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小白
    這三年來，眼瞅著餘聖墨越長越標纖，解冠軍眼熱的很。
    嘴邊兒的肥肉，能看不能吃。
    解冠軍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他老媽給介紹了好多門當戶對的女孩子，他一個沒瞧上。
    對外說是眼界高，其實他喝多了和自己人念叨過：“你要睡過男孩子，再和女生吧……沒趣極了……”
    他這是在攪基路上一去不回了。一開始他玩兒男孩子隻不過是因為窮其無聊，越到後頭，越咂摸著有滋味兒，就不再想回到原路上了，雖然也不是完全不行，但他這樣的人，哪肯委屈自己？
    特別是餘聖墨這吃不著的蘿卜掛在他這頭驢的眼皮底下，越是吃不著，越是饞得慌，精神上就更一去不返了。
    可惜了，被解字那小混蛋看的太緊，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就連好不容易約出去，他連廁所都跟去。
    解字現在13歲，個頭比以前抽長了一個頭，已經齊著餘聖墨的肩了，牙早換齊了，開始長喉節，處於變聲期。
    別看他年紀小，打小就精著呢！現在都是獨生子女，所以他這輩兒裏，這世上最親的就是解冠軍這個堂哥，但心頭肉不能讓啊，絕不讓！
    “喂，到了沒有？”解冠軍在電話的另一頭嚷嚷。
    “到了到了！”解字不耐煩地掛了電話，指揮餘聖墨把小綿羊停到停車場。這讓保安有點兒眼直，這麼高檔豪華的娛樂城，全停著四輪兒，突然插入了這麼一輛電動摩托……
    而且到這兒來的都是派頭十足的官員、富豪，這什麼情況，兩個學生？
    “是來找人的嗎？”保安攔住他倆。
    “吃飯、洗浴、唱K！”解字抱拳，人小鬼大地用鴨公嗓嚷了一句。
    保安窘了，這可是成年人來的地方……
    餘聖墨彬彬有禮地回答道：“我們是解大公子邀請的客人！”
    “快請，快請，走專用貴賓通道，這邊來！”保安這才如夢初醒，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兒。
    現在娛樂行業誰不知道解大公子男女不忌，特別喜愛少年郎啊，這兩個孩子白白淨淨，模樣出挑，八成是……唉，真是人不可貌相……
    今天是解冠軍26歲生日，一共坐了六桌酒席，沒來一個長輩，全是他們混在一塊兒的年輕人。再加上有一桌是解字這些平輩的堂弟堂妹們。餘聖墨被解字按在同一桌，儼然像個孩子王。
    酒過三巡，孩子這桌都吃完了，很快就各回各家，但解冠軍非不讓餘聖墨和解字走，借著酒勁兒死拽著他，說一會兒還要下半場，還得去K歌，去洗浴按摩。
    解字這會兒倒瞅到個新鮮的，解冠軍旁邊多了一個白淨的年青人，大約十七八歲，人稱“小白”，長得青蔥嫩白，一雙眼兒水汪汪的，如同杏花煙雨江南。
    解冠軍一路兒都半摟著他，親密的要命，誰也能看出來，他是解冠軍的新寵。
    吃飯他坐在解冠軍身側，K歌拚酒他在一邊幫忙拎酒瓶、放冰塊，玩骰子他在一邊兒拍掌叫好，就算膩歪在沙發上，他也能殷勤地叉點兒水果往解冠軍嘴裏送。
    這倆的關係，隻怕就餘聖墨這個正經兒人瞧不出來了。餘聖墨也挺忙的，一門心思都放在解字身上，又怕他回去的晚，又擔心他作業沒時間做了，又擔心他小小年紀被帶壞了，染上煙癮酒癮。這種應酬他挺討厭的，可解冠軍是解字的堂哥，在這城市也算是太子黨，不可得罪。
    他們銀行內部也有業務，要吸引儲蓄，每個人都有份額，餘聖墨之所以獎金最高，業務最好，一半是秦負卿幫他找了老相好，一半是解冠軍幫襯他。他這少爺，一呼百應，一句話比他去外頭求爺爺告奶奶一年的都強。
    就這麼著，餘聖墨也和小白有了一麵之緣。
    日子就這樣糊裏糊塗地過著，好幾個月後，在銀行裏，餘聖墨再次遇見了小白。
    他們銀行來辦業務的，像小白這樣粉嫩的少，基本都是大叔大嬸，所以餘聖墨一抬眼就發現了他。可小白正在發呆，也沒細看是哪個辦事員在幫他辦業務，也就沒吱聲，八成是沒認出餘聖墨來。
    餘聖墨也不好腆著臉去和人主動打招呼，畢竟兩人也不太熟，但總瞅著這少年郎有點兒失魂落魄，像是受了很大打擊似的，而且嘴角還有明顯的淤青，目光渙散，脖子處有幾個紅痕，也不知是哪個鄉下蚊子啃得這麼狠，連走路都是半搖半晃的。
    就這麼餘聖墨也小小分了個神，到了晚上總帳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少了一千塊錢！
    算來算去，冷汗直冒地查了兩小時，才發現是小白那多存了1000……
    餘聖墨人心細，少有這樣的大錯。如今這一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嘴唇都咬破了。
    一回家，就被解字瞅出不對勁了，隨便一逼問，就招了。
    解字不以為然地攤攤手說：“這有什麼難的？問解冠軍要小白的電話，追回來不就不用自己賠了唄！”
    說完不由分說地打了電話給解冠軍，還真問到小白的電話。
    餘聖墨心裏打了一宿的草稿紙，終於鼓足勇氣拿起電話。
    “小白，你好，我是小餘，就是昨天農行幫你辦業務的那個呢……對，我多存了一千塊……能不能請你……”
    小白在那邊像是在呻吟，聲音虛弱，他隻給餘聖墨一句話：“我住在XX街X棟X號，你到我樓下小診所拿點兒藥上來，就和趙醫師說小白的藥，她知道的……”
    說著說著，電話就掛了，這讓餘聖墨心裏咯噔一下。
    有種要去救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