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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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
那是一個夜晚,點點繁星,草叢中的蟲鳴且伴著一隊輕微的腳步聲,在木葉村的後大門前戛然而止了,因為,那幹帶著動物麵具的男男女女前方,少了一個領頭的人。夕陽早沉,黑暗開始吞噬蔚藍的天空,人類世界便開啟了另一個時間段——夜生活。木葉的商業街上,夏日的涼品的叫賣聲不絕於耳,不少老少婦人都在攤位前停了下來,準備置辦些過暑的物件;隻有一頭銀發的人,逆著人流,攜著輕便的行裝,捧書走在人頭攢動的大街上,顯得有些紮眼。就著這樣歡樂的氣氛中,他要走去的,確實墓地。
在那個葬著木葉五代無數英烈的地方,曾是孩子們玩試膽大會的地方。卡卡西也想到了這個,但他不會生氣,因為玩耍是孩子的天性,並沒有侮辱先輩們的意思,他們早晚都會明白什麼才算真正的英雄。
一塊孤獨的石碑,駐在剛淋過雨的地上,他緩緩走近。仿佛兒時的同伴,就坐在那塊密密麻麻刻滿人名的石碑上,朝他微笑。他把《親熱天堂》裝入忍具袋,於是也笑了;或許在他眼中,真的看到了那個人。
“帶土,我來看你了。什麼都沒有帶真不好意思。”他觸碰著石碑上一個叫“宇智波帶土”的姓名,修長的指尖輕微劃過,那難以忘懷的觸感,似乎是經曆了整整十六年。是的,就在他指尖抹去名字的凹槽中露水的那一刻,承載滿了十六年的光陰,從厭惡、不滿,到感激、悔恨。與他相識以來的所有事都被一一回想,連他被壓在巨石下,左手微微的動作也像被錄像般記錄下來,回憶猶新。
“帶土,你知道嗎?我又回暗部了。”卡卡西把手收回,插在口袋裏,“在此之前,我碰到了一個名叫久香昭彌的女人。關係?不說我想你也應該明白。這次任務是把她活捉回來並由我親自審訊,很痛苦吧,雖然我對此一無所知。對不起啊,我總是擅自違反著你我之間約定;如果我殺死琳的那一瞬間你看到的話,我們反目都不一定。嗬嗬,帶土,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弄人啊。”
卡卡西明白,如果帶土知道琳為他所害,自己卻還苟活於世,還……說什麼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要走了,他說出了對帶土獨特的告別詞:“帶土,為什麼當初我那麼傻……”
這種場景,本應下場朦朧雨,可天氣卻晴朗的很。卡卡西從袋中拿出銀狐麵具,戴上,沒有回望,一個瞬身,走了,就這樣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班長,你知道你真的已經遲到了十五分鍾嗎?”花子見到卡卡西走來,一言不改,又是那句怎麼又遲到了的話。
雙方都戴著麵具,辨識不出神情來,可卡卡西從花子的語氣中讀出的遠不止無奈那麼簡單。在這個女人曆經滄桑的嗓音中,充實著無限的悲哀,或許隻有真正經曆過悲哀的人才能夠體味得到。卡卡西沒有像往常般為自己的遲到尋找一大堆無需的理由,而是轉身麵對著約有十人的暗部精英班,綁上那沉重的短雉刀,“大家,這次任務凶多吉少,問題不在於久香昭彌,而是曉的首領——斑。切記,不在三人以上切忌與之開戰。那麼,散!”
隊伍被等分成三小隊,由花子、卡卡西還有那個測試成績唯一於S級的男人為隊長,出發了。當然,卡卡西雖也算是暗部的前輩了,可這次選為班長卻是被迫無奈和突如其來,對於班上成員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尤其是那個男人,卡卡西對他極不放心;在名冊上寫出的剛入精英班的曆史,對半是不可信的。他沉著、冷靜,甚至從卡卡西擔任班長以來沒有聽他說過一句話。每次任務,除了花子以外,完成的最幹淨利索的就是他了。也無外乎兩種情況:一是他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天才,生來就是為忍者亦或是說暗部服務的;二則是,他是仇藏的心腹,被指派到精英班是為了監視並牽製卡卡西的間諜。
不僅是卡卡西,這約十人幾乎都知道前一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看他與卡卡西相仿的年紀,和手臂上無數的傷痕,足以斷定是個有豐富經驗的老手了。仇藏,你把意圖如此明顯的展現給我,究竟想幹什麼?以卡卡西為首的四人穿行於黑暗的樹林中,想著,任務是直截我去。
銀白的月光找不到他二十九歲,卻已蒼老的麵龐,動作少了莽撞,多了沉穩。他們行進的不快,這並不是暗部所有的速度,所踏過的枝椏都發出了沙沙的響聲,似乎是在這樣寧靜的夜晚,也要嘲笑他一番罷了。卡卡西忽的停下,做出暫停了手勢,隨後的三人也停了下來,等待命令。這個夜晚,有點風,也是一輪明圓月,眼前也是一棵梨樹,如和我初識的那天晚上,聞到了兩人倚在樹上的呼吸。真遺憾啊,隻是不是春天,隻是不是兩人……銀色的月光漸漸被烏雲吞並,酷似兩人現在的心情,等死的心情。餘暉灑在卡卡西的周圍,十三歲時水門老師送他的兩根紅繩,如今還掛在他的左右臂上,風來了,紅繩搖曳著。腦海中,似乎真的有那麼一天,十六年前,也站在一棵樹的樹梢上,伸出係繩的右臂,露出尚幼的麵容,隻為看天一眼……
“隊長,前方有什麼異常嗎?”其實回想也隻是一瞬,但似乎是進行了很久。
他抬起手,指著眼前的梨樹,“看見那棵梨樹了嗎?在根係處埋有起爆符,先把它處理掉。”看起來淡然得很,手也沒有抖一下,可心頭,宛如刀割。
“知道了。”令下,後麵兩男子靠近梨樹,在安全範圍內投擲苦無,聯合第三人設置了無聲結界,又以極快的速度平整了土地。整套動作的完成不會超過一分鍾,放眼望去,那棵梨樹就像沒有存在過一樣,真的,好似沒有存在過……
三更天色,圓月尚在,否知哪天,折花定情。看到那山洞了,她在裏麵嗎?
