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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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久香昭彌)
長久悲誰路,幽人歸何處。花又謝一年,泣我石上墓。
滴答,滴答,山洞中冰冷的水珠喚醒了我昏沉的一天,像是開了鬧鈴一樣,醒得很準時。外頭的陽光真好啊,暖洋洋的,微熱。夏天,真的來了嗎?起立,行走,呼吸,像是我的死亡三部曲,仿佛是走完這三步,我將會永久的躺在石洞中。
喵。我正扶著石壁迎住照麵打來的陽光,一個黑影忽的竄過我的身旁。是誰?怕是已忽略了那清脆悅耳的叫喚,下意識的擲出了苦無。喵嗚~又是一聲淒切而哀長的叫喚。一定神,才發現,一隻黑貓在遠處驚恐的看著我,不住的顫抖,亮麗的皮毛噌的一下豎了起來,眼睛瞪得滾圓滾圓的,神似被老虎嚇壞了的孩子。苦無呢?隻是它身輕體巧,險才躲過一劫。我伏在地上,靜靜的看著這個小玩意兒,笑了,從它的眼神中讀出了那童年不知愁苦的我。這一笑,黑貓對我的戒備也鬆懈下來,抬起它粉紅色的肉墊,上麵沾滿了雨後的泥漿水,啪,像個模特兒一樣,在已幹的地上踩出一個個梅花印兒。伸出粉嫩的小舌頭,左舔舔,右擦擦,再用那精致的爪子梳理著淋濕的毛發。真的,是全身黑,純黑,一根白毛也找不到。
我擼著它濕漉漉的毛發,它也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還不時的叫上幾聲。真好,要是我能活下去,我一定要去養一隻貓,和卡卡西一起……
啊——喵嗚,喵。一股溫熱而又黏稠的液體飛濺在我的臉上,是如此的似曾相識。一低頭,黑貓不動了,一動不動。噔,噔,那個男人又走了進來,“我沒有設置結界,你大可以逃走。”
“反正我逃了,到頭還是會被抓回來的吧,更何況會連累其他無辜的人。”我惡狠狠的看著他,一副凶殘的嘴臉,雖然我什麼都看不到。
“何以見得?”
“你,為什麼要殺死它,它隻是一隻貓。”不忍去看地上的屍首。
“因為,它隻是一隻貓。”輕浮的回答,“作為你沒有逃走的獎勵就告訴你吧——你和卡卡西或許就要碰麵了。”
“什麼!……”
“卡卡西回到了木葉暗部,被派了出來抓捕你。”
“我是不會和他見麵的。”故作鎮定的樣子,“還有,你不會為了這種事而出賣你自己的利益吧。”
“哼。深深之國的公主是個編故事的人,我是她忠實的讀者。所以,很像知道故事在沒有被讀者惡意篡改的情況下,結局會是怎麼樣的。”從他的眼中可以看到渴望的影子,“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來了,你可以去任意一個地方。是否能從他手裏逃脫,就要看你的了。”
“那,我在這個故事中的角色是什麼?”
“誰知道呢……”
(旗木卡卡西)
晨霧籠櫻樹,朱光穿水戶。不過煙花碎,此情不曾複。
綠雲擾擾焚椒蘭,冷袖淒淒舞四川。或許已再也看不到這樣的場景了,他想著。卡卡西捧著自來也的書前前後後不知翻了幾遍,因為這本書不知有什麼魔力能讓他沉靜下來,可如今似乎不再管用——依舊心情煩躁,但他有好好的合上書,放置在整潔的木質書架上。今天晚上是自己帶精英班中的幾人出發的日子——是的,就要去追捕我,去履行他應盡的責任,為了第七班,也為了木葉村。如果她什麼都不是就好了,卡卡西是不會抱有這種幻想的。不管怎麼樣,我和他,都是敵人。
咚咚,響起了敲門聲,“班長,我是花子,今天下午您不是組織了作戰會議嗎?”
