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血染冷秋顛鸞鳳(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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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炎帝都內的墨菊開得最繁盛的時候,秋天也快要結束了,蘭陵禦離從皇寺回宮之後,秋末的一場盛大秋獵也在皇家獵場展開了。
    皇家獵場是大炎皇族的專用狩獵場所,但平時並不常用,隻有蘭陵禦離偶爾會來小獵一場,獵些野兔野雞也就打道回府,這一次則是借著大炎打了勝仗,也許久不曾君臣一同恣意暢快過,蘭陵禦離便下旨在秋末之期舉行一次大規模的秋獵,皇族裏年滿十六的男兒和朝中百官都參加,獵得東西最多的人也會有獎賞。
    嵐殊身著官服站在百官中間,蘭陵禦離站在以黃綢鋪圍出來的一方寬敞禦台前,身旁不遠處站著靖北王蘭陵瑾朝,鈷羯的二王子萬俟訣,大皇子蘭陵祈,四皇子蘭陵珘還有八皇子蘭陵夜,和一些妃子家眷,簇擁在一起皇族的雍容頓顯,皇後似乎自回宮之後就身體不適,並沒有參加此次的秋獵盛宴。
    嵐殊目光不輕不重的落在不遠處,注意到蘭陵夜相對於別人,似乎是有意無意地讓自己處於人後般的不顯眼,嵐殊看著在眾人身後的蘭陵夜,隻見他麵色平常,目光薄淡落在某處,像是注視著又像是什麼都沒看一樣。
    蘭陵夜的生母是已故德妃,蘭陵夜十一歲時生母貞嬪感染時疫不治身亡,當時沒有人敢接近年幼的蘭陵夜,就連侍候的宮人都避著,當時還是德妃的慈懿皇後知道便求示蘭陵禦離將蘭陵夜過繼給自己,由她來撫養照顧,而德妃因體質弱常年都需要以藥石養著,所以一直也懷不上子嗣,膝下一直無所出,蘭陵禦離念及蘭陵夜還年幼,確實需要有人撫養教導便允了,十年過去了,似乎大家也漸漸的忘記了蘭陵夜是貞嬪的生子,隻當他是如今慈懿皇後的兒子,而由於慈懿皇後身體不好,蘭陵夜除開必要的功課之外,便都陪在皇後身邊盡心盡力的服侍著,很少於外露麵。
    嵐殊入朝之後,大皇子與四皇子都經常能看到,八皇子蘭陵夜還是第一次見到,那般寧靜自持,與人有距的樣子讓嵐殊恍惚有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目光在蘭陵夜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嵐殊便移開了視線,轉到一邊就看到了站在百官最前麵與裴蒼瓏並排而立的溫淵衡,溫淵衡的目光也恰好看向他,嵐殊隨即嘴角挽了個笑,溫淵衡看見也揚了眉峰。
    袖子突然被扯了一下,嵐殊回過頭,裴承修站在他旁邊,微垂著頭目光卻是看向他,壓低聲音問嵐殊,“前兩天聽說你病了場,因一直有事脫不開身也沒能去看你,沒事了吧?”
