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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6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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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剛從浴室裏出來,就碰到了滿臉慍色的列奧羅德。凱撒誇張地大叫一聲,隨即又開玩笑地說道:“我出來得夠及時吧?如果我還在裏麵,你是不是就破門而入了?”
    “及時?真及時啊。”列奧羅德瞪著凱撒,“你是什麼意思?自己每天在外麵逛到半夜才回家,又不允許我出去找你。你每天在外麵幹嘛啊?有這麼多事情要做嗎?如果活膩了就直說。”列奧羅德一口氣把想問的都問出來了,末了還加上一句增強威脅性的句子。凱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摟過列奧羅德,盡量溫柔地回答:“我不是說了嗎,現在是特殊時期,工作會更多,危險也會更多,叫你留在家裏是為了你的安全嘛!再忍一會兒,等一個月之後,‘王’掌控了西班牙的政權,我們就不用擔心那些守護者會來攻擊我們了,我就每天早上幫‘王’整理點東西,晚上就可以回來陪你啦!”
    列奧羅德的心情稍稍有些放鬆了。可是沒一會兒,她又想到了什麼,擔心地問:“你說,‘王’會不會真如你想象的那樣,按時就位呢?局勢這麼複雜,反叛者也相繼出現,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有我在,沒人敢讓他出問題。啊,親愛的,去開開門吧,看來西博爾已經到了。”凱撒翻出衣服穿上,又整了整,向客廳走去。列奧羅德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身高有一米九的大個子,留著一頭銀發,左眼瞳孔金色耀人,右眼瞳孔像是充滿了血似的通紅;嘴上掛著微笑,皮膚白皙得像嬰兒;左腕上帶著一個銀環,銀環吊著一個小十字架——這是一個十足的帥哥。列奧羅德把他請進屋裏,為他和凱撒倒了茶,便回了房間。
    凱撒歪著頭,等著眼前這位名叫“西博爾”的男子喝完茶。當西博爾慢慢地把茶杯放下時,凱撒揉了揉西博爾的銀發:“你能不能改掉這個習慣呀?那句‘因為我說話直,怕茶點還沒吃完就被趕出去’應該改改啦!嘿嘿,不過改掉就不像你了。嗯……”
    低著頭的西博爾瞥了眼凱撒那頭烏黑的頭發,沒有語調變化地問道:“凱撒,先不說這個。你找我來什麼事?”他把凱撒的手拍下來,直視著凱撒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盯穿似的。凱撒把手收回去,也看著西博爾。凱撒被盯得有些不自然,便移開了目光,看著自己的鞋尖,簡單回答道:“我需要你幫忙。”說著,凱撒從身後拿出幾張照片攤在桌上,“他們這幾個,是來阻擋‘王’順利繼位的人。有幾個你都認識了,剩下這三個,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法比奧•科恩特朗、哈維•阿隆索,是現在的西班牙政府或與其相關的組織派來的人,其中這個,”他把食指放在克裏斯蒂亞諾的照片上,“是他們中能力最強的,無論是複合力還是劍術。當然劍術還有待考證,但是——”
    “你想讓我幫忙嗎?”西博爾的眼神咄咄逼人,放射出幾近恐嚇的光芒。凱撒倒吸了一空冷氣,感覺西博爾眼神中包含的冰冷浸透了他全身每一處,並且在慢慢吞噬他。他的脊背一陣陣地發涼。西博爾的臉上依然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但這微笑的含義已經變成了另一種。凱撒機械地點點頭。西博爾眼神裏的冰冷瞬間消融,又回到了剛進來時的樣子:“如果你想讓我幫忙,就應該給我確切的資料,而不是告訴我‘大概’‘也許’‘有待考證’這類字眼。……先不追究這些了。他們在哪?”
