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勝者為王敗為寇 第八十七章 閑家小菜閑家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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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文章已回頭,現可接第二章繼續劇情。)
深山的夜素來陰寒,枯樹枝椏扭曲成利爪似地駭人,習習微風,涼透了心。白色的身影,外衫從塌下的肩頭滑落也不自知,癡癡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從深夜直至晨曦,紅了眼眶,往昔的記憶在腦袋裏走馬觀花般匆匆地過了一遍,白九不懂,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阿七不要他了。
相識十五年,相依十一年,不過隻是倉促的離別短短四年,為什麼卻能夠成為致命的殘缺。倏爾好冷,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白九無神地抬起僵硬的手臂抱住自己,從心底深處寒意徹骨。
戰七冰冷的話語還在耳邊依稀重複,一遍又一遍的蝕骨,咬著凍得發青的下唇,白九的麵容也愈發的冰冷,澄澈的瞳泛著血絲但毅然決然地銳利如刃——不需要那些為什麼,阿七是他的,隻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從自己身邊奪走!任何人!
彎下腰撿起滑落的外衫,吸了吸鼻子,忍住想要流淚的衝動整理好了著裝,手指不自覺的搭在劍柄上,冰涼的觸感自指尖上傳來,才能讓自己平靜絲毫,閉眼,再睜眼,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那般,往回走。
***
“阿九,你回來啦,早飯準備好了,我跟阿七都吃過了,但是一直找不著你呢。”方才華青還半蹲在地上,一手撒著穀子,眉眼彎彎地喂著院子裏那幾隻飽滿肥圓的老母雞,看到白九自外麵回來,當即站了起來,笑顏盈盈地走過去。
“抱歉,讓你擔心了。”一向淡漠的人突然道出疏離而客套的話語,眉目低了低,對於華青莫名的熱情,白九有些不自在的側了側身。
而華青反倒是沒有絲毫在意的樣子,自來熟般的伸手拉過白九的手,“來來,飯菜都快涼了呢。”
本想避開的,卻還是憋了下來,讓一個陌生的人觸碰到了自己,眸間黯然。白九的心思很單純,他不會看人,更不懂得看人心,他隻是覺著如果留在這裏陪著戰七話,總有可能把戰七帶回去的,可是又不能讓戰七生氣,那麼就不能惹華青生氣,如果華青生氣了,那麼戰七也會生氣的,然後自己就會被趕出去,然後就不能帶戰七回去了,所以自己必需要忍,忍下所有的可能會讓華青生氣的行為。
這般一根筋的想法一閃而過,就已經被拉到了飯桌麵前。
小米粥,醃蘿卜和青菜,最為尋常農家小菜,仿佛在昭示著他們的平淡溫馨。白九持起筷子,木然地吃了起來,平平淡淡,他卻嚐不出半點滋味。
華青兩手坐在白九的對麵,兩手托住下巴,清秀的臉龐彎起嘴角笑意不減半分,好似他天生就應該是那樣笑容,話語輕柔,叫人難以生出反感。“阿七出門了,他得去山裏砍些柴火回來,最近天有些涼了,我們得備一些取暖烤火用。”
像是不經意地提起,可那雙眉目眼底的幸福卻叫人看得刺眼,白九筷間的動作頓了一瞬,繼而故作鎮定繼續吃著早飯,沒有做聲,低垂了視線,不想再觸及華青馨悅的眼神。
白九的心思一直都單純得像一汪清泉,透徹得看不到半絲汙濁。
他聽不懂華青話語間可以提起戰七的暗示,更看不懂華青看似幸福的眼底隱藏最深的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