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肖靖，他依舊在刻蘋果。不過我看到他右手有個傷口，斜著，縱橫整個手背。
    “你受傷了。”我廢話。
    他抬頭，盯著我看了半天，突然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呢。”
    看他樣子，就知道與木偶有關。
    “他不想當木偶。為什麼不當呢？我會寵他，愛他，即便把我整個世界給他，也不會有半分心疼。”
    “那你就給他。”我冷笑。
    “他不要。”肖靖哭得悲愴：“他什麼都不要。”
    “那他要什麼。”我不信有人會真的無欲無求。
    “自由。”肖靖雙眼迷茫：“他要自由。”
    “可我絕對不會給。他要什麼都可以。”肖靖握緊雙手。他忘了手上還有刀。
    血溢出，流到地上。桌上的蘋果染了血。異常妖異好看。
    “那你，”我忍不住泛出殘忍的笑：“就把命給他。”
    肖靖猛然抬頭，看我。
    “你的生命，和自由，問他選什麼。”我說“若你贏了，他是你的。若你輸了，死在他手上，很美好不是麼？”我的尾音，甚至帶點蠱惑。
    很美好。死在自己木偶的手裏。你曾控製他，囚禁他，想讓他學會愛你，可他不會，那就……毀了他!我壞心地想著，笑出聲。
    “不要。如果我死了，那他就不是我的木偶。”肖靖神色迷離：“既然不是我的木偶……”
    哦？那就毀了？我忍不住大笑。
    “很好。那就毀了吧。再找一個。這世界有那麼多木偶，你找個更乖巧的。”我笑，壞得理直氣壯。
    “好。”肖靖也笑了，是那種空茫地笑。閃痛我的眼。可我仍無所謂得陪他笑。
    笑吧，讓一切悲傷懦弱溫情都戛然而止。在這裏畫上句號。
    說服了肖靖，我的心情大好，甚至輕哼起歌。
    進了公司，周蕊恰好迎麵走來。西裝端正。
    “美女，好。”我笑得不良，又一瞬恢複正經：“美女上司，好。”說完敬了個９０度的躬。
    周蕊嚇了一跳，笑容徹底地蹦了，露出詫異，不解，心疼的各種情緒。
    在她慌張似逃竄地行為中，我輕笑，笑得張揚。
    就像個神經病。
    笑夠了，我拍拍自己的臉，擺正神情，上班。
    每次上班我都很興奮。就像急匆匆赴一場戲，戲裏演著別人的喜怒哀樂，我隻負責在旁拍手喝彩。周蕊與徐子越，好像不過是在演場電影。
    周蕊開始時很驚慌，不久就已淡定，恢複我看不懂的冰冷。
    “徐子越，上班時間在這樣調戲上司，你可以滾。”周蕊抱胸，笑得虛假。
    滾？我歪頭裝作苦思，不久擺出懺悔的樣子：“上司我錯了，我再不會調戲你，也不會去調戲別人。”
    調戲什麼的，你不覺的弱爆了嗎。我想要的，是那種直接的，暴戾的，鮮血淋漓的，暴虐。
    我冷笑著坐下，手中的筆轉來轉去，像我腦中交戰的殘忍與憐憫。
    為什麼，為什麼不毀了她？就像你說的。你曾控製她，捕獲他，想讓她學會愛你，可她不會，那就……毀了她!