    “在‘邊緣森林’裏的某一處。我會帶你去的。”凱撒回答道。看西博爾沒反應,他又接著說:“西博爾,無論怎麼樣,我永遠都相信你這個騎士長。你的力量對我而言、對這個任務而言都是很重要的,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如果你要問其他守護者都去哪裏了,那我告訴你,他們現在都在卡連科堡等你。‘王’命令我們把他們抓來,但是又不能傷害他們,隻有你才能把握這種分寸。”凱撒的話裏隱隱透出一絲請求。
    “好吧,我知道了。他們在那裏等,我們就先去和他們說清楚好了,但是在你拿出確切的資料之前,我是不會去冒險的。”西博爾簡單明了地說出了決定後,站起身。凱撒點點頭,回房間和列奧羅德告別去了。凱撒進了房間後,獨自一人在客廳裏的西博爾摘下左手腕上的手環,親吻了吊在上麵的小十字架:“你是被帶進來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之一啊。依照這種特殊的身份,保佑我這騎士長和騎士長的朋友應該是你力所能及的吧。……我掌握的信息,現在看來比他還要多上幾倍。”
  
    克裏斯蒂亞諾、哈維•埃爾南德斯、哈維•阿隆索和安格爾都掌握了各自的力量,並且懂得了如何使其消除和重新出現。他們還知道了,被法術召喚出來的“逆天武器”是會隨著力量的變化而消失或出現的,這是好事:起碼不會像他們所擔心的那樣,要多背一些重型武器。但是他們等了好久,薩克拉多克還是沒有醒,這讓他們未免有些擔心。成功消除‘逆天之體’的安格爾蹲在薩克拉多克身邊查看情況:胸膛微弱而有規律地起伏著,說明他還沒死;緊閉的雙眼說明他尚處在昏迷或深度睡眠的狀態,醒來或許還要一段時間。安格爾幹脆就坐在他旁邊,雙手抱胸等著他醒來。薩克拉多克似乎在做夢,隻是這個夢並不很好……
  
    好黑……
    嗯哼,醒了啊?
    你是誰?!
    我是“你”。
    開、開玩笑!如果你是我,我又是誰?
    你是“亡命徒”。
    什麼?那是什麼?
    那是世界上唯一一種不受上帝庇護的職業,專門負責殺人。
    誰都殺嗎……?
    是的。
    可是我不會——
    你會的。你張開眼睛後,你會無休止地屠殺,除非你能控製住這股力量並讓它為你所用。但你覺得可能嗎?你原來可是一個可憐的、連複合力都沒有的逃犯啊。怎麼?想靠自己的力量來製服你自己?
    ……
    張開眼睛,去盡情殺戮吧。你會發現這很有趣的!
  
    安格爾已經進入了點頭式瞌睡,其他人已經準備鑽進帳篷睡覺了。朦朦朧朧之中,他看見薩克拉多克微微張開了眼睛,馬上睡意全無,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薩克拉多克。  確認這不是幻覺,薩克拉多克真的張開眼睛後,他大叫起來:“薩克拉多克醒了!!!”接著又回過頭,打算把薩克拉多克扶起來。他剛剛把手放在薩克拉多克的脖頸下,左肩胛骨便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馬上傳遍了他的全身。安格爾大叫一聲,驚恐地看向自己的左肩。在那裏,被開出了一個大洞,左肩胛骨被打得粉碎,鮮血不停地從距離心髒隻有幾厘米的傷口噴湧出來,濺在安格爾雪白的襯衫上。
    哈維衝過去,把尚未反應過來的安格爾拖到遠處。這時,薩克拉多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握緊沾滿了安格爾的鮮血的右手,綠色的瞳孔裏放出充滿殺意的目光,慢慢地挪動腳步,朝哈維和安格爾走去。站在另一邊的三人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一幕。哈維•埃爾南德斯在薩克拉多克離兩人尚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緊張地大叫道:“法比奧,快用點什麼讓他清醒啊!!!”同時釋放出“逆天之術”,握緊了出現在手中的法杖。
    法比奧回過神,趕緊打開白皮魔法書的扉頁。“Dios  misericordioso  ,  perdona  todos  los  pecados  del  pueblo!(仁慈的上帝,原諒每一個罪惡之人吧!)”話音剛落,白皮魔法書的扉頁就射出柔和的白光,將法比奧罩在其中。薩克拉多克的腳步停下,轉過頭看著那團白光。很顯然,他被那東西轉移了注意力,開始奔向法比奧。阿隆索擋在薩克拉多克和法比奧之間,抽出一把劍,隨時準備阻擋薩克拉多克。薩克拉多克卻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加快了速度。他的眼神裏毫無懼色,寫滿了對殺戮的快感的渴望。他伸出拳頭打向阿隆索的劍。阿隆索也揮舞起手中的被當成目標的鐵劍。在二人即將開始對戰之時,白色的亮光消失了,法比奧•科恩特朗的脖頸上多了一條白色的細繩,最下麵吊著一個白色十字架。
    “當!!!”阿隆索那邊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法比奧抬頭一看——阿隆索手中原本有一條手臂長的劍的劍身,現在隻剩下半截了。但阿隆索還是繼續揮舞著那半截鐵劍阻擋薩克拉多克的前進。法比奧知道不能再拖了,於是心裏慌亂地想著讓人冷靜下來的法術,一邊翻看著魔法書。但是魔法書好像有自己的靈魂,根本不服從法比奧的手,而是自己飛快地翻著書頁。正當法比奧心想著“凱撒這個混蛋”時,魔法書又自己停了。法比奧看著白皮魔法書的書頁上閃著金光的咒文,來不及多想就照著上麵念了:“Disfrutar  tranquilamente  el  sueño  ,  el  alma  inquieta.(安靜地享受夢境吧,躁動的心靈。)”
    一道白光從法比奧胸前的白色十字架射出,準確地擊中了正在激戰的薩克拉多克。白光鑽進了薩克拉多克的身體,下一秒他便倒在地上沉睡起來。克裏斯蒂亞諾跑過去,把薩克拉多克抱起來,同時檢查著阿隆索。阿隆索擺擺手,而後指指哈維•埃爾南德斯那邊:“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快去看看安格爾吧,希望他也沒事。”
    沒事是假的——安格爾因為失血過多昏迷過去了,盡管哈維•埃爾南德斯已經用他的襯衫做繃帶來減少出血量。阿隆索用法術幫安格爾治好了傷口,然後把他抱回帳篷裏。哈維邁出步子,跟在他們身後,克裏斯蒂亞諾伸出手擋住他:
    “給他們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也不錯啊。”
    “你好邪惡……”
    “哈哈好啦,又不是隻有一個睡覺的地方!法比奧,背上薩克拉多克,走吧,睡覺啦!”
