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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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月亮格外皎潔。聖潔的月光灑向森林的每一個角落,被影子遮住的地方似乎在因為無法享受到冷光而不滿地晃動著;地麵被照得和白天一樣亮,但是一點都不熱,還給人一種涼爽的感覺。天上,那月亮並不大,但是反射的光芒是地球上的月亮所無法比較的。說回來,這真的是月亮嗎……?
“真的很好看啊,每次都會看到出神。”
“是——嗚哇你是誰?!”阿隆索急忙轉過身。看到出聲的人的第一秒,他不禁有些恍惚。不算短的銀發、顏色差別很大的兩隻瞳孔、白皙的皮膚,以及……怎樣都看不穿的微笑。
男子對阿隆索的反應沒有過於驚訝,隻是用輕鬆隨和的語氣說:“突然出聲嚇到你了嗎?真是不好意思。我叫西博爾,散步的時候剛好路過這裏。……不相信嗎?哈哈,的確,很少有人會在這種時間散步呢。不過我是例外,我最喜歡在這個時候出門了,因為這個時候很清靜呢。”說著,他在阿隆索身旁坐下,“啊,今天的月光真是格外皎潔啊——嗯?你在看什麼?”
阿隆索急忙收回目光:“啊,不,沒什麼。我是哈維,哈維•阿隆索。……像你這種兩隻眼睛顏色不同的人很少見啊。”
他的這句話很好地解釋了他剛剛在看什麼。西博爾依舊微笑著,不過這時的微笑變得很柔和:“你是在誇我嗎?謝謝。兩隻眼睛顏色不一樣的人,在這裏並不算少哦,隻是我比較特殊而已:我是把眼睛當做不同的能量載體來使用了——簡單地說就是呢,我用這隻眼來裝一種呈現金色的魔法,這一隻我用來裝另一種呈現紅色的魔法。這對你來說不是很難理解吧?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啊……”西博爾用柔和的微笑來回答阿隆索充滿警戒的目光,“就算是第一次聽到,也沒必要這樣嘛!唔,難道我打擾到你睡覺了?那我走了,再見——”
“誒誒等一下啦!我沒有那個意思!別別別突然靠那麼近!唉,現在就是想睡也睡不著啊。”
“那我們去外麵玩玩如何?”西博爾熱心地提議道,“可以去離這裏遠一點的夜市啊,很好玩的!……我們還沒見麵多久,所以你一定不相信我吧......唉……”
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好不好啊——!才剛剛見麵就要拉人家去“遠一點”的地方很奇怪啊——!手都拉上了啊——!有沒有搞錯啊——!不要再笑了啊——!嗚嗚嗚……“我要是突然消失,我的同伴會很擔心的。而且——哇!幹什麼啊!”
西博爾硬把阿隆索從地上拽起來,往別的地方走:“哎呀沒事啦沒事啦,如果是怕這個的話,在天亮之前回來就好了!真——的沒事的哦!好啦別任性!走嘍!!!”
任性的其實是你吧……
“哈維•阿隆索啊……之前和斯沃對戰的人,就是你吧。很厲害哦。”西博爾倒滿一杯酒,“就像受過長久訓練的劍士一樣,即使麵對那樣令人眼花繚亂的攻擊也毫不畏懼,還能尋找空擋來反擊……哈哈,真是越來越可愛了!躲什麼啊,讓我摸摸~嗯~除了胡渣以外,還挺帥的嘛!”
阿隆索禮貌地把西博爾的手打下去,又禮貌地把酒杯推開,閉上眼睛不去看西博爾臉上的表情,帶著苦笑站起來:“呃、呃嗬嗬嗬嗬……謝謝啊!!!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先走一步啊!”邊說邊往回跑。西博爾臉上的微笑透出一種憐憫。他沒有站起來,隻是看著阿隆索的背影喊道:“走的話,你認識路嗎?”