    徐子越你要冷靜。我猛一用力，掰斷筆，掌心有細小的劃傷。
    要冷靜。我勸自己，可不久就焦躁起來。
    去他的憐憫！我打定主意，今晚要和她談一談，最好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下班時，我故意拖延時間，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上樓。周蕊的獨立辦公室在樓上。
    樓道冷清寂靜，顯得有幾分恐怖電影詭異。我的腳步清晰地傳到耳裏。夾著個女生。
    我頓住，細聽，發現是周蕊的聲音。她平日不是冷麵就是冷笑，聲音從未如此憤怒過。我有點探到秘密的興奮，躡手躡腳靠近她辦公室。
    聲音終於逐漸清晰。
    “你就死心吧。他絕對不會喜歡你。”周蕊憤怒的喊著，“你也不嫌惡心？還要不要臉？”
    裏麵的聲音漸漸狂怒，就像我暴躁時洶湧內心。我壞心地想著，冷笑，然而這笑並未持久，因為我聽到段夏的名字。
    “段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點破兒事？別總拿愛來惡心我。你要真心喜歡他，就替他考慮考慮，看看他選你還是選我！”
    這句話後，裏麵一片寂靜，突然爆出翻箱倒櫃的聲音。
    我收回目光，轉身。
    周蕊和段夏竟然認識！什麼時候？
    我一直以為他們素未謀麵，原來早背著我相識。那麼，我和段夏的事，周蕊都知道了？
    她就是因為這原因變成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我冷笑，攥緊拳頭。
    我沒有回家，在那次見段夏的地方等著，守株待兔。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來，但不做點什麼，我覺得自己肯定會發瘋。
    月光慘淡，照在地上，使我影子頗有幾分淒涼。等待許久，直到地上滿是煙頭，我兜裏再無煙可抽時，段夏來了。
    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見到我時先是一呆，繼而目光變亮。
    在他的笑臉還未完成之際，我幾步上前，直接拖著他就走。
    “放開。”他有些難過，聲音喑啞。我拖著他衣領，使他有些呼吸不暢。
    我仿若未聞，拖到家門口，進屋，將他甩到床上。跪壓住他掙紮的腿，單手縛住他雙手。
    “你認識周蕊。”我殘忍的笑，用種篤定的語氣，手上漸加力道。
    段夏聽到這話一下安靜，沉默。貓樣的眼睛盯我，逐漸變紅。
    “不說話？”我冷笑，用空著的手扯開他衣領。他嚇一跳，不住掙紮，使我的動作更加便利。
    “徐子越你混蛋！”他哭喊著，流淚，細小的哽咽。
    “對，我就是一個混蛋。”我並不在意，隻是加快手上動作，知道看清他胸膛時，目光一僵，手頓住。
    段夏脖子以下細密的印著紅痕，不用說也知道那是什麼。
    我突然覺得空落，心裏的亢奮瞬間退卻。
    起身，將段夏揪起來，又將床單都扒下，扔到洗衣桶裏。一切做完後我倚在門口，靜靜看著他，冰冷開口：“時間，地點，過程，原因，以及結果。”
    我知道段夏明白我在說什麼。我在等他的下文，同時想接下來該以怎樣的方式對他。
    段夏不說話，隻是盯著我，眼眶變得更紅，瘦弱的身子輕顫起來，再止不住。
    半響，他才望過來，有淚滑下。他聲音顫抖的說：“徐子越，你嫌我髒？”
    我也回望他。習慣地伸手向兜尋找，才發現沒有煙了。就從床頭抽屜拿出一盒，點上一根，吞雲吐霧。
    “你說話！”他不移目光。
    你想知道什麼？我冷笑著看他，低聲說：“你本來就很髒。”
    不止身體髒了，心也髒了吧。
    段夏聽到這話，哭得更凶，身體顫得猶如海中孤舟，再尋不到方向。他哭著看我，要往外走。
    我抬起左手橫在門口，攔住他。
    “別讓我說第二遍。”用種冷冰冰的眼神看他，我語氣不善。
    “在跟你上床的第二天，她打電話過來，是我接的。當時你睡得跟豬一樣，我就接了。我接了又怎麼樣！結果，你還有臉要什麼結果。徐子越，你他媽就一混蛋！你嫌我髒，可你知不知道在她眼裏，你也很髒！”
    段夏哭著說完這段話，我也冷靜聽著。之後甩手給了他一耳光。
    他倒在地上，悲愴地哭，身體蜷縮成團。我看著他這番模樣，突然覺得暢快。
    是，我總狠不下去折磨周蕊，因為習慣，因為不忍，可你段夏是個什麼東西。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我拽著他衣服，將他拖到床上，覆身上去。
    “既然已經髒了，也無所謂再髒一點吧。”我笑，說得無限溫柔，用力地咬他鎖骨。
    段夏發出細弱的悲鳴。恰合我意。
    恰和我暴虐的，狂怒的，想要摧毀他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