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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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煜等不到明天,我隻能即刻穿衣出門。
離開時,段夏站在門口,小臉揚起,眼睛微紅,像等待主人歸來的貓。
貓?去他的貓。我甩頭,他是我愛人。是我愛一生也注定愛不夠的人。我微笑,向他點頭。
也許。我看向自己空空的無名指。該買個戒指了。
“認真點。”黎煜眼刀子刺過來,“等救完鄭浩,你想跟段夏結婚我都支持。”
我心有瞬間顫抖。“結婚?嗯,對,到時候要來送紅包。”
黎煜冷冷看我,“隻要你敢娶。”
“他隻能是我的。”我回他。
調笑完,兩人都點沉默。越接近肖靖所住的地方,氣氛越壓抑。
“盡量顧全他吧。”我想了許久,終於出聲:“他是我朋友。”
無論如何,那段年少時有些荒蕪的歲月,有他做些陪襯裝飾,不至於活得行屍走肉。他也像一種象征,象征那段再不能重來的時光。最重要的是,他是我回到這個城市,第一個給予我慰藉的人。
他當時仍是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不變的黑色長衫T恤,古怪的話,開門就說:“歡迎你死回來。”我隻是冷哼。他也不介意,繼續自言自語,“開始學會控製自己了呢。不過,也許不能控製得住吧。”之後拿出個蘋果,遞給我。那蘋果上刻著細碎難言的花和字。他說:“木偶,要自己去雕刻才美麗。而人生,要自己去爭取才有意義。”
我輕笑。那是肖靖說的最像正常人的話。真難得。可也因為難得,讓我此刻如此為難。
黎煜看我一會:“我知道。畢竟他是zi-no的少主。”他頓一下,“雖然我不承認。”
到肖靖的住所後,我有些驚異於目光所及都是黑色。再一想他永遠不變的服飾,有點釋然。
“這樣很容易得精神病。”我小聲歎息。黎煜沒聽見,隻是匆匆向裏屋走。
裏屋,肖靖坐在床上,雕刻蘋果。不見趙恕。
“怎麼來了。”他放下手中東西,看我。
肖靖的目光太坦然,坦然到我和黎煜有點猜不準他是何意思。也許,他已經知道了?
“趙恕被叫過去了。”肖靖用手擋住眼睛,起身,“遊戲,在漫長,也會有結束。”
我看黎煜一眼,卻見他神色是從未見過的慌張。黎煜一把揪住肖靖,怒吼,“你什麼意思。那是你爸!你就沒有一點辦法。”
“你們能想到用趙恕威脅我,他怎麼就不能?”肖靖失落地笑,近乎病態,“木偶,再沒有可以成為我木偶的人了。”
“去他媽的木偶,我隻想知道鄭浩怎麼樣!”
眼見兩人要打起來,我冷哼一聲,“再拖下去,趙恕,鄭浩,都會死。”
兩個人同時轉頭看我,我聳聳肩,“定好計劃,救人。必須萬無一失。”
“我沒心情了解你們什麼二三事,”我走到床上拿起肖靖刻蘋果得刀,“早點完事,早點回家。段夏在等我。”
三個人就坐在床上商量。期間黎煜和肖靖幾次爭吵,都及時止住。
當再見到陽光,已是早上,三個人一夜未睡。
“就這樣吧。”我揉揉眼,看他們兩人神情有些亢奮,冷哼,“我先回家,晚上行動。”說完轉身出去。
一夜未睡對我並不是大事,我隻是怕段夏會睡不著。他身子太弱,熬夜會很難過。
段夏。我笑,想到他,空落落的心裏終於有點暖。
回家,開門,躡手躡腳移到寢室,望向裏麵。沒有人,隻有被褥淩亂堆積。
心髒猛地跳動。我疾奔到廚房,仍是沒看見他。不好的預感,漸生。
細細審視房間一遍,在確定段夏是失蹤後,果斷掏出手機,打給肖靖,“段夏不見了。”
肖靖那邊傳來一瞬的寂靜,問,“你確定?”
“別推脫。”我冷笑,“我現在過去。”
胸腔中的心髒,從未有過的劇烈反抗我意誌,我隻能一遍遍催眠,段夏沒事。段夏不會有事。
衝到肖靖房間,黎煜還沒走。我的手忍不住顫抖,想了半天要如何行動,腦中卻如何都是混亂一團,實在想不出什麼東西。
黎煜過來,拍拍我的肩,“我理解。”
雙目在瞬間通紅,我盡量克製自己,“原因!”
zi-no?我冷笑,那跟段夏有什麼關係!
肖靖站在原地,沉默。黎煜見此開口打破僵局,“段夏,他,曾經也是老大的,”說到此他頓一下,看我表情。我隻是冷著麵,看不出喜悲,他繼續,“嗯,跟鄭浩差不多。”
“自願?”我隻能說出這一句。
“不是。”黎煜立即接口,“老大喜歡各種各樣的美人,男女不忌,段夏那種類型倒貼他的很多,所以他隻要過一次。”
我握緊拳頭,感覺全身的骨骼要一寸寸憤怒到斷裂。
“段夏和鄭浩,就是在那時認識的。關係蠻不錯。”黎煜想著措辭,“段夏隻喜歡你。相信我。你是他最喜歡的人。”
我轉頭,看他,幾乎咬牙切齒到將所有空氣撕裂:“我不相信你。我信他。”
段夏。我信你。我在心中一遍遍宣誓:不論你曾經如何,我相信現在的你!
黎煜看我如此,也被觸到傷口,神色黯然後隻能化作腐爛在胸口的歎息。
“晚上行動吧。”沉默多時的肖靖終於開口,“我領路。找他談談。”
夜晚終於蹣跚來臨,一切就緒後,出發。
沒有帶槍,除非我們真想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在肖靖和黎煜的描述中,我明白zi-no總部戒備森嚴,三個人進去,隻能找死。
“光明正大的進去。他不會攔我。”肖靖在最前開車,神色恍然,“他隻有我一個兒子,我死了,誰替他收屍?”說完,他冷笑。
黎煜在旁用隻有他和我能聽到聲音解釋,“老大這人,其實很好。嗯,應該說,是個很好的領導吧,但不是個好爸爸。”他看眼肖靖,“他對肖靖很嚴肅,嚴肅到讓他產生恐懼,進而自閉。”
“那跟段夏有什麼關係。”我忍不住暴躁。趙恕是趙恕,段夏是段夏。段夏隻能是我的,跟肖靖毫無關係。
黎煜見我表情苦笑,“就像黑色這東西,沾上一點,永遠洗不掉。”
我冷哼,撇開頭。
段夏的曾經,是怎樣?是否有傷痛?想到曾經他也許會哭,會悲傷難過,我心被擰成一團,不能呼吸。
不過沒關係。我握緊拳頭。他的未來已與我相連,就算他曾經所犯的錯會引來海嘯雪崩,都應由我承擔。並且,隻能由我承擔。
“還有多久。”我問肖靖。他回,“快到了。”
“到時候我去找他。你們盡量小心。”
“段夏也由我來找。我認識路。”黎煜看我。我拒絕,“他隻能由我救。”
當所有的陰暗消極降臨於他的世界時,我隻允許自己帶來光明。
“那你,”黎煜沉吟片刻,“我告訴你總部內部設計吧。”
“找到人立即通知我。”肖靖終於停下,“一切小心。”
我以冷笑為回答,走過去,一拍肖靖的肩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