“……………………”
“……求求你不要拿那種怨念的眼神看我,真的……”
“不看你看誰啊!”阿隆索狠狠瞪了西博爾一眼,坐回了西博爾身邊。西博爾的微笑又恢複了。他再次把酒杯推到阿隆索麵前:“為什麼?愛上我了嗎?……嗚嗚嗚嗚我什麼都不說了,求求你不要那樣看我!”
收回目光,阿隆索把酒杯放到嘴邊,久違的感覺湧上心頭。天空中沒有星辰與明亮的月亮作伴,但銀光並沒有因此顯得褪色。和西博爾說的不一樣,這條街上空蕩蕩的,沒有人在這裏像在地球上一樣聚眾賭博或是大吵大鬧——簡單地說,這街上除了他們兩個和那些店的店主外,沒有人了。這時候,西博爾看起來又不像是剛剛認識的、互不了解的朋友,那種對安格爾的熟悉感現在又竄到了西博爾身上。恍惚之間,他腦子裏冒出好多個問題,他開始懷疑他們兩人以前是否見過麵,哪怕是一麵之交。這種遊離狀態一直保持到西博爾開口問話:
“那麼……跟我說說你的夥伴們吧。”
“他們啊……我也剛剛認識呢,不太清楚。不過可以肯定他們都是好人。”
“……”西博爾點頭表示認同,盡管他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同伴。沉默了一會兒,西博爾重新開口,但沒有了先前那種輕鬆:“你們從別的地方來的,對嗎?啊,我的意思是,你們不是在‘Mundo solitario’生活的,是從另一個世界,可能是從火星、金星、地球……其他任何一個地方來的,是不是?而且你們來這裏還有特殊的任務要完成,就是——”西博爾打住沒有說。就算不明說,阿隆索自己心裏也清楚,更清楚西博爾是個什麼人——即使是剛剛才知道。他沒有像西博爾預想的那樣站起來然後立即跑開,隻是把目光重新放在西博爾身上。既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在腦子裏進行無謂的計算,僅僅依靠目光和西博爾對峙。
除去目光,西博爾還有一樣致命武器:意味不明的微笑。從見麵到現在的對峙狀態,他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成不變的、難以捉摸的微笑,即可以看做是高興,也可以是感到悲哀的微笑。阿隆索摸摸皮帶。那裏掛著一把用來防備不測的匕首。如果直接抽出來,未免太魯莽了,但也別無他法……必須要問出他是誰才行啊,否則後果是很可怕的……阿隆索這樣想著,手劃過皮帶,悄悄移向放匕首的地方。即將碰到放匕首的地方時,西博爾重重地歎口氣,站了起來,右手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所以說,你是個很任性的人啊。出來喝杯酒什麼的,也要帶這種東西在身上嗎?……莫不是你那群夥伴奇怪的嗜好?”西博爾用匕首拍打自己的左手掌心,走到阿隆索身後,“還是說,你一開始就想幹掉我?要真是那樣,我還真的會傷心死的……”匕首架在阿隆索的脖子上,西博爾結束了自己的話。
匕首的刃緊貼著他的皮膚,照出自己緊張的麵孔。阿隆索恨小心地咽下口水,盡量平靜地說:“你想幹什麼?如果你真的隻想找人一起喝喝酒的話,也不會這樣做的。不是嗎?所以……把匕首放下去,我們……走吧……呃啊!”
西博爾用匕首在阿隆索的脖頸上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傷痕之後,移開了匕首。血一股一股地從傷口流出,滴在阿隆索衣服的領子上。感到情況不妙,反射性地抬手想要抹掉從傷口不斷滾落的血珠,西博爾還是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腕,用消毒濕巾抹幹淨傷口,又抹掉脖子上的血。
“呼——”西博爾深吸一口氣,把消毒濕巾丟到桌子上,把阿隆索拽起來,“唉,雖然說帶刀來是你的錯,但是好像傷到動脈了。……站著別動。”他緊緊盯著還在往外噴吐鮮血的傷口,左眼猛地一閃,黯淡下去後的一秒內,傷口也愈合了。西博爾滿意地笑笑:“很厲害吧?我左眼裝載的是治愈魔法!嘿嘿~”
像是在等阿隆索的誇獎一般,他直勾勾地盯著阿隆索,兩人四目相對。不過阿隆索沒有說出他期待的話:“這、這個,盯著別人的傷口治療,不覺得很奇怪嗎……?不過還是謝謝你啊!”看到西博爾一副快哭的表情,他不自覺地又補上一句。但是那一句話沒能改變西博爾的表情。西博爾一副小孩子鬧別扭的表情,瞪著阿隆索。阿隆索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把手放到西博爾頭上搓揉著他的銀發。雖然西博爾的身高和他相當,但他還是毫不費力地把手放到了上麵。西博爾在幾秒鍾裏被嚇得回不過神,不過很快就接受了,接受了從頭頂傳來的溫暖。
“真是……傻得可愛。”
“什麼?!我才不傻啊!!!”
