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華幾人一身行商打扮，牽著馬沿龍場土路向前走來。
    幾人又花銀子買了些代步的馬，不過都跑得落膘了。
    街上來來往往的既有苗家人也有漢人，大家對方月華幾人瞥了一眼就不再注目了。
    龍場向南就是苗嶺，嶺中盛產藥材，總有藥商來龍場一帶收藥材，再轉手賣到中原。而且苗疆多銀器，價格便宜，也有許多行商來收購，至於苗錦也是有人喜好的，漢人行商在此地出現並不稀奇。
    苗民看幾人不稀奇，幾人看他們卻是很新鮮。
    淩飛燕雖然保鏢走南闖北，卻是第一次到苗疆，看到街上的苗女，眼睛都直了。
    苗女身上的銀飾又厚重又漂亮，把她看傻了。
    不止淩飛燕，方月華、江雨晴、淩百川也都暗暗吃驚。
    “眼睛都長了。”周萬通又拿淩飛燕尋開心道，“別把人家嚇著了。”
    “她們戴的圈子好大啊，還有那個銀冠。”淩飛燕覺得不能把苗女的項鏈再叫項鏈了，它們實在太大，幹脆叫圈子了。
    “這算什麼。”周萬通不以為然地道，“等到過節時苗女穿得才漂亮呢，全身上下都是銀飾，那份量可是不小啊。不過也差不多是她的全部家當。”
    “你知道的不少啊。”淩飛燕道。
    “那是。”周萬通把胸一腆道，“知道他們的祖宗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淩飛燕道，“你知道？”
    “那當然，我周萬通周遊天下，萬事精通。”
    見周萬通又開始大言不慚，淩飛燕不禁撇了撇嘴。
    周萬通接著向淩飛燕道：“蚩尤你知道吧？”
    “主兵的戰神。”淩飛燕道，“這誰不知道啊？”
    “蚩尤就是苗家人的祖宗。”周萬通道。
    “真的？”淩飛燕不相信。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啊。”周萬通又把胸一腆，故意逗淩飛燕，做出一副得意之態道，“想當年，蚩尤帶領三苗九黎大敗炎帝，據天子之位。炎帝就找來黃帝幫忙。可黃帝也不是蚩尤對手，最後沒轍了下毒把蚩尤害死，三苗九黎就秘密把蚩尤葬在濮陽。黃帝後來多方尋找，想給蚩尤摳墳掘墓，到最後也沒找著。後來三苗九黎就到了這裏，成了苗家人。”
    “跟說書似的，瞎編。”淩飛燕撇撇嘴道，“都說炎帝和黃帝是好人，還能下毒害人？”
    “這有什麼奇怪？勝者王侯敗者賊。”周萬通道，“不信你去問呂大公子。”
    周萬通一直稱呂楠為呂大公子，他並沒有貶損之意，隻是性情詼諧使然。
    “仲木，有這回事嗎？”淩飛燕問身邊的呂楠。
    呂楠點頭道：“確有這樣的說法。”
    方月華不禁看了周萬通一眼。
    她剛才也以為周萬通隻是開玩笑胡說，他實在總是喜歡開這樣有板有眼的玩笑。
    看來這個萬事精通也不全是王婆賣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