斑早就走了,我轉移到山洞的側室,就是那個進行肉體和靈魂分離的地方,裝有瑩綠色液體的儀器依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我散下長發,就倚在儀器的後邊,從透盈盈的玻璃中仿佛能看清自己的臉。他來了,他們來了,一共四人。任意搜尋查克拉的同時,雙臂平攤在鐵架上,看著鐵紅一塊塊的剝落下來,宛如侵蝕著我的心髒,某人拿著一把閃著銀光的手術刀,從心髒外壁開始,剖開;割斷聯係它的經絡,掏出,正一滴滴的流著鮮血。
滴答滴答,流在了汙濁的地上……
佛狸祠下幽冥的舞蹈,童男童女捧著我的心髒,祭祀他們的神祗。
與此無關的人,便熟視無睹的走開了;隻剩一具被掏空的軀殼,孤零零的被吊在一棵花朵已謝的梨樹上。
最令人發笑的是,他在一旁,觀看了全過程……
大概,被他帶回木葉村後就是這種情形吧。沒辦法的呢,真的,我一點都不怪他……
我轉身,趴在儀器上,似乎在找什麼人能夠和我談談心。別說,還真找到了,因為,在瑩綠色的液體中,依稀見到了兩個人影,“沒想到能這麼快找到這兒,卡卡西。”
很罕見,卡卡西把銀狐麵具完全摘了下來,“是的,我來了,昭彌。”
“班長,這麵具……”另一人欲上前阻攔。
“沒關係的,”卡卡西擋下那人的手,“這個女人,連我的真麵目都看到過了。”
“班長……我知道了,屬下在外麵守著。”於是默默離開。
“昭彌,現在……”
“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麼?”
“為什麼不加入曉,他們應該很需要你的力量。”
“反正到頭來都是死,我不想出賣木葉,也難得可以裝一回清高吧。”
“這就是你的理由嗎?”
“嗯,是啊。如果一定要說還有別的的話,那就是感謝你幫姐姐尋找到了她口中的故鄉。”
“故鄉?”一副驚異的神情,臉上顯示出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痛苦,“怪不得長得這麼像。”小聲到幾乎聽不見。
“是的,故鄉。那個女人,我的親姐姐,她愛了你一生一世。我要感謝你,在她被困深深之國的歲月中,你一直是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花鈴,原來她叫久香花鈴。”
“花鈴,很多年沒有人這麼叫過她了。卡卡西,你還記得嗎?”
“什麼事?”
“我和你初遇的那個春日,給你和小櫻講的那段故事。”
“你哭了,怎麼可能忘記。”
“那淚水是假的,故事倒有幾分真實。父母不在後,我早已忘卻哭泣的方式。”
他走近,蹲下,手掌完完全全貼在了我的臉上,尚有溫存。我不敢去觸碰他的手,因為怕玷汙了他,用我這髒手。
“昭彌,告訴我,山洞前的梨樹是不是你栽的?”
“不,不是,這幾天我一步也沒離開過。要是硬要和你我扯上關係的話,那就是斑搞的鬼。”
“這樣啊。那棵梨樹被我們炸的連灰末都不剩了。對不起,不炸就過不去,我們被嘲笑了一番呢,昭彌。”
“看來是的。哼,你我都明白的。”
“嗯,很明白。昭彌?”
“怎麼了?”
“其實我也幻想過我們一起在木葉散步的場景,就像當初我和你姐姐一樣。如今看來,那當真是幻想。”
“謝謝你,謝謝你曾想過,卡卡西。這種場景在我的夢境中反複出現了無數次,但每次都是不了了之的結局。”
簡短的對話,勾起了兩人的傷心往事,是一場,眼神的對白。
“班長,其他兩個分隊回來了,差不多……”那人從洞口走了進來。
“我知道了,告訴他們,久香昭彌已經捕獲,我馬上出去。”
那人不知為何用極其哀傷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是。”
“久香昭彌,現在以窺探木葉情報之罪,將你逮捕。”
“為什麼,不殺了我。我不在,什麼事就都沒有了。”
“對不起,我做不到……”
我再次觸及他的體溫,此刻,卻是冰涼。卡卡西,姐姐可怎麼辦呢?
望著洞外的滿天繁星,我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