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永遠永遠在你麵前一秒鍾的地方,無法觸及的痛。-  錦瑟重光(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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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2
    “小珞珞我想死你了~”Ulrica那撒歡的聲音又陰魂不散地在耳邊想起,櫻珞禁不住把耳機拉遠一些,好讓耳朵不這麼受折磨。幸好耳機不漏音她略帶心虛地瞟了一眼厲野,他似乎沒空打理自己,又將注意力轉向電話另一頭智障兒童歡樂多的家夥。櫻珞在心底半真半假地歎氣,“是,我搭今天的飛機,大概晚上才能到,記得來機場接我,開車來。”櫻珞加了一句。盡管一個星期前Ulrica剛剛心血來潮報了駕校培訓班,但這並不代表車技不好——他本狼如是說。不要懷疑他哪來的車,ulrica懶得解釋,櫻珞就默認為他被包養了=w=。這次櫻珞要回去把家裏的爛事一次性解決,再把Ulrica帶到這裏來,即使他和厲野很有可能互相看不順眼,櫻珞也一定當作天下太平繼續哈哈哈。
    “唔,好了。”厲野說。櫻珞接電話的手抖了一下,很快掛掉。她清楚地記得那天向厲野談起Ulrica,他的雙眼微微眯起來,眼神聚成一道殺人光線,被櫻珞閃身躲過。她解釋了半天說他不過就是一隻狼沒事的就當來一個保鏢嘛放心我的身心全部忠於你(……)。但她猜測厲野不爽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她無意中,或許也是有意提到Ulrica身高一米九,厲野一米八五的身高。果然,他勾勾嘴角,一句“原來你也會包養男人”就把櫻珞打回繈褓中,她假模假樣吐了口血,無奈。
    櫻珞伸手想去接厲野遞過來的東西,卻被他躲開。厲野單膝跪地,俯身把一條古銅色的防水束帶係在櫻珞纖細的小腿處,已經是初冬,櫻珞還穿著七分牛仔褲。厲野打了一個複雜的結式,把銀質小刀固定在束帶上,“小刀的刀身很薄,外麵穿長褲也不見得能夠看出來,束帶你回來之前敢拿下來試試”
    “絕對不敢。”櫻珞受寵若驚地說。
    “可惜隻有一條紫水晶,原諒我給水鯉寄過去了,就拿這個補償你吧。”厲野的手指離開她的小腿,站起來。櫻珞的腿形很好看,可惜東一處西一處總有好些傷疤。
    “挺好的,匕首比較適合我。”
    特快航班的出口處人並不多,都是給有錢人坐的飛機嘛。Ulrica激動地抱住櫻珞,他的發梢上有濃鬱的薄荷香,馥鬱過頭,反而不像是薄荷而是很妖豔怒放的什麼花了。櫻珞嗅到了他極力掩蓋的血腥味,輕輕在他耳邊問,“你又跟誰去打架了?”
    Ulrica擁抱她的手明顯僵了一秒,在櫻珞看不見的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笑:“小珞珞,別問了行嗎?”