    嵐殊笑了笑,同樣壓著聲音回他,“師母的壽辰快到了,你一定有很多事要忙吧,我沒什麼事就是染了風寒吃幾煎藥就好了。”
    “哦,沒事就好。”裴承修頓時放了心,唇角揚起個好看的弧度。
    這時,獵場上突然響起號角聲,一陣雄渾綿長的號角聲響過之後,響起了蘭陵禦離的聲音,聲音渾厚傳遍整個獵場,“此次秋獵,為慶祝大炎昌盛萬世,也為考驗大炎男兒的勇猛,獵得野味最多最大者,朕必有封賞。”
    “吾皇萬歲。”廣闊的獵場內一時間萬歲之聲響遍四野。
    又是一陣號角聲過後,狩獵就開始了,參與此次秋狩的人皆陸續翻身上馬,蘭陵禦離也坐在一匹棗紅色的高大駿馬之上,身穿繡龍戎甲,雙腕是純金打造的護甲,盤龍金冠束發,俊眉似劍,薄唇輕勾,目光在肆虐的秋風之中淩然而威,儼然是這世間的至尊王者。
    蘭陵禦離率先揚鞭抽在馬身上,身下駿馬揚開馬蹄便似踏風一般疾馳出去,隨即此些彼伏的揚鞭聲響起,獵場裏黃沙遮目,待視線清晰之後便隻剩鎮守的官兵和一些品嚐茶果的妃嬪官員。
    獵場圍著的森林,事先便有官兵從外圍向內將森林裏的野獸都驅趕出來,蘭陵禦離驅馬行在最前方,拉弓射殺了兩隻野兔和一隻稍大的野豬之後便朝森林更深處而去,一路跟隨的護衛官兵則在身後替蘭陵禦離撿拾他射殺的獵物。
    森林的邊緣隻有野兔野雞,稍大的獵物都藏在深處,蘭陵禦離躬身抽著身下馬匹躲避著樹枝進到森林深處,突然耳邊響起一絲不尋常的聲音,蘭陵禦離側耳聽了一會兒,便判斷出了這陣響動來自於一頭野鹿,搭箭上弦指向一處樹木草叢掩映得極為隱蔽的地方,便看到一頭成年野鹿正藏在草叢後,一雙溫潤的鹿眼警覺的看著蘭陵禦離的方向,蘭陵禦離隨即用力將弓弦拉至最滿,瞄準野鹿雙眼間的眉心正欲鬆手放箭時,一隻箭羽卻從另一側疾飛而過,從左邊至右邊一箭貫穿鹿的頭顱,那頭鹿連掙紮都來不及便倒在了草叢裏,漆黑的鹿眼依然如同倒下時那般睜著。
    蘭陵禦離有些驚訝的朝箭矢飛過來的方向看去,隻見萬俊訣坐在馬上,身著鈷羯皇族的服飾,手中握著一把銀製的彎弓,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在他看過去時卻垂下了視線,抬手行著鈷羯的禮道,“臣先於聖上射中了這頭野鹿,還望聖上恕罪,前麵想必會有黑熊和老虎等野獸出沒,聖上的獵物何止這頭相比遜色的野鹿。”
    蘭陵禦離視線輕輕的眯了起來,丹鳳眼眸冷然無聲的看著眼前的萬俟訣,風聲穿梭於林間,帶動樹葉層疊起浪,不知過了多久,蘭陵禦離卻突然笑了起來,聲音不大卻足夠傳到萬俟訣耳中,萬俟訣有些疑惑的看著蘭陵禦離,他以為他那樣的挑釁已經足夠激怒蘭陵禦離,卻聽到了這莫名其妙的笑聲,不似發怒也不似讚賞,到像是沒有情緒一樣的笑著。
    不過片刻,蘭陵禦離又回複成方才的神色,薄唇抿成一條線目光冷然的從萬俟訣身前策馬離去,萬俟訣也隨即追在蘭陵禦離身後跟去,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就一直跟在蘭陵禦離身後,甚至有數次他的箭矢都穩穩的指向身前不遠處的人。這場秋獵他的獵物不是這林中的野獸,而是這世間的王者。
    稀薄的日光被風吹著刷成薄薄的一片,透過層疊的樹葉灑在森林裏,此時正是光線最充足的正午,萬俟訣跟著蘭陵禦離朝森林的深處而去,在他們都相繼離開之後,從一片樹林之後卻緩慢走出來一匹棕色的駿馬,蘭陵瑾朝坐在馬上,抬起視線朝兩人消失的方向看過去,被風揚起的青絲遮擋的嘴角卻揚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萬俟訣一直跟在蘭陵禦離身後,近到蘭陵禦離能清晰聽到重疊於他的馬蹄聲之上的另一道馬蹄聲如影隨行般的跟在身後,行到一處樹木較為稀少的空曠腹地,蘭陵禦離突然勒住馬韁停了下來,看著跟到身後的萬俟訣,萬俟訣也勒緊了手裏的韁繩穩穩停在蘭陵禦離麵前,目光於當下如箭一般落在蘭陵禦離麵上。蘭陵禦離至登基之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目光,從他站到這世間最高的位置上之後,就沒有人敢這樣直視著他,更別提那目光中顯而易見的挑釁之色。
    看了一會兒,蘭陵禦離抖動著馬韁朝萬俟訣走過去,走得越近,萬俟訣那張俊美的麵容便越清晰,走近萬俟訣之後蘭陵禦離便驅馬繞著他走動,目光也一直落在萬俟訣身上,萬俟訣依然不作聲任由蘭陵禦離看著,繞了一圈,蘭陵禦離停在萬俟訣身前,嘴角雖然揚著,漆黑幽冷的眼眸裏卻無絲毫暖意,注視著萬俟訣,蘭陵禦離冷聲問道,“一路跟著到了這裏,為什麼不放箭殺了我,即使在這裏殺了我,也不會有人知道是你吧?”
