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篇 困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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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頤顯然毫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他隻是快步走到段若非的床邊坐下。“你們都下去吧,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許進來。”他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將房裏的人都譴了下去。
段若非一動不動,無論是剛才方宇淳行禮的時候還是邢頤坐到窗前的時候他都沒有說話,全程保持沉默。現在這種未知的情況,他不知道用怎樣的反應來應對才是正確的反應。於是他靜靜地觀察著所有的人,正因如此他才沒有錯過方宇淳出去時那擔憂與失落夾雜的神情。
“若非,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這次可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再也看不見你了呢。”邢頤伸手抓住段若非。“你的手怎麼這麼冰涼呢?”
段若非沒有說話,喉嚨適時地咳嗽了幾聲。
“這幫廢物!定是又為難你了,派來的怕是最不受用的禦醫了。看我回去不好好地發落這群奴才!”邢頤說著一臉的憤怒。轉過頭卻又柔聲對段若非說到:“若非啊,你可要快快好起來才是!你可是答應我要陪我去看桃花的。”說著竟又將段若非的手放在臉龐下麵然後用手輕輕覆了上去。
“若非,你上次說的計策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是怕到時候會太委屈了你。你這身子……哎!我也隻能將那個計劃往後延遲,最近幾天我會盡力不讓人打擾到你的,隻是……哎。”說到這裏他又歎了一口氣,看那樣子竟是無端地又生出了幾分憂鬱。
段若非靜靜地聽著他說話,暗自揣測著邢頤與他的關係,看邢頤的說法“自己”怕是和他一起正在籌謀著什麼事,他們可能是合作者但也可能是情人,別忘了他自己那個依舊是迷的身份和妖孽一樣的長相。
“若非,前段時日我收到了一個消息。”邢頤突然正起身子,雙眼盯著段若非一臉的認真。:“我一直沒有機會出來,而且擔心你沒辦法接受這個消息。但是我考慮了很久,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這個消息。”說道這裏他頓了頓:“是關於你的母妃的。”
“我……咳咳……我母妃?她……她怎麼了?”段若非心裏一怔,腦袋馬上清醒過來。這個消息可能能解開自己的身份之謎,而且上次方宇淳也提及了他的母妃,他的母妃好像還和“他”的死有關。
“你的母妃患了瘋病,說是已經被禁足在寢宮了。”邢頤說完,眼裏竟流露出了幾分不自然。一直注意著他神情的段若非當然沒有錯過這個表情,當下心中疑惑重重。
“什咳咳……什麼時候的咳咳……事?”
“我是七天前收到這個消息的,而探子從紫陽國回赤焱國大概要一個月的時間。”
“紫陽國……咳咳……紫陽國……嗬嗬……”段若非喃喃地念叨著,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原來如此!他就說一個堂堂的皇子怎會被人如此地欺淩!怎會在生病的時候除了一個身份也不明了的方宇淳照顧之外竟是沒有一個人照看!原來如此!嗬嗬……原來如此!這一切一切的詭異之處現在都有了一個完美的解釋!
因為他不是這個國家的皇子!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不是自己本來的家!
那麼他為什麼會在這裏?嗬嗬……不外乎就是作為一個弱者向一個強者示弱的棄子罷了!
哼哼!自己隻是一個棄子啊!
一個任何人都可以欺淩、都可以踐踏、都可以侮辱、沒有一點自由的棄子!
本來上一世他活的並不快樂,所以這一世他無過多的要求。不求精彩,隻求平淡、安穩、自由就好。
但是,偏偏、偏偏這個命運又讓他穿到了這樣一個身份、這樣一個毫無自由可言的人身上!
哼哼!哼哼!他倒要看看!要看看是這個命運強!還是自己強!他要徹底地打倒這該死的命運,為自己搏下一片天空!
命由天定,他便破了這個天!
