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心意後，段夏就住在我家裏。雖然已經再三要他回家，但他卻瞪著一雙貓眼，理直氣壯地說這就是他家。他說這句話時，一定是賴在我身上，像貓一樣，在我懷中蜷成一團，我抱住他，每次都有些無奈。
    愛人？嗬！我笑，他算是愛人吧，愛一生也愛不夠的人。這樣想著，鍋裏的食物似乎也變得鮮美無比，因為那是要給他吃的。
    早上一般都是我做飯，因為他早上會習慣性賴床。
    記得我當時笑著點他鼻子。他也許仍會未清醒，小手一揮，劃過我臉頰，留下個淡淡的痕，倏爾猛然驚醒，抱歉地看我，捧著我的臉，輕吹。我自胸腔輕笑開來，揉亂他的發，說無礙，又輕吻他額頭，攬下早上做飯的事。
    我一點都不覺得麻煩。畢竟。我邪笑，也許他以後會起得更晚，午飯什麼的也做不了。
    想到這有點嘴角抽搐，難道我要一輩子當狗屁的家庭煮男？
    “徐子越，你在想什麼！”段夏剛睡醒，穿著睡衣從房內出來，迷迷糊糊地揉臉。因為那睡衣是我的，穿在他身上有點大，長近膝蓋處，肩部有些鬆垮，露出白嫩皮膚。
    “回去，穿好衣服。”我移開目光，又有點不高興，直直再望回去。
    “不許看！”段夏小臉皺到一起，用力將睡衣肩處合攏，用手揪著，直接跑到我麵前。
    “所以不是讓你回去穿好衣服過來嗎！”有點不爽，我冷哼一聲。
    段夏看看我，再看看鍋裏的食物，攀過來，撒嬌：“今天不吃飯。”
    我冷瞧他，哼一聲：“吃你？”
    段夏的臉猛地紅開，攀我的手一緊，半響才咬牙切齒：“嗯。”
    這回換我僵住。握鍋柄的手有些青筋顯露。我把他趴下來，讓他立正站好：“向後轉，”段夏應聲後轉，“齊步走。”
    “走你妹妹啊。”小東西怒了，回過身：“不就是做麼，又不是沒做過。我全身你都看過了還想怎樣啊！”
    我伸手遮住他的眼，不讓他看見我逐漸升溫的臉：“那不一樣。我要給你最好的，包括，”我頓住，靠在他耳邊，“最溫柔的愛情。”
    段夏的臉猛紅，打開我的手，喊句“誰稀罕”匆匆跑回房間，房門閉合的聲音倉促慌張。
    嗬，小東西。我愉悅的笑。
    此時手機在旁邊細細震動，我拿起接過，是黎煜。
    “徐子越。”黎煜叫了一聲，再沒下文。
    “怎麼了？”我問。
    “你在哪？”黎煜問道。
    在哪？我還能在哪？我笑，“最近再家裏陪段夏。”
    “鄭浩有沒有去過？”黎煜的聲音有點變調。
    我心裏閃過不安，“沒有。我不會給他和我扯上關係的機會。”
    黎煜那邊靜了許久，才傳來“我相信你”。
    “出事了？”我問。
    “徐子越。我出事了，你幫不幫？”黎煜問。
    “別說有的沒的。什麼事，說。”我不耐冷笑。
    黎煜沉默一會，說：“我過去找你。”
    過來找我？我根本沒告訴過他我家地址。我心裏疑惑，敲敲門，準備問段夏。
    段夏紅著臉開門，目光不敢看我。我心裏有點暖，伸手抱住他，躺在床上：“黎煜要來找我。”
    這才發現我對黎煜一無所知。我隻知道他打架不錯，喜歡鄭浩，其他的，還真未多想。
    “黎煜，到底是什麼人？”我看著段夏小小的臉，忍不住用下巴噌噌。我不留胡子，所以傷不到他。
    段夏眼睛猛然睜大，支支吾吾。我見了扳正他的臉，讓他看我，“乖，告訴我。”
    他仍是望著我，不說。我冷笑，轉身，將他壓在身下，啃他的脖子。
    “疼。”段夏躲開，被我用手禁錮。“別弄了，疼。”他細軟的說。
    “那就告訴我。”我收回獠牙，變成溫柔模樣。
