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平陽在給王君浩上家教課，王君浩把手搭在對方腿上，像小孩一樣撒嬌道：“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
    “哪啊？有嗎。”鄭平陽有些茫然，但隨即就道歉，“抱歉。”他不覺得自己有心不在焉，不過既然對方給了自己錢讓自己好好授課，可自己又給對方不認真的感覺，那就是自己錯了。
    王君浩‘切’了一下，又問道：“老師還沒找到工作嗎？”
    雖然又被華麗麗的轉移了話題，但是某個天然呆還是繼續毫無知覺的回答：“還沒有啊，不過應該會有消息吧，簡曆都投了……”
    兩個人又說了些閑話，正巧王君浩的媽媽端著水杯進來，說道：“鄭老師想要找什麼樣的工作呢？”
    “這個……”鄭平陽捏著下巴，開始仔細思索，“其實隻要我能做的都好呢。”
    王君浩拿著水杯的手一抖，心裏一蕩。
    果……果然是天然呆麼，居然能夠一臉純淨的說出這麼不純潔的話。
    他回頭看了眼老媽和鄭平陽，那兩個人明顯都沒有想到什麼歧義，並且繼續聊了起來……
    這麼看來，果然是自己太猥瑣了麼！
    少年不耐煩的揉揉頭：“老師啊，你講課這麼好，為什們不去做一個學校的老師呢？”
    鄭平陽僵住了，感覺嘴裏發苦。
    如果當時慢慢的順利畢業，應該已經在醫院工作了吧。
    可惜啊，真是可惜了。
    鄭平陽笑了：“不行啊，學校……不要我這樣的嘛。”
    他明明在笑，可王君浩覺得他已經哭了。
    鄭平陽下樓的時候，正好碰見孫少傑，高挑的少年身後無尾熊一樣攀著另一個少年，兩個人站在樓梯間的拐角處，要不是因為他從上麵看根本看不見。
    鄭平陽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孫少傑點燃了一支煙——這個年歲的小孩兒們，都這麼不愛惜身體，為了顯示自己的特立獨行嚐試這些慢性毒藥，甚至男孩子們不抽煙都會被人笑話。鄭平陽不打算對這個說什麼，糾正他們是家長和老師的責任——真正的老師的責任。
    另一個少年有著飛揚的眉眼，笑的一臉燦爛，他叼著煙，湊過去對住孫少傑的，兩個人用這種方式點好火，臉挨得很近，好像隨時能夠更近——更進一步的，是什麼呢？
    鄭平陽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顫。
    他覺得自己好像撞見了什麼秘密，牙齒都在發抖。不應該是這樣的啊，男孩子們，怎麼可以這樣？
    他慢慢的往上退，餘光絲毫不驚訝的看見兩個少年身體糾纏在了一起。
    好冷啊。
    冬天怎麼還不過去啊。
    •
    “嘶，牙疼。”點上火兒，張誌峰憋著一口白煙兒突然不動了，抱著臉一臉掙紮。
    今天是周五，本來張誌峰的母親邀請孫少傑去他家吃飯，結果他們到家了張誌峰家還沒人，張誌峰居然還沒帶鑰匙（張誌峰：俺媽叫俺回家吃飯，俺以為俺媽會在家等俺的……），兩個人隻好又來的孫少傑的家。到家門口，不知道誰提議的，居然都有了‘來一根兒’的野望。孫少傑怕冷，很少開窗戶，所以就幹脆在外麵抽了。
    孫少傑拍了對方的頭一下：“上火了？”
    “是不是蟲牙啊，你看看。”張誌峰仰著頭，張大了嘴吧，“一跟一跟的橫（一陣兒一陣兒的疼）……”
    “艸！”孫少傑湊過去，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黑燈瞎火看不見，出去吧。”
    “抽完了再說吧，我買的你是不心疼……”張誌峰伸舌頭舔了舔唇，手繼續捂著腮幫子，“嘖，你幫我煮梨水喝吧。”
    “美得你。再強大的梨水也去不了你的邪火。”
    ……
    後來張誌峰的媽媽打電話過來，兩個人才發現居然蹲在昏暗的角落裏聊了這麼久。
    “還說要去你家呢。”張誌峰可惜的拍拍腿，抖抖煙灰，然後湊過去衝著孫少傑哈了口氣，“有煙味兒麼？”
    “對於你來說，去你家去我家不都一樣有的吃。”孫少傑搓搓手，下意識的抬高了聲音，把對方拍開，“別湊我那麼近啦，你口臭！”
    “扯，我可是擁有青春神秘體香的少年，並且一天三次漱口的……”
    兩個人下樓，身影並肩，散發著青春而又張揚的魅力。
    鄭平陽過了一會從樓上下來，他凝視了一會兒地下的煙蒂，打了個哆嗦。
    這就是……真正的同性戀？
    他們之間，與我和文康之間，是一樣的麼？由友情進化而來的感情，或者是時間磨礪出來的感情？
    還是說，我一直對於文康，都抱有這種想法？
    文康能接受嗎？
    他慢慢地下樓，樓外的空氣一下子躥了進來。
    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