    阿隆索的指尖輕輕滑過安格爾毫無血色的麵龐,無數情緒就像通過指尖從安格爾的身體裏傳到阿隆索的心靈。他縮回手,靜靜地看著安格爾。從他的眼神裏,流露出悲痛、傷心,還有一些不解。
    他是,認真的嗎……
    ——五年前,被捕後一個月——
    安格爾麵帶微笑,從抽屜裏取出藥水、繃帶和剪刀,半跪在床邊,把阿隆索往自己這邊挪了挪,開始為他包紮。阿隆索扭頭看著為自己包紮的人,回給他一聲無奈的“謝謝”。安格爾的微笑變成了咧嘴笑,扶起阿隆索,很“專業”地端詳這傷口和凝固在上麵的血塊:“哼,即使是半血族,這種直穿身體的傷口要恢複起來也是很難的吧?不怕......嗯……好了!嘿嘿,我包紮技術還不錯吧!”
    頗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安格爾把手放在阿隆索的頭上,想安慰受傷的孩子一樣撫摸著,語氣異常的溫柔:“真的不痛嗎?鐵鏈穿過去的時候,真的……沒有感覺嗎?我真的……很吃驚。”手的溫熱隨著這一串字符鑽進阿隆索的身體,緊張了一個月的身體在那一刻放鬆了下來。阿隆索抬起頭,眼睛裏寫滿哀傷:“不……真的,很痛啊。那個時候,我真的好怕,自己會死啊。”
    “那為什麼不說出來?”安格爾的語氣裏,有責怪,有驚異,也有心痛。他坐到阿隆索身邊,眼睛直直地看著阿隆索。兩人四目相對。這時,阿隆索麵對的好像不再是敵人,而是多年的、無話不說的好朋友。這種錯覺讓他完全放下了對安格爾的戒備。但是他沒有任何表示,躺在床上慢慢閉上眼睛。剛剛在地下室裏的事情好像從沒發生過一樣,從他的腦子裏消失了。緊接著,他陷入了一種無意識但很舒服的黑暗之中。
    房間裏的燈光把阿隆索從黑暗中拉回來。他盡量讓自己打起精神來。他把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放到一邊,用力揉醒睡意未消的雙眼,從掛衣架上拿下自己的衣服穿好,才開始尋找開燈的人。哈維•埃爾南德斯帶著嘲諷的微笑站在門前看著這位似醒非醒的榮譽騎士,關切地問:“還痛嗎?”