    好吧,那就不問了。櫻珞鬆開他的懷抱,笑著讓他請吃飯。
    “其實整件事的經過並不複雜就是姑姑聯合妹妹想把令母趕下台。”中午,Ulrica托著腮,半邊臉隱藏在陰影中,連五官都不易看清。櫻珞脫了呢絨大衣,懶洋洋地聽憑陽光落在臉上,金色的日光勾勒著精致細膩的妝容,粉飾太平。三個女人一台戲,讓Ulrica看了這麼久的戲,想必也累了吧。
    “櫻玥假死躲到姑姑家,串通幾個在你母親麵前說得上話的人,一起上書把你引入教堂地下室。如果你不去,落得別人口舌;去,在他人看來就是必死無疑。令堂極力反對未果,萬幸你還活著,他們打錯了如意算盤。後來姑姑試圖用暴力威脅令堂將所有遺產劃分到她的名下,真遺憾被我打回去了。”Ulrica對著麵前三成熟的牛排大快朵頤,櫻珞用叉子漫不經心地戳著煎雞蛋正中心金燦燦的蛋黃,軟軟的,一戳就破。她記得櫻玥喜歡很嫩的煎雞蛋,如果確定了櫻玥是敵人……
    “如果摯愛的妹妹真的變成了敵人,怎麼辦?”Ulrica吞下一大塊牛肉,滿臉戲謔。
    “敵人,就消滅。”她垂下眼,輕柔的聲音沉重地落在心底,像是終於做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念出課堂上老師曾經教導過的對敵宗旨。  
    餐桌上的食物很快被一掃而光,服務員端上了最後的甜品——冰淇淋。櫻珞愣了愣,抬手接過玻璃小碗,素手輕輕一抖將整碗冰淇淩倒在地上。與地麵接觸的冰淇淩冒起不正常的米色氣泡,“哧哧”地響。櫻珞環顧四周,眼裏漸漸渲染上血腥的笑意。Ulrica的手中多了一把銀色餐刀。餐廳裏像是憑空冒出好些人,像極了當地黑手黨。紅臨帝國明文規定,嚴禁在他國施展異能,如此,有些麻煩。
    “珞珞啊,怎麼好浪費食物呢?算了你吃我這份吧,巧克力味的,喏。”Ulrica的笑意嫵媚又妖嬈,遞過碗,張開手心,他寫:你先走,我來解決。
    櫻珞錯愕地接過碗,搖頭。她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把Ulrica一個人留在這裏?
    “乖,聽話,趕緊吃吧。”
    “你要是不給我完好無損地回來,下次就別想再把我支開。”櫻珞根本懶得掩飾,惡狠狠地說。她複又抬手時,已經掀翻了笨重的木質方桌,各種東西嘩啦啦碎了一地。玻璃窗開了一個大口子,刺骨的寒風和光線灌入餐廳。所有蓄勢待發虎視眈眈的人衝向一片狼藉的餐廳時,那個少女已經像風一樣飛快地躥了出去,不見蹤影,隻剩下一個長的過份美麗的男人妖嬈地笑著,轉動手中的餐刀。
    某街125號,  櫻珞百無聊賴地坐在台階上逗著一隻不怕人的白鴿,Ulrica忘記給她家門鑰匙了。櫻珞縮著脖子,頭頂上是一碧如洗的藍天和金色的光,午後微醺的紅酒香。手邊細軟蓬鬆的鴿子毛和愈發濃重的血腥味。
    櫻珞連拖帶拽地把重傷的Ulrica帶到床上。碧狼的自我恢複能力極好,這樣的重傷,隻要躺一天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很好,下次你就不能再支開我了。”櫻珞冷笑。那群黑手黨,估計是姑姑派來趕盡殺絕的,應該已經被徹底解決了才對。
    “疼嗎?”櫻珞突然問。
    “嗯?你說哪一次?我可是受過無數次傷了,受傷哪有不疼的道理?疼死了……”
    “那我讓姑姑他們給你下跪道歉好不好?”
    “哎呦那樣我會折壽的~”
    “給我折壽吧你這個幾千歲的死老頭……”  櫻珞用熱毛巾幫他清理臉上和手上的血跡。“說故事給我聽,好麼?”Ulrica突然請求,好奇怪的請求。
    櫻珞靠在床邊,坐在積了一層灰的地板上,背靠著他,45度角仰望天花板。她說話的邏輯和條理不是特別清晰,Ulrica滿足地閉上眼睛,像是在聽床邊故事。童話裏的王子和公主,女巫和毒藥。
    “小時候我很少出門,大多數時間都呆在家裏學習,父母請了家教,文韜武略我都必須掌握。隻有偶爾去極地學習艱苦環境的生存技能,隻有等到大學才能出去讀。可是外麵的很多事我都清楚,哪裏的金融危機,哪裏的動亂,哪裏的爭辯,哪裏的狂歡節,我都知道,隻是一次都沒有親身經曆過,市井,官場,群體,個人,一個都沒有體驗過,所以我不會待人接物,不知道怎麼砍價,不知道怎麼樣辨別他人的謊言。可是有一個哥哥一樣的未婚夫,最喜歡去世界各地旅行,通過各種辦法像我傳達各種信息,教我很多課堂上學不到的東西。後來他終於找到了他的妻子,婚約解除了。而那時我已經開始學習接觸社會,雙手沾滿鮮血,再也沒有依靠他的理由了,也算經曆了一些人情世故,行走於世雖然算不上遊刃有餘,也並不十分艱辛了。”
