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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遞上辭職信,被周蕊扣下。她冷笑著撇我,說:“怎麼,做了壞事卻不敢承擔。徐子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也冷笑著回她:“周蕊,麻煩你將公事私事分開。”
我辭職,是公事,別用私事什麼的爛借口擋下。
她被我嗆住,惱羞成怒,甩手將文件揚到我身上,吼道:“我怎麼公私不分了!你以為誰都像你,是個懦夫,毫無責任心嗎!”
懦夫,責任?我笑,眼中閃著冰冷的光。我想不出自己到底哪裏對不起她,除了她在電話裏去的那次我沒去之外,別的事情我不都依著她了嗎?難道就因為那麼一件破事,咬我這麼久?
就因為一件事,不顧6年情分。你還有臉說誰是懦夫,誰沒責任感?
我彎腰,將文件一件件撿起來,撕個粉碎,衝她殘忍地笑,狠狠向空中揚去。
碎紙片紛紛揚揚,像場雨驟然而下。
“周蕊,”我叫她,聲音疲憊,“我們就到這裏吧。我真累了。”我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向前走。
我對你的耐心並非無限,此時它已用光。我無法在耗竭自己更多的耐心。因為,它已沒有了。
出了公司,陽光明媚。我攔輛車,準備回家。手機卻於這時震動。
顯示的是黎煜。黎煜?我想了半天,才發現是那天和我打架的人。
說實話,我對他印象不錯。算條漢子。最重要的是,他打架很厲害,似乎練過,有時間我得去討教一二。
上車,接電話。“找我什麼事?”
“徐子越是吧!”那頭黎煜出聲,“你過來把你家段夏領回去。靠,他現在就像個瘋子一樣在這裏撒潑。”他的聲音很是咬牙切齒。
段夏。我握住手機的手一僵,突然心如鼓捶。
“他不是我家的。”最終,我隻能幹澀地蹦出這麼一句。
“我管他是不是你家的,他現在在叫你的名字!總之,這家夥瘋起來估計也隻有你才能製住。”黎煜說完電話那頭就嘭的發出巨響,段夏的聲音隱約出現,是我從未聽過的淒涼。
黎煜說了句繪染酒吧,就掛斷電話。我拿著手機,愣住。
司機已回頭等候多時,看我神情知道已經打完電話,問:“去哪?”
去哪?回家,酒吧?我問自己。去與不去這位幾個字來回旋於腦海。
我艱難開口,想說的“回家”拐了幾個彎變成“酒吧”。
“什麼?”司機未聽清,重問。
“繪染酒吧。”我猛然提高音量喊出來,將司機嚇了一跳。他訥訥看我一眼,沉默地轉身開車。
剛進酒吧,就聽見震耳欲聾的音樂轟炸我耳膜。我皺著眉穿行人群,環望四周,終於發現站在酒吧轉角的黎煜。
黎煜急匆匆走過來,將我拽到一個包房。
包房裏麵燈光昏暗,隻有五個人。肖靖和段夏赫然在其中。肖靖仍是一身黑色長衫T恤,旁邊坐個高領白衣男子,麵容是如刀削的冷峻。隱約中,還能見到白衣男子脖間縛著的黑色東西。段夏則雙眼迷蒙得斜坐在桌上,衣領側翻,敞出紅痕未消的前胸,雙手揪住個瘦弱男子猛烈搖晃,邊搖邊胡言亂語,看來醉得不輕。
在我身旁的黎煜突然衝上前去,粗暴地拽開段夏,柔聲問瘦弱的男人:“鄭浩,身子怎麼樣?”鄭浩沒有回他,隻是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我,淺笑。
那是種無法言明意味的笑。明明隻是嘴角上翹,雙眼微眯,偏生出自然而然的柔弱與嫵媚。讓人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我看得有些出神。
段夏有些迷離,搖搖晃晃的又站起來,踉蹌幾步,環視四周後目光定在我身上,疾衝過來。
“混蛋,王八蛋,死渣攻。”段夏揪住我衣領,指尖不小心摳到皮膚。他身形比我瘦小,此時正仰著頭罵我。
“徐子越真他媽是個人渣。”段夏罵著罵著,小聲哭泣。身體顫抖。
肖靖坐在座位上望過來,手樓住白衣男子的腰,向我搖搖頭,又點頭。而白衣男子則一直盯著肖靖的側臉。
我冷哼。平時看肖靖挺能忽悠,說什麼木偶同類說得出神,關鍵時刻竟掉鏈子。
“黎煜,你也真他媽人渣!”段夏罵完我,鬆手,走向黎煜。黎煜正和鄭浩說話,看見他過來,無聲皺眉。鄭浩則好得多,隻是目光掠過段夏看向我,笑得意味不明。
“你知道我喜歡他還找個這麼像他的人過來!你就是我做對,對吧!”段夏豪爽地一甩淚水,手向桌上一伸,撞到幾個酒瓶後拿最裏麵的罐裝啤酒。
打開,飲一大口,又嘭地往桌上重重一放。
“耗子你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渣。沒能耐沒個性,整天唧唧歪歪,跟個娘們似的。”段夏又喝口酒。
鄭浩聽後隻是挑挑眉,看向我,笑得曖昧,冷靜道:“我不喜歡他。”
黎煜的臉瞬間變黑,看我和段夏的目光像開鋒的刃,滿懷敵意。
我麵無表情,等待下文,因為段夏似乎說上癮了。
“徐子越也是人渣。沒良心沒感情,毒舌不打草稿,脾氣還臭得要命,破原則一大堆。上個床更跟進了戰場的修羅似的。”段夏憤恨喝酒,因為太急,酒液順下巴流下,濕潤胸膛。
那胸膛一片水光,在昏暗中格外明亮,包括上麵的咬痕也清晰可見,無端淫靡。
我被這光閃了一下,立即移開視線,看向黎煜。黎煜一直看向這邊,察覺到我視線,立刻眼裏噴火,目光於暗中在段夏和門口間來回,意有所指。
我笑,抱胸倚在牆上。腦中卻前所未有的些微淩亂。
真是讓人厭惡的感覺。
段夏不再罵了,開始胡說八道。從我和他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開始,顛三倒四的胡說。
我立即皺眉。
我沒有和別人分享自己事情的習慣。有時候,我本質上更像一個獸,決不允許別人侵入自己領地,也從不幹涉別人事情。但段夏說的都是我和他的事。
眼見他要說第一次我們開房如何如何,我走上前,從後麵抱住他,右手從他胸前斜過,左手抱住他的腰,將他禁錮在我懷裏。然後叫他的名字,“段夏。”
段夏的身子猛然僵硬。半響才哆哆嗦嗦開口:“子,子越?!”
我沒回答,隻是彎下腰,橫抱起他。他的臉立即紅了,支支吾吾,不知所措,醉意也消了大半。
“別動。”我冷哼,繼而看肖靖和黎煜。
肖靖仍是搖頭,樣子半死不活。黎煜卻無聲擺個口型,207。
開房?我冷笑,看見段夏將臉埋進我胸膛。
要開房,做?我的思緒立即回到最初見段夏的時光。
手上漸加力道,我不動聲色地向他們告別,向外走去。
不做。我不會和他做。我這樣告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