邢頤靜靜地觀察著段若非,看著他那狀若發狂的樣子,心中卻是一定。看樣子這件事又加深了段若非對紫陽國的憎恨,這就是他要的效果。至於他給的信息,他不信還有誰會主動向段若非提起這件事,他也不信憑他的性子他會去問其他人。
心裏已經定下的邢頤心情大好,他輕輕攬過段若非柔聲說道:“若非,不要太擔心。我已經叫人速去調查這件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況且,我們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隻要成功,我們就想法子把你的母妃接到赤焱過來。所以不要再擔心了,先下最重要的是先養好你的身子。”
“……嗯……”回過神的段若非輕輕地回應一聲,但是心裏卻更加警覺了。看樣子這個太子和“他”是有著一種類似合作者的關係,不過,這個段若非是在被太子利用!想想吧!一個別國的太子即便在國內的勢力再強也不可能能把另一個國家的王妃接出來的。現在太子的話分明就是在哄騙段若非!不過不管原來他們原來是怎樣一個關係,現在都沒有用了!因為現在這個身體的主人已經易主!現在的主人是他!所以一切他做主!
“哎!若非,我知道,我知道其實你的心裏雖然記恨著他,但是還是想著他的。你的難過我又何嚐不知道?我也一樣啊!我也無時無刻不處在這種矛盾又痛苦的感覺中。”說著他竟自顧自地把鞋子脫了爬上了床,輕輕避過段若非睡到了床裏麵。
正想著邢頤口中的他是誰的段若非被邢頤的行為嚇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邢頤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他嚇了一跳。看樣子換了一個身體連反應都變得遲鈍了啊!段若非不由得一陣苦笑。
“若非啊若非,為什麼我們都這麼看不開呢?即便你被他搶走了你的皇位,即便他用你的母妃脅迫你到這裏來受盡淩辱,還是那麼想不開地愛著他。就好比我,好比我被他玩弄於鼓掌,還是心甘情願地當他的傀儡。我們都太傻了是不是?”邢頤的聲音從肩膀下麵傳來,悶悶的有點迷糊。但是卻如一道響雷一樣在段若非耳邊炸開。
邢頤就像沒有感覺到身邊那個一下子僵硬了的身子的變化,繼續輕輕地說著:“前日我去禦書房找他,他身邊那個奴才本來還想攔我,卻被我喝住了。我帶著新學的糕點本想給他一個驚喜,但是,他、他才真正地給了我一個驚喜!一個大大的驚喜!”說到這裏他的身子竟然輕輕地顫抖起來。
“他想廢了我!他居然想廢了我,立德妃肚子裏的孩子為諸!立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為諸!”邢頤抬起頭,段若非清晰地看見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譏諷。“哼!還好那個孩子還沒有出生,要是出生了怕是會馬上立了他吧!”
“但是……朝臣不會咳咳……不會反對?”段若非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朝臣!哼!朝臣反對有用麼?隻要是他決定的,從來就不可能被改變!那天,那天我站在門外就聽見裏麵吵翻了天!但是,沒有用的!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既然這麼想幫我這個皇帝做決定,那麼你們來坐這個皇位好了’。就這麼一句!就這麼一句,還有什麼人敢再說什麼?裏麵一下子就安靜了!
“當年,當年他也是這樣把最年幼的我捧上皇諸這個位子的。當年有多少人反對?至少比現在多一倍!但是還是在他的麵前低頭了!他的手段我見過的,如論是誰,隻要擋住了他的去路,隻要威脅到了他的權力,他一定、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鏟除!
“而現在,我,這個他‘疼愛’了多年的皇子,這個被傳為皇帝‘最疼愛’並且‘一出生就寵愛勝過所有皇子’的我!擋在了他掌握大權的路上!就因為我馬上就要成年!就因為我要開始參政!就因為我要搶走他的實權!就因為我可能會讓他孤零零的去當沒有權利的太上皇!
“嗬嗬嗬嗬……嗬嗬……但是他一定不知道吧!他一定不知道這個他一直小心翼翼防備著、在別人麵前假裝很疼愛的威脅者,其實、其實一點也不想當皇帝!一點也不想坐那個什麼狗屁的皇位!一點也不想掌握那些見鬼的權利!”說到這裏邢頤的臉已經是一片蒼白。
“我隻是……隻是想得到他一點點的……愛。就那麼一點點就可以……即使是憐憫也好!但是沒有!一點也沒有!有點隻是慢慢的防備和厭惡,不論我多麼努力。很好笑是吧?嗬嗬嗬……我很傻是吧?嗬嗬……”他全身顫抖著,、誇張地笑著,眼淚卻從他的眼眶中流了下來。
初春的陽光透過微開的窗戶照了進來,透著微微的暖意。
但是段若非卻是驚出了一身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