    “其實我以前也偷偷溜出家門,三更半夜逃到無聲教堂祈禱,在二樓的雜物間小睡一晚,淩晨再溜回去,悄無聲息,從沒被發現過。我很喜歡那個教堂,主會收留我,連琉璃牆上的聖母瑪利亞和詭異的哥特風格的塑像也好慈祥好可愛。  ”
    “後來有一天在一間房間裏,我遇見了一株垂死的蝶蘿,如果現在讓我重新選擇,一定不會與它簽訂契約吧,不過既然時光無法倒退,所有我做過的決定都不會後悔。如果沒有走進教堂,沒有打開那扇門,沒有簽訂契約,大概現在的櫻珞已經被燃燒成一坯塵土。雖然活著並不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可是連活都未曾活過,怎麼敢奢求死呢?”櫻珞舔舔幹澀的唇,她的聲音很脆,像剛摘下來的還泛著青色的紅蘋果。殊不知若沒有王子的吻,這樣的蘋果,致命。
    她站在一幢別墅前,深呼吸,摁響了門鈴。和以前逢年過節走親戚一樣,年輕漂亮的姑姑笑吟吟地開門,看到櫻珞時眼神卻一下子驚慌起來,極力掩飾著,堆了滿臉的假笑。
    櫻珞故作鎮定地走進門,謙和禮貌地寒暄,裝作隨意地問:“  櫻玥呢?我來找她聊聊。”
    姑姑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鎮定下來,估摸著櫻珞此次前來應該已經知道了不少,再裝傻隱瞞倒顯得做賊心虛,誠實地回答,“三樓,左邊第一個房間。”
    推開房門,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的腦門。櫻玥,櫻玥,她的親人,她曾經最疼愛的妹妹,正用槍指著自己,裂開嘴笑她多愚笨。
    “我隻問你,你是不是我的敵人?”
    “櫻珞啊,如果你把家族繼承權讓給我,或者姑姑姑父,那我們還會像從前一般友好。”
    櫻珞垂下眼,深紅色木質地板照出模糊的影子。造化弄人嗎?“母親可有一絲一毫對不起你?能讓你這麼傷她的心?我可有一絲一毫對不起你?能讓你做出拿槍指著親姐姐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櫻珞冷冷地看著妹妹,“還是你的良心早已喪失,所以也不會一絲一毫感到愧疚?”
    出乎意料地,櫻玥放下槍,輕輕鼓掌,輕蔑不屑,“你又何必惺惺作態,裝出一副孝女的樣子?你可別忘了誰害得父親臥床不起,誰狠心離開家去那麼遠的地方讀書,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子彈衝破門板,淒厲的槍聲劃破風的低吟。青色的蝶蘿逼進櫻玥的心髒,不留一點情麵。櫻玥及時躲開,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飛射出的子彈被蝶蘿甩開,紮入牆壁,有一些微微的變形。槍聲在整座別墅裏回蕩,一瞬間衝出來好些黑衣人,全副武裝,端著各式各樣的槍械。櫻珞孤軍奮戰,卻依舊從容不迫。她是且曳學院的學生,怎麼可能輸給這些連異能都沒有的人?櫻玥的身手確實不錯,用槍是一把好手,近身格鬥術也相當優異,可惜麵對的敵人是櫻珞。
    “二重體。”櫻珞輕輕呢喃,一根一根粗壯的倒刺從蝶蘿枝條上生長,甚至刺穿了牆體。樓梯上走道間橫七豎八的屍體好不慘烈,濃稠的鮮血浸濕了櫻珞的短靴。可是黑衣人怎麼打不完?越來越多,勝負難分。
    “唉,你們要是不投降,我就真的殺人了。”厲野溫文爾雅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大門外。幾聲悶響和慘叫之後,厲野似乎無不惋惜的說:“說了讓你們快走的嘛,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阿彌陀佛。”
    櫻珞黑線,這廝什麼時候改信佛教了?