“……是嗎。”
“那種不相信的語氣是什麼啊啊啊——!!!難道我表現的很白癡嗎?!”
“你才知道啊。”
“……不理你了。”
第二天早上,阿隆索在安格爾的喊叫中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清醒後,耳邊傳來安格爾的責怪:“睡得還真死,怎麼叫都不醒啊。都這個時候了。”安格爾看了帳篷外一眼。外麵陽光明媚,可以看到幾個人影在外麵等候。阿隆索抱歉似的點點頭:“對不起啊……其他人都醒了嗎?”
“那倒還沒有……”安格爾雙手抱胸,轉頭看向外麵:“還有薩克拉多克。那個混蛋自從打了我以後就沒醒來過。啊——說起來很氣人啊!!!那家夥就這麼把我給打了,他們還不給我打他,全都護著那綠眼妖怪!!!我衝過去的時候,Xavi就攔住我,直截了當地說:‘你要是敢打就把你拿去喂凱撒’!……嗚哇氣瘋了!你也是這麼想的吧?!……你那是什麼表情啊?!想笑就直說!!!”安格爾回過頭,看見正在穿衣服的阿隆索死死咬著嘴唇,肩膀不停地抖,差點忍不下去了。
阿隆索隻是嘴角大幅度上揚了一下,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走到外麵去了。安格爾嘴裏不滿地小聲嘀咕著,跟在他後麵。哈維已經把薩克拉多克放到了馬背上。薩克拉多克雙眼緊閉,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生氣。阿隆索走過去,左看看右瞧瞧,才確認般說道:“看樣子和過度疲勞一樣,是因為凱撒給他的力量超過他的負荷了吧。他從昨天昏倒到現在這段時間裏有醒來過嗎?”他把頭轉向後麵。
“沒有。他睡得很死。”安格爾簡潔明了,不帶一點語氣,似乎這件事與自己毫無關係,自己隻是個碰巧知道答案的圍觀群眾之一罷了。阿隆索又轉向其他人,他們都給了否定的答案。他把手放上薩克拉多克的背,又立即像觸電一樣把手縮回來。
這種感覺是?
