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
    在這樣靜謐的爺，有多少人聽你淺吟低唱。消失在百年前的古老咒文，在背後有步步驚惶。好似盛開在墓園的玫瑰，是血染的片片滄桑。
    啊，今夜的死亡……
    隊伍停下了腳步，到了，這像極西方教堂的鍾樓，我卻怎麼也想不起禮拜天時人們口中的那首讚美詩。
    半夜，會有吸血鬼嗎？林間樹梢婆娑的聲響猶如今夜七點零五分的喪鍾。
    花子走到卡卡西身後，飄零的幽暗發色擋住了他的側臉，看不見了。好像把責任都推給他人，自己卻是罪魁禍首，“押送久香昭彌的任務已經終了，各位辛苦了，那麼，散！”
    嗖，人盡散去，隻剩下，我、她、他。
    “花子，我先進去彙報了，犯人就交給你安排。能行嗎？”他戴著麵具轉了過來，完全，轉了過來。這可真回到從前了呢，我不認識他，他不認識我，誰都不知道誰。
    奇怪，花子遲鈍了一下，仿佛是想轉過來看我一眼，可最終還是沒有動作，“是，班長，我會安排好的。”
    “卡……”我連他的名字都沒有叫完整，我最喜歡的名字，也是我最討厭的名字。
    可以的話，我真的想問一問，我，在你眼中，真的是犯人嗎？
    連叫他名字的權利都被剝奪了，我是這麼覺得的。幾度春秋，幾度傷，幾時悵惘，幾時忙，隻如白駒過隙，找不到依靠罷了。
    我全身顫抖，措足無知，好像，他還在我的麵前：沒有暗部裝，沒有草雉劍，沒有麵具，沒有冰冷；有的是月牙眼，忍者服，再普通不過的苦無，和那本刻刻離不開手的小黃書。我愛的，是這樣的他，何時才能回來？
    “花子，或許真的是我錯了。”在以前是不能想象的，不懂愛的我也是不會想象的。
    “哪裏錯了？”
    “這輩子，或許就不該遇見他。現在我想，要是那時和父母死在一起也不錯。”
    “說什麼傻話呢？”花子輕拍下我的後腦勺，“你不是說，遇見他，是你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嗎？”
    “越來越多的人被卷入後，就一點也不幸福了。”
    “所以我才說，你是個笨蛋啊……”
    好疼，被花子彈了個腦瓜蹦兒。
    “呐，我進這個地方後還能和卡卡西說話嗎？”
    “可以，但估計到時候你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什麼時候？”
    “明天審訊的時候。”壓抑的嗓音像被封鎖的怒龍，已折了雙翼，再也無法飛翔了，“請你千萬不要怪他，千萬！”
    “我知道啊，你已經……”
    “我確實已經對你囑咐過了，可是昭彌，你要知道，在那間審訊室裏，犯人隻有兩個下場：要麼招供入獄，要麼死！”
    “被你們活活處以極刑嗎？”我緊緊握住拳頭。
    “不，在那間審訊室死的人都不是被我們打死的……”
    “什麼？”雙眼滿布著驚恐，仿佛是星空出現了天煞之相。
    “他們在被處極刑前，無一例外都咬舌自盡了，不是因為怕泄露情報，而是因為痛苦！”
    “痛苦？”
    “對，是痛苦。來這兒的人用一般的法子是無法招供的，換句話說，仇藏大人對他們招出實情也沒抱多大希望。所以，這隻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死亡遊戲。”
    “我已經做好覺悟了……”
    “不，你沒有！”她忽的轉向我，雖看不到目光，看很明顯，她有直勾勾的看著，“聽著，你沒有！沒有經曆過這種痛苦的人是不會明白的，你也如此。”
    “那看來我之前的準備是沒錯的。”
    “昭彌，難道說……你的意思是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著出去？！”
    “是的，所以花子，既然我除了審訊時不能和他說話，就請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說吧。”
    “附耳過來……”
    兩個女人的對話，是私夜下密語。
    “知道了，我會幫你轉交的。”
    “十分感謝！”
    我深深向花子鞠了一躬，她感傷的看著，像在看一縷命不久矣的魂靈。一轉，我便跨入了這至今無人出來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