    萬俟訣冷靜的麵容突然裂開一絲嘲諷,他睜著一雙過分漂亮的眼睛回視著蘭陵禦離,狀似輕蔑一般的笑了起來,“我是想殺了你,但不是用這種卑鄙的手法,而是光明正大的將你的人頭割下來祭奠我哥哥在天之靈!”
    蘭陵禦離聞言冷冽的麵容咧開一絲笑意,“你以為你殺得了我?”
    “那就試試如何!”萬俟訣突然抽出懸掛在身側的彎刀朝蘭陵禦離揮去,蘭陵禦離隨即揚臂揮動著手臂以護甲承下這一刀,轉而抽出腰側的三尺青鋒與萬俟訣拚殺起來,在風聲穿梭肆虐的林間,刀劍相撞的聲音不停的刺進耳中,冰冷而刮耳。
    蘭陵禦離隔開萬俟訣的又一擊,然後冷笑著看向萬俟訣,氣勢凜冽,“今日如你能刺中我,我就放了你,放了你的國家,反之……”蘭陵禦離卻將話尾收進一聲輕蔑的笑中沒有說下去。
    萬俟訣一言不發,隻策馬上前比剛才還要狠厲的揮刀砍向蘭陵禦離,蘭陵禦離控製著身下的駿馬,側身躲過這一刀,然後運腕揮劍削向萬俟訣,劍刃斜斜的從萬俟訣耳邊劈下割斷了他飛揚的墨發,沒進他肩上的護甲,往下滑拉便割開了萬俟訣身上的錦袍,蘭陵禦離似起了玩心一般挑逗著萬俟訣,與他刀劍相碰間卻以劍身割開他的戎裝錦袍,繼而又割開他腰間的銀白腰帶,身上的衣袍全被蘭陵禦離割爛僅剩一件雪白的裏衣之後,蘭陵禦離便停下了攻勢,隻防範著看向一臉羞怒的萬俟訣,“還要玩麼?再玩下去你身上可就沒有衣服了。”
    萬俟訣卻不回答,猛得策馬朝蘭陵禦離撞過來,蘭陵禦離一驚之下勒住馬韁避開萬俟訣這一撞,一直沉著的身形難得有了一些不穩之色,萬俟訣也是男人,受這般羞辱怎麼不腦怒憤恨,正欲上前與蘭陵禦離拚個你死我活,卻見蘭陵禦離突然從馬背上躍起直直落在他身下的馬匹上,突然承受著兩人的重量,馬匹受驚一般的四蹄亂動著,馬上麵對麵的兩人也跟著不穩的搖晃著身形,蘭陵禦離抬手勒住身後的韁繩穩住身下的高大駿馬,然後看著眼前的萬俟訣,掀掀唇,“還想玩?那就在一匹馬上玩如何,誰先掉下去就算輸了。”
    萬俟訣微微有些瞠目看著蘭陵禦離,不過片刻就回複了如常神色,抬手握拳就揮向蘭陵禦離麵首,同時冷聲喝道,“那臣就謝陛下願意相陪了。”
    蘭陵禦離五指張開隱隱接住萬俟訣揮過來的拳頭,他從小就有專門的武官師傅教導,不論劍術,拳法還是馬上功夫俱是出色之姿,難逢敵手,所以接住萬俟訣這一拳輕而易舉,萬俟訣一拳不成,轉而卻借著蘭陵禦離握住的手靈活的縱身躍翻而起,穩穩落在蘭陵禦離身後,緊接著抬手朝蘭陵禦離脖頸勒去,卻因身下馬匹的晃動而歪了身形,讓蘭陵禦離頓時屈肘朝後擊向他的胸肋,然後扯住他身上的衣襟欲甩他下馬,萬俟訣依然死死扣著蘭陵禦離,在蘭陵禦離將他甩向地麵時,也將蘭陵禦離一同扯了下來,萬俟訣頭上的發冠在拉扯中被蘭陵禦離一掌揮過掙脫開來,一頭青絲如水般在風裏四散開去,然後鋪呈在枯黃的草地上,將他冷俊的容顏掩映其間。