回過頭,看見同伴夾雜著疑問的眼神射過來,阿隆索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解答他們的疑惑:“沒什麼,隻是太驚異了。這種程度的能量,薩克拉多克最多也隻能靠體內的皇室能量來勉強控製住,不可能在這種深度睡眠的情況下把能量控製得這麼好,以至於能量在體內非常平衡,每一處感受到的都這麼強烈。這不應該是他一個人可以做到的。我的意思是,這一個驅殼裏可能有兩個靈魂,而且那個靈魂,他——”
“你你你你你說什麼?!”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大叫起來,打斷了阿隆索的話,就連結巴都異常的一致。麵對同伴們的驚異,阿隆索隻是一笑而過,繼續不緊不慢地說:“薩克拉多克體內的另一個靈魂應該使用複合力來維持活動的,所以在薩克拉多克失去複合力以後就進入沉睡狀態了,現在突然得到了那麼強大的複合力……”阿隆索再次轉向薩克拉多克,“當務之急不是把他叫醒問清緣由,而是封鎖他的另一個靈魂。但這樣做,薩克拉多克本人又會被強大的能量撕裂身軀。”
現在,他們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如果不顧一切地封鎖那個嗜血的靈魂,雖然不會再有被攻擊的危險,但是那個無辜的好靈魂連同他的肉體從此也將銷聲匿跡;如果要保住這個好靈魂,他們又會整天提心吊膽的,根本顧不上別的事。當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的時候,克裏斯蒂亞諾從鼻腔裏發出輕蔑的“哼”的一聲,開始改變沉悶得令窒息的空氣:
“那麼為他上心,他是你們誰的親戚嗎?!”聲音中含著諷刺與厭惡,克裏斯蒂亞諾眼神咄咄逼人地把所有人掃視了一遍,“說到底隻是一個沒有用的廢物而已,為什麼都在為他想那些沒用的東西啊?值得為這種廢物……動用這麼多腦細胞嗎?我們還有任務要完成——”邊說邊從腰帶上取下一把被磨得鋥亮的匕首。刺眼的光從匕首上反射出來。
哈維•埃爾南德斯上前擋在薩克拉多克和那把匕首之間:“你瘋了!”他大吼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在清除完成任務道路上的障礙——克裏斯蒂亞諾可以這麼說,事實上他也是這麼想的。話到了嘴邊卻出不去,開始有點自省的感覺了。那雙無比嫻熟的手開始顫抖,開始懷疑曾經的事實,開始製造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不,我沒有錯。”心中極力反對著那種感覺的形成,推開哈維,眼神堅定地,和腳一起靠近薩克拉多克,“這雙手,早就染上無數鮮血了……現在也不可將它洗淨了……”
“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
“Cristiano……”聲音跨過密密的叢林傳入他的耳朵,伴隨著冷風呼嘯的聲音,這聲叫喊顯得更陰森可怖了。他佯裝沒聽見,依舊麵無表情地坐著。
“Cristiano!”聲音由焦急變成了乞求。血腥味這時變得無比濃重。
月光照著他毫無表情的麵容,有點責備的意思。轉過頭,發出悲愴聲音的人就站在距他百米的地方,雙手沾滿鮮血,驚恐地望著他。他終於緩緩站起身,神色多了幾分責備。雙手沾滿鮮血的男人,把手上的刀丟在地上,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就一定要死啊!!!我殺了他們……我殺了他們……我該死……為什麼……還、還有你。你還能這麼鎮定……你有沒有……一點,負罪感……”
就是這個叫“負罪感”的東西,現在開始一點一點地,啃食他的心。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早被丟棄的“同情心”,現在也慢慢出現,變成了一種催化劑。那個被稱為“機器人”的他,已經不見了,或者說,從來都沒出現過。但他依然秉持自己的信念,把右手高高揚起。
“不喜歡我嗎?”薩克拉多克戲虐的聲音響起。克裏斯蒂亞諾下意識地把頭轉向聲音發出的地方,薩克拉多克帶著淺淺的微笑,左手緊緊扣住克裏斯蒂亞諾的右手腕。眼中既沒有剛見麵時的溫和,也沒有昨晚的殺氣,隻是單純的譏諷——僅此而已。但從氣質上來說和他們第一次見麵的薩克拉多克不可能是一個人。克裏斯蒂亞諾用力把手往外抽,薩克拉多克卻握得更緊了,像是想把克裏斯蒂亞諾的手鉗斷一樣。
“沒有負罪感的人,無論多少次,都不會認為自己錯了。很無恥,不是嗎?”薩克拉多克湊近他的耳朵,耳語道。充滿譏諷的微笑蕩漾在他的嘴角,像相識多年的朋友一樣。
克裏斯蒂亞諾臉上的驚異消失了,和薩克拉多克一樣,譏諷的語氣和微笑出現了:“哦,是你啊。我很無恥,那已經死去的人去占用別人的身體,這不無恥嗎?不要總是去責怪別人,你的罪狀我還沒數清呢!”
“那今天你就好好數數吧!!!無恥的屠夫!”