    主臥裏,姑姑,姑父,妹妹,三個櫻珞的手下敗將仍然一臉寧死不屈的模樣。櫻珞突然覺得狗血,嫌惡起來。“三重體。”
    蝶蘿的倒刺上升騰起赤色的火焰,從主臥開始、偏臥、書房、會客室、衛生間、餐廳、客廳、地下室……蝶蘿的枝條延伸到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吸食了生命的蝶蘿越發興奮,大門在身後破碎,櫻珞笑著向門口沾滿他人的血跡的男子招手,明媚豔麗。房梁裹挾著火焰落下,房子變成一堆燃燒的廢墟。
    母親帶著人手趕來時,櫻珞臉色發白靠在厲野肩上,身邊是一臉恥辱的三人,姑姑和姑父剛剛被迫向Ulrica下跪。站在一旁的櫻玥的臉上眼中是滿滿地怨毒。
    “不必怨恨我,有本事就來打倒我吧,如果你仍然不知悔改的話。”櫻珞冷冷地說,
    姑姑和姑父被母親握足了證據,很快進了監獄,櫻玥被軟禁在家麵壁思過。厲野因為在學校裏太無聊所以找櫻珞轉轉,陰差陽錯被母親請了做櫻珞的幫手,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櫻珞如此吐槽厲野坦然受之的表情,又如Ulrica,為表感謝,母親動用關係幫他弄到了護照和簽證,以及且曳城的戶口。雖然她不常幫助別人做這樣的事,但四姓貴族的特權總是不用白不用。
    厲野帶來消息,冰堡的堡主想見她。
    在那之前,櫻珞去見了她妹妹。
    櫻玥有一頭天生的火紅色長發,抱著雙膝坐在床上,看見姐姐進來,不禁往牆角縮了縮,她的確是被衝昏了頭腦才會和姐姐為敵,現在腦子清醒了,就算滿滿都是悔恨,怕是別人也不會接受她的懺悔。卻聽見櫻珞的聲音像化開的冰雪一樣柔軟“你就這麼怕我?我是你姐姐不是敵人。”
    櫻玥膽怯地抬頭,在下一秒被姐姐揉亂了頭發。櫻珞笑眯眯地告訴她:“我跟媽媽申請了,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綠西島?”
    迎著櫻玥驚喜的目光,櫻珞繼續說:“既然你遺傳了媽媽的基因,是個巫族人,那我有個好地方推薦你去。”
    歸彌雪山的山腳有階梯的形狀,那是專門為櫻珞留的,每跨上一步後麵的台階就會消失。台階兩旁張牙舞爪的藤蔓像是在示威。通往冰堡的路很長,但櫻珞是客,會很安全。她深吸一口氣,三步並作兩步向上飛奔。
    兩個小時後,櫻珞扶著膝蓋大喘氣,隻差幾米就能碰到冰堡的大門了。這樣端莊肅穆又孤獨的城堡嗎她轉身看著腳下的風景,茫茫一片報社被落日染上奇異的色彩,遠處的萬家燈火彙成巨大的光斑閃爍著柔和陸離的色彩。以且曳學院和兩座高三為界,北邊是繁華奢靡的城市,南邊是寧靜淳樸的鄉村。交織著的色彩,是潘多拉的魔盒,不能觸碰的禁忌,夏娃手中的禁果,美杜莎的麵容。
    身後緩慢的響聲,櫻珞扭頭,巨大的青銅門被拉開一半。一個女人走出來,白襯衫白色長褲白色馬丁靴,一頭銀發隨風飄蕩,簡直是童話故事裏冒出來的女人,提著一盞複古的燈,可是櫻珞認出來,那是蝶蘿花燈。
    “歡迎,我的客人,我就是冰堡的主人,郎親王家君祀。”
    ——我就是冰堡的主人,名字,你們還不配知道。
    第一次見麵時,櫻珞還是一個生死未卜的新生,現在已經有資格知道她的名字了嗎?