    蘭陵禦離趴臥在萬俟訣身上從上方抬起身體,目光籠著身下的萬俟訣,將他麵上複雜的神色盡收於眼底,在拉扯中,萬俟訣身上輕薄的衣物徹底大開,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兩粒茶色的乳尖袒露在冰冷的秋風中,被凍得瑟瑟顫動,很快就挺立起來,蘭陵禦離身上衣衫絲毫不亂,隻是他眸中神色卻不如方才那般沉穩,幽冷寂黑的墨潭中泛起了一絲波動,萬俟訣羞赫的咬牙瞪視著蘭陵禦離,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雙手壓製著萬俟訣的手腕,蘭陵禦離幾乎將全身的重量壓在萬俟訣身上,萬俟訣受不了這樣的接近和受製,用力掙紮起來,“你放開我!”
    蘭陵禦離冷冷看著他因掙紮而泛紅的麵容,無聲的笑了起來,“你以為意圖刺殺,我會放過你?”
    萬俟訣也不示弱,屈起雙腿踢向蘭陵禦離逼他放開現下的桎梧,“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請你現在放開我。”
    蘭陵禦離避開他的掙紮更俯身下去,直至兩人噴出的氣息清晰的拂在雙方麵容上,以一手壓製住萬俟訣雙手,蘭陵禦離另一手捏住萬俟訣的下頜將其麵容抬起來,俯首在萬俟訣唇邊如同愛語一般輕輕道,“如果我將你壓在身下侵犯你呢?”他還沒有升起絲毫情欲,隻是覺得如果把這男人壓在身下強行羞辱,應該比此刻殺了他還叫他痛恨難忍,更叫自己暢快。
    “混蛋!放開我!”萬俟訣複又屈起一條腿以膝蓋頂向蘭陵禦離,卻被蘭陵禦離避開反而一掌劈向他胸腹,讓他瞬間失去了力道,同時也壓製得更用力。兩人拉扯掙紮間身體不時的摩擦著,漸漸的,蘭陵禦離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了,有一股熱潮漸漸的往下腹竄,而他以為他壓住的隻是一隻長了利爪的貓,卻沒想竟是一頭極具攻擊性的幼豹,萬俟訣一雙漂亮的瞳人正宛如要將蘭陵禦離撕碎一般的凶狠瞪視著對方,蘭陵禦離細長的丹鳳眼倒映在這雙布滿陰霾和殺意的眼睛裏,清晰的從裏麵看到自己的麵容,一樣的如同野獸一般撕咬獵物時的冷銳無情。
    蘭陵禦離空出手來在萬俟訣身上遊走著,看著那雙眼睛裏因為自己慢慢剝開衣服而藏不住的羞辱和憤恨,蘭陵禦離就更想蹂躪身下的這具蓄滿力量隨時準備反撲的身體,想看看這雙眼睛在被自己徹底撕開貫穿時會是怎樣的神色,蘭陵禦離微微挺起上身,跪臥著壓製住萬俟訣分開的雙腿,一手狠力按住萬俟訣的雙手,另一隻手沿著萬俟訣袒露的胸膛往下遊走,指尖在萬俟訣堅實的肌理上時輕時重的捏揉著,當蘭陵禦離冰涼的指尖指掐過胸膛上那兩處突起時,萬俟訣忍不住腰身一抖,忍無可忍的朝身上壓著他的人怒吼,“蘭陵禦離,你敢亂來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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