“……我們是不是要變身路人甲乙丙丁……”
“應該吧……”
“有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他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笑容,“無謂的憐憫和自責隻會縮短你的壽命而已,沒有任何好處。你不是說想成為最強大的人嗎?這樣怎麼行?再去消滅幾個人渣吧,那樣的話,我或許會肯定你的功績哦?而且你現在收手也沒用了,隻會讓你進退兩難。”
這一席話讓那個男人把頭從鮮紅的雙手中抬起,眼中的恐懼毫無預兆地變成了憤怒:“所以他們就要被殺嗎?!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嗎?!他們明明,什麼都沒做……所以,也不該死……”
他的眼神終於變得有些認真了:“他們不死,我們就得死!!!要是我們死了,還有誰會把這件事公諸於眾呢?我們要活下去,就算真的要把羅默爾家族趕盡殺絕也要活下去。我不是說身為‘黑色騎士’一定要作為長命的旗幟,但是這就是我們的使命,沒有緣由的使命。……希望你有一天會明白。那麼告訴我,你今天殺了哪些人?”
男人戰戰兢兢地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張類似身份證的卡片:“我盡力了……”
卡片上的照片裏,一個秀氣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眼睛裏滿是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和所有來到“Mundo solitario”的人一樣,好奇的眼睛閃爍著墨綠色,頭發是則淺色係的金黃短發。他用指甲把上麵接的血塊摳成粉末,在月光的反射下,燙金的“凱爾森德•羅默爾”在他眼中跳躍。他端詳了許久,終於滿意地眯起眼睛:“你為這個世界鏟除了一個人渣呢。回去以後,他們一定會獎賞你的。”
“他是什麼壞人嗎?”
“嗯,是個經常鑽進別人身體、盜用別人軀殼的人渣。不過現在好了,你找到了他的本體,把他幹掉了。你能做到這樣很不錯了,今天就先休息吧——怎麼了?”
男人盯著他,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你和他是有什麼過節的吧?不然不會無緣無故罵人的。”
“我沒有罵人,”他把卡片還給那男人,“那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你個人渣,沒想到還活著啊!”在刀劍碰撞的刺耳叮當聲中,克裏斯蒂亞諾時不時地說出一兩句譏諷的話語,“那件事之後已經又好久沒見麵了呢!”
“是啊,我也很驚訝為什麼你還活著!”“薩克拉多克”一麵擋下克裏斯蒂亞諾的當頭一劈,一麵用言語回擊克裏斯蒂亞諾,“作為混蛋能活到現在,真的沒有想到呢!我一直擔心你會被殺掉……我必須要親手終結你這混蛋的命,才能解恨!”他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似乎給從克裏斯蒂亞諾那裏搶來的匕首注入了仇恨的力量,弓起腰躲過克裏斯蒂亞諾的橫砍,之後立即伸長手臂往上鉤出一道帶血的弧線。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的身上出現一條從腰部延伸到肩膀的傷口,鮮血被劍尖賦予了脫離羈絆的能力從傷口噴湧而出。其他人再也沒辦法袖手旁觀,衝進他們兩人打鬥的圈子裏,克裏斯蒂亞諾反倒示意他們不要插手。
“有趣,你的反應能力提高了。”他用拇指擦掉從傷口流出的血液,嘴角不明所以地微微彎起。但他沒有就這麼站著,麵對直衝過來的“薩克拉多克”,他做出了防守的姿勢,“可惜你還是不明白,這個世界上不隻你在變。”
“薩克拉多克”沒有回應這句話,隻是直衝到克裏斯蒂亞諾的麵前,對準他的咽喉刺下去。克裏斯蒂亞諾側身躲過這猛地一刺,高舉長劍用盡全力往下劈。“薩克拉多克”反應很迅速,用匕首接下這一擊。隻是克裏斯蒂亞諾的力氣大得可怕,把匕首從“薩克拉多克”的手裏打掉了,那把匕首很無辜地滾到了法比奧•科恩特朗的腳下。克裏斯蒂亞諾沒有給“薩克拉多克”喘息的時間,再次用盡全力往他的腰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