說到雞啊鴨，你想吃就直說啊，明天給你買！”是不是最近老吃素，這孩子饞著了？餘聖墨搔著後腦勺，開始反省……
    “真是被你氣死了，真是擀麵杖，一竅不通！”解字氣極敗壞地洗澡去了。現在聖母回來了，話也問得差不多，可以放心睡覺了。
    餘聖墨依然在外頭不依不饒地衝著門縫喊：“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是鴨呢……”
    這頗有點兒學霸遇著生字，狂查字典的勁頭。
    老半天以後，解字終於披著浴袍出來了，小臉痛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浴室裏悶的。他大聲叫了句：“鴨就是男妓，賣屁股賺錢的，現在懂了吧！”
    餘聖墨抽氣，呆立當場。
    他的三觀轟然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