他緩緩戴上銀狐麵具,沉悶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了,馬上就去。”
“是,那屬下先行告退。”
花子便是卡卡西初來乍到時要她簽名的女孩。開始他也感到詫異,緊接懷疑花子是否是仇藏故意安排在自己身邊的。她的性格果斷而溫順,做任務和平日生活處於兩個極端,甚至可以講處在性格分裂的狀態,就連卡卡西也把握不好她。至於現在,她也沒有做出什麼令人懷疑的舉動。卡卡西看著走在前麵的花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但願,她對自己隻是單純的崇拜而已。
吱——,鍾樓中的陰沉大門被打開,一排長桌出現,坐了大概有十餘人。
“班長,大家等您好久了。”花子伸手,請卡卡西入座首席。
他沿著右邊的席位,緩緩走去。那是他十六年前的舊路,回首方知,自己,不知長高了多少啊。歲月總是一把無情的刻刀,會給人帶來歡樂,也有無盡的哀痛。當用生命之筆以其繪入曆史的長卷時,喀拉,碎了,碎了一地,然後就默默地把它掃到內心的某一角落,也算是回憶的收藏。
卡卡西望了望周圍,盡是些不熟悉的麵孔,與以前相同的隻是冰冷。
他坐定下來,什麼也沒帶。男男女女扭頭凝視著他們的班長,也是什麼都沒有。這或許可以算是暗部的一個傳統吧,更何況是精英班了。會議時,是不準有人攜帶紙筆的,隻許用自己的腦袋記住隊長下達的作戰計劃。這是從前幾次忍界大戰中吸取的教訓,有些暗部隊員在被抓捕時來不及銷毀資料導致了計劃的失敗。自此之後,不管是暗部還是正規部隊情報部門的人員都增加了一項測試內容——記憶力。卡卡西剛入暗部時,正好趕上了實行的頭一年。若是有人違規,無論出自何種緣故,隊長都可即時下達斬殺命令,無需上報上級。
種種望而生畏的鐵則和兒時暗部的記憶猶如夏季陣雨般的傾瀉而下,是那麼的猛,是那麼的快,但瞬間,時空又被定格在陰森森的鍾樓中。不知有多少人,因為違反暗部的各種可怕條例而死去,明明因為不公,所以自己才離開的,可笑的是,而今,又回來了。卡卡西將手從額上拿下,放在冰冷的長桌上,在一片死的寂靜中,輕聲語道,“關於追捕久香昭彌計劃會議,現在開始。”隻需輕聲,因為這是連心跳都聽得見的地方。
會議很複雜,也很簡單,外行人進入怕是什麼也聽不懂的吧。終於開始進入班中成員提問的最後環節,“大家關於這個計劃還有什麼問題嗎?”
底下鴉雀無聲,隻有一個男生看著卡卡西,花子站在一旁也看到了。
“既然沒有異議,那麼散……”
當卡卡西準備宣布散會之時,那個男生大喊,“班長,請等一下……”他看著已起身的卡卡西的背影,“如果遭遇久香昭彌的強烈反抗,是否可以就地處決?”
“剛剛已經說過了,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要將他活捉回來,這是死令!而且,我相信你們能夠做到。”他轉頭看了男生一眼,欲走。
“卡卡西班長,她不是您的……”
“閉嘴!”花子連忙從卡卡西的身旁離開,捂住了那個男生的嘴,雙手將他牢牢牽住,用致歉而帶有威脅的目光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對不起,班長,是舍弟的錯,但請原諒。”
“第一,暗部規定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叫出首領的名字;第二,忍者不能被一時的情感所左右;第三……”
花子移開自己捂住弟弟的手,長歎了一口氣,那人方能開口,“第三是……”
“不,沒有什麼。那麼就,散會。”
說畢,所有人陸續離開會場,沒有質疑,也沒有提議,隻是離開。因為他們都明白,要是自己多嘴一句,自己明天可能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不過,真還有人,是那在整個精英班中唯一一個測試等第在S級的人,隻有他,回望了一眼,並最後一個離開。
花子提前被卡卡西截了下來,“花子,剛剛那個人是你的弟弟?”
“嗯,是我的親弟弟,名叫立子。”
“憑他的性格是進不了暗部的,更別說是精英班了。”
的確是這樣的。雖然立子的忍者素質很是優秀,純論實力在進入精英班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問題就在於他的性格。“
“去求仇藏了吧,什麼條件?“
“也沒有什麼,隻是終身不能退出暗部而已,我本人對外麵的世界也沒有多大的興趣。”花子的麵容被她的麵具遮擋著,但語氣中無意的流露出對弟弟的歉意,“關於久香昭彌,我們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的。”
“花子,你能理解昭彌吧?”
“嗯,從某一角度來說確實十分理解。還有,您所說的第三條……”
“第三,我們正在參與,也不得不參與一個由一個女人親手指導的故事。”
“啊,看來是的呢。”留下一句,花子也離開了會場。
他的眸中流出淡淡的哀傷,如絢爛煙花般終將灰飛煙滅。或許他能留下千古美名,但誰又能理解他所想要的,不過是閑雲野鶴的,和她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