    “古德絲珂櫻珞,你不冷嗎?進來坐吧。”那個銀白色的,近乎透明的女人對她說。”
    櫻珞這才想起上山前厲野給她下的防寒咒已經快消失了,向麵前的女人微微一笑,“失禮了,君祀……教授。”  
    “君祀就好。”她麵無表情地糾正,迎櫻珞進門。真是個冰美人啊,可配這座雪山了,櫻珞暗自感慨。冰堡裏意外地暖和,大概有十幾度。櫻珞拘束地跟著君祀上樓,拐彎,進門,關門。這是書房啊,好漂亮啊,好高科技啊,啊哈哈哈哈……
    尷尬。
    “原來你就是那個會用蝶蘿還差點用死的女孩,還蠻漂亮的嘛。”君祀打破僵局,率先發話,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死寂。
    “原來你就是那個萬眾敬仰不食人間煙火的守護者,還是個麵癱啊。”櫻珞毫不留情地回擊,盡顯毒舌本色。
    夕陽完全沉默在夜色中,燈火星光更盛,窗外開始飄雪,宛如雪山是脫離世界法則的一個獨立個體,自由自在無牽無掛。
    “說正事。”君祀輕咳,請櫻珞入座,“我想請你做我們的夥伴,同盟,幫助我們。”
    什麼叫幫助她?她是高貴的單姓貴族,長生的守護者,學校教授,需要區區櫻珞來做她的夥伴?簡直像是一個笑話:“你哪裏需要幫助?”櫻珞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不屑,反問道。然而君祀完全不在意她的口吻,平靜地像在闡述天氣預報,“幫助我發動政變奪取執政權。”
    “你要篡位?!”櫻珞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一個衣食無憂的貴族居然想要篡位,真的是狼子野心嗎?
    君祀依舊是死一般的平靜,解釋道:“繼位的不會是我。如果篡位成功,我要廢除貴族製度,重新規定這個國家的秩序,你一起來嗎?”
    多誘人的條件。“這對我有什麼好處?我也是貴族,沒有必要否定自身存在的價值。”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四姓貴族而已嘛。
    “櫻珞,你恨這個國家和社會嗎?”君祀答非所問。
    “不恨。”櫻珞淡定欠抽地回答
    “喜歡嗎?”
    “一般。”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決心顛覆這個國家呢?”
    “那管我甚事?”
    君祀無語地望著瓔珞,用眼神告訴她:你贏了,我說不過你丫的。她深呼吸,倒了一杯熱水給櫻珞,“那好吧,如果你什麼時候開始怨恨這個國家了,歡迎你加入。不過你大可放心,我不會為此而特地去做什麼。”
    好燙的一杯水,隔著厚厚的杯壁都能感覺到熱度,應該沒有毒……吧。櫻珞盯著杯中的水,猶猶豫豫地問:“我要怎麼相信你?”
    隱約間,櫻珞似乎看見君祀的嘴角牽過一絲苦澀的笑,流逝在飛雪中,孤立無援。君祀坐在扶手椅中,仍然麵無表情,“一百多年前,我曾經去過北歐,在一個城市邊緣的教堂內遭到仇家的伏擊。但是我還沒有現在那麼強大,倉皇逃離時不得已截斷了一條蝶蘿。”她伸出手臂,複雜交錯的圖案包裹了整條手臂。櫻珞不由得也伸出右臂,證實猜想。
    兩幅完全一樣的圖案,隻是君祀的圖案顏色更加深邃。
    “雖然我並沒有可以值得你信賴的理由,甚至可能是我害了你,但還請務必,務必相信我沒有惡意。”
    “是你嗎?”櫻珞低呼,“那個給厲野提示把我救醒的人?”  
    未及君祀點頭,門被推開了,君祀驚訝地看著炎堡堡主英姿颯爽地走進來,展露一個燦爛地笑,旁若無人地吻上君祀的唇。這兩個人果然有一腿!那個男人走到她麵前,伸手,“原來你就是櫻珞,久仰,我是司瞳。”
    “幸會。”櫻珞站起來與他握手,“我該走了,快要門禁了。”
    “不是還有兩個小時麼?”司瞳略表詫異,一手摟著君祀纖細的腰肢,一手端著一杯熱水。
    “下山還要很久呢。”櫻珞訕笑,一定有捷徑,一定是君祀不肯告訴她!
    司瞳微愣,繼續笑,“哦是嘛,那走好。”
    狼心狗肺狼狽為奸!
    冰堡最明亮的燈火一路照射,君祀派了璃珠送櫻珞下山,兩人一路無話,原路返回,剛好趕在門禁之前。櫻珞抖下帽子上的雪水,走進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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