    臉上的表情沒有掩蓋住他的關心,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想掩飾什麼,眼睛直直地看著已經被血染紅的繃帶。阿隆索把頭轉向別處,想裝做漫不經心的樣子實際上是很尷尬的樣子說道:“嗯嗯,不痛了。來叫我,有事嗎?”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麼奇怪,他盡量放慢速度。但這似乎使事情更奇怪了。
    “……”哈維咬著自己的嘴唇,把頭低下,在猶豫要不要開口。當阿隆索第二次開口詢問後,他才下定決心似的說:“你到地下室等我。”
    就著早上的記憶,阿隆索走到了地下室的門口。就算已經不是很討厭,但敵人終究還是敵人,是不可能掉以輕心的。這一個月裏,哈維•埃爾南德斯一直都允許他在這幢房子裏自由活動,而且倉庫啦、別人的房間啦這種經常用來裝“見不得人的東西”的地方也不會禁止他進。但是有一點——經常會在淩晨或早上的時候對他施刑——阿隆索實在是不能理解。阿隆索的手放在隔開地下室和外麵的鐵門上,稍稍猶豫了那麼幾秒後,還是敲響了那扇鐵門。鐵門發出“當當”的沉悶的響聲。
    沒有反應。阿隆索又敲了兩遍,鐵門還是沒有被打開。他推開門,進去了。
    如果不是早上來過這裏,他根本就不會相信這裏還是那個充斥著悶熱、昏暗和血腥味的地下室。但是現在,悶熱和血腥味的確像不曾存在過一樣,被空調吹出的絲絲涼意和明亮的燈光所取代。節能燈的白光照亮了地下室的每一個角落,鋪滿白色瓷磚的地板上麵放著兩三張椅子、一張玻璃桌,右邊靠牆角還放著一張床;玻璃桌上靜靜地躺著一本厚重的藍色封皮的書,書旁邊放著兩杯咖啡,溫熱的香氣在空中飄散。
    當阿隆索驚異於這裏的巨大變化時,他身後的鐵門被無聲地打開,又被無聲地關上。直到感覺到有人在靠近他後,他才急忙轉身。安格爾•薩諾加爾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阿隆索,在阿隆索開口解釋為什麼他會在這裏麵的時候,安格爾又急匆匆地跑出去了。過了幾秒,哈維走了進來:“原來你在這裏啊。”
    “明明是你叫我來的。”阿隆索有些搞不明白了。
    “嗬嗬,是啊……但是,有事的不是我,是安格爾。”哈維坐到椅子上,拿起一杯咖啡。
    “可是他剛剛才出去。”
    “他是去準備了。”哈維簡單但一點都不明了地回答道。之後無論阿隆索問什麼,他都一概當沒聽到,靜靜地喝著那杯咖啡。這樣過了有十分多鍾,直到門外傳來安格爾的“Xavi,我準備好了……”後,哈維才重新開始說話:“哈哈,好了?那麼,進來吧。”說完,他快速地走出了涼爽的地下室。在他走出去的後一秒種,“準備好”的安格爾走了進來……
    阿隆索用力地甩甩頭,竭力讓自己從回憶的深淵中掙紮出來。想到在那裏不過是短短一年就發生了這麼多事,還真是不可思議。換好衣服,阿隆索鑽進睡袋裏,側過臉看著臉色蒼白的安格爾。
    “晚安……好困……傷口,都已經愈合了……”
    ……………………
    “睡了嗎?”
    朦朦朧朧之中,阿隆索聽到有人在叫他。很熟悉的聲音。
    “……沒有打擾你的意思哦,要是想睡,就睡吧。”
    記起來了,這個聲音……阿隆索艱難地睜開眼。麵前是一位金發藍眼的帥哥。
    “醒了?”二人異口同聲道。
    阿隆索略微尷尬地從睡袋裏爬出來,看著同樣有些尷尬的安格爾。很快,這種尷尬隨著阿隆索的手放上安格爾的頭頂消失了。阿隆索輕撫著安格爾的頭。安格爾低下頭,就像一名小學生在接受老師的表揚一樣乖巧。安格爾準備就這麼沉浸在這溫暖之中時,阿隆索突然把他抱在懷裏。
    “沒事了嗎?……還痛不痛?”語氣之悲痛,好像是打在他自己身上一樣。他左手攬著安格爾的腰,右手放在他的後腦勺上不停地撫摸著。安格爾的頭埋在他的胸裏。被他這麼一問,安格爾下意識地去摸傷口所在的地方。剛剛碰到充當繃帶的布條,傷口就極其不配合地朝他的身體釋放出鑽心的疼痛,令他倒吸了一空涼氣。
    注意到他的變化的阿隆索沒有做出多餘的動作和表情,隻是小心地讓安格爾坐在地上,然後輕輕地解開布條。沾滿鮮血的傷口暴露在外麵。阿隆索語氣平淡地解釋道:“擁有魔力的種族的體液可以療傷。我想,我應該也可以……起碼讓我試試看。”最後一句話,阿隆索添了一點請求的味道。
    愣了幾秒後,安格爾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嗯,如果是認真的話,試一下也無妨吧……”話音未落,阿隆索就已經把嘴貼上傷口。那種很討厭的感覺又湧上來:很痛、很癢,但又不能碰。他很不自然地挪了挪身體,又盡量不讓阿隆索發現他的異常。
    把傷口都舔了個遍,阿隆索從背包裏翻出繃帶和藥水,把傷口包紮好。當他終於安下心來時,帳篷外又傳來一陣悉索聲。難道薩克拉多克又發狂了?阿隆索這麼想著,對安格爾說:“你先睡吧,我到外麵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嗯。小心點。”安格爾點點頭,鑽進了睡袋,目送著阿隆索出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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