    “你別跟他扯上關係。”段夏這樣說著，猛然讓我想起在月夜下的情景，黎煜好像打了他。
    目光瞬間陰沉：“他打過你？”
    段夏搖頭，見我不信，又重複一遍：“他心裏隻有鄭浩。”
    這時門鈴作響，我暫時放開段夏，去開門。
    黎煜站在門外，神色有點陰沉，又隱著慌張。他匆匆忙忙進來，看到段夏也隻是點下頭。
    “鄭浩也許出事了。”黎煜開門見山。段夏卻在旁邊用眼神搖頭。
    “說吧，什麼事。”我握住段夏的手，看向黎煜。
    “我是zi-no的人。”黎煜組織語言：“鄭浩，是zi-no老大的，”他歎口氣，“類似，男寵的人吧。”
    zi-no，那是什麼東西？我不解，黎煜做回答：“zi-no是本市最大黑幫的名字。肖靖，你認識吧，是zi-no老大的兒子。”
    肖靖也和zi-no有關？“我是zi-no的一個堂主。”黎煜說完，神情黯然。
    老大的情人和堂主，你們以為演狗血愛情劇麼？我冷笑，看黎煜。
    “老大一般不會管鄭浩的事，甚至，知道我喜歡鄭浩這件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最近卻總是招他過去。甚至，他最近都沒出過老大的房子。”黎煜說完狠狠揪自己頭發，“我想救他。”
    “怎麼做？”我看著黎煜痛苦的樣子，“直接衝進去找死？你都不能想出什麼好辦法，我又能幫你做什麼。”
    “可是，”黎煜想反駁，我直接打斷：“沒有可是，事實就是你不夠強，不能好好保護自己的人。一個堂主，一個老大。黎煜，現實很殘忍。在你沒有把握之前妄動，最先死的肯定是鄭浩。”
    黎煜的拳頭毫無預兆地過來，我第一反應是推開段夏。
    “你懂個屁啊。我是真心喜歡他的。你知道每次看他我多難過嗎！”黎煜哽咽著，有細小的光在眼眶閃爍，終沒留下來，“一想到自己不能保護好他，我他媽連死的心都有了。我最不忍心傷害的，拚盡性命也要保護的，就隻有他啊。”
    我能理解他心情，所以伸出的拳頭最終狠狠收回，猛擊向牆壁。“肖靖怎麼說。”
    “那個變態。”黎煜冷哼，“整天跟趙恕在一起，如果不是他那麼無能，鄭浩也許早就出來了！”
    “趙恕？”我問。“就是那天白衣男子，他原來是肖靖的保鏢之類的人，從小和肖靖在一起，長大就搞得肖靖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聽了沉吟：“也許，這是個機會。”
    “你別想。我也找過他，可那變態隻關係他的木偶。其他的，zi-no就算散了他也不會關心一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了想：“我曾勸過肖靖換個木偶，但他一直對趙恕堅持到現在。也許，肖靖喜歡趙恕，隻是不自知。我們要從趙恕下手。”
    黎煜眼神閃了閃，“綁了他。”
    “你直接殺了他更好。”我冷笑：“以肖靖的個性不會讓趙恕毫無保護，不能硬來，隻能騙。”
    “我們去找肖靖，我搞定他，你去趙恕，騙他說你可以給他自由。”
    “自由。”黎煜聽了也冷笑，“肖靖供他吃供他喝，趙恕會傻到離開肖靖這個搖錢樹，要什麼虛無的自由？”
    “不是每個人都安於現狀，也不是每個人都甘於被控製。”我說著，摟住段夏。他剛才被推出去後，又回來，站到我身邊。
    我看著段夏精致靈性的貓眼，心中一動，狠狠吻住他的眼睛。
    段夏，我的段夏。無論你是否甘於這樣被我索取控製，我仍不會止步。但是，作為回應，我給你所有我能給予的自由，所有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