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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不經意看到一朵花迅速調淩時願用一生守候它的再次綻放。】
和穀經常半玩笑半認真的罵進藤光,大家都說你是天才,我看你就是天生的蠢才!進藤光一開始會叉著腰嘟著嘴反駁,那你怎麼連我這個蠢才都下不贏啊,啊啊?然後,和穀就會撲過來,伸出有力的胳膊使勁撓他,直到他笑得喘氣,眼角掛著眼淚求饒為至。懲戒完畢快鬆手的時候,進藤光會在和穀的手腕上輕咬一下以示報複,和穀通常會皺著眉頭甩著手說惡心死了,但他沒有擦掉進藤光留下的口水,一次也沒有,進藤光就嗬嗬的看著他笑。直到有一次,和穀沒有立刻撲上來,而是扭過頭去,拳頭捏出水來才冷哼一聲,少得意了。進藤光歪著臉瞪大眼睛看他,突然明白了什麼,從那以後,和穀再罵他是蠢才時,他會扯開嘴角,硬擠到他身邊抱住他越來越強壯的手臂搖晃,嘴裏喊著一起去吃漢堡吧,走吧走吧,我請客,心裏卻開始懷念那個拖著他滿世界找棋社,挑戰大叔的夏天。
和穀慢慢會和進藤光抱怨,老打不進循環賽,手合越來越吃力,進藤光摸摸他雜草一樣的頭發,微笑著安慰,你這麼努力,會有回報的,慢慢來。和穀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和穀的眼睛很大,顏色很深,看著人的時候就好像一個吸盤,進藤光喜歡和穀注視自己的眼神,那樣專注的眼神讓他覺得身體裏的洞好像沒那麼空了,連帶著身子都暖和些,所以他更加喜歡和和穀待在一起。
進藤光帶上了啤酒和可樂來敲和穀的門,沒有人開門。進藤光暗忖,會不會是昨天和茂子慶祝得太晚了,還沒起床。於是從站著的地毯下摸出備用鑰匙,扭開門把手。
和穀的公寓不大,甚至沒有廳和室,隻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單間,所以進藤光推開門的那一刻就後悔了,他逃一般的離開了那裏,啤酒和可樂掉在和穀公寓的地板上,互相撞擊著發出悶悶的聲響,他迎著風將空氣大口大口的吞進肺裏,身後是和穀焦急的聲音,進藤,進藤!
進藤光一直跑到地鐵站才停下來,被汗濕的幾縷頭發黏黏的貼在領口,進藤光卻一點也不覺得熱,甚至還有點冷,他站在最擁擠的一處地鐵站台,被人群簇擁著上了車,他開始回想,和穀今年多大了,自己16的話,和穀也17了吧,已經是這樣的年紀了啊。
突然一團溫熱貼在進藤光的背脊,雖然冬天穿得厚實,感覺並不明顯,但進藤光仍是不舒服的扭了扭身體,想甩開,那團溫熱卻如無骨的軟蛇緩慢的下滑,直到覆住下身的臀部才停止。進藤光打了個激靈,這才意識到那團溫熱是某個變態的手掌,身體就忍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手掌的主人似乎知道掌下微顫的身體在示弱,已經停止的騷擾又動了起來,回到他的腰身上來回撫摸。進藤光緊緊的抓住手環,身體僵直得一動都不敢動,他想大聲讓那個死變態滾一邊去,但他竟然有些貪戀這個掌心的溫度。。。
“不好意思,讓一讓。”低沉的男音在進藤光的耳後響起,也打斷了那隻魔掌的猥褻,他可以感覺到那隻手掌多麼不情願的收回,甚至臨走時還在他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你怎麼搞的,為什麼不反抗?”熟悉的聲音中夾雜著隱藏的慍怒。吐出的氣息拂在後脖有些說不出來的癢。
“伊角!”進藤光猛的回頭,眼睛裏閃著興奮的光芒,就像餓了幾天的老鼠一腳踩空,卻突然發現原來是掉進了一個大米缸,開心得直想撲上去打幾個滾。
“在地鐵站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你一副死了沒埋的樣我不放心,就跟著你上來,結果。。。”伊角說到這裏頓了頓,認真的觀察著進藤光的臉色,望著他那對水晶般的茶瞳一字一句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地鐵報著站名,停下,接著報下一站的站名,開走。
進藤光一語不發的跟著伊角,他不知道怎麼說,說到底,都是自己的錯。
伊角打開門,從鞋櫃上選了雙灰色的拖鞋放在進藤光的麵前。進藤光邊換鞋邊好奇的打量起伊角的家,這是他第一次來伊角的家,他知道和穀來過很多次,想到和穀,進藤光眼神暗了暗,心裏開始責備起自己來,為什麼去之前不打個電話呢,為什麼不再多敲一下門呢,為什麼。。。
“在想什麼?”伊角將一瓶果汁飲料塞在進藤光的手裏,自已脫下外套,看著進藤光抬著頭流露出那樣自責的眼神時愣了一下,然後伸出手指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彈,“這樣的表情一點也不適合你。”然後望著牆角的棋盤輕輕說,“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既然來了,和我下一局棋怎麼樣?”
進藤光觸電般的抖了一下,睜大眼睛想將伊角此刻的溫柔記得更牢一些。他想到那次讓他氣憤,讓他尷尬的對局,伊角的額發很長,低下頭時額發會擋住半邊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進藤光知道他在憤怒,因為他修長好看的手指緊緊抓住棋子的樣子如同動物世界裏已經年邁的老鷹抓住最後一塊腐肉般用力。他還想到那次長達數月的不戰敗後,第一個來到他家裏看望自己的伊角君,濃黑的眼珠,執著的眼神,百折不撓的要求著對局,然後,安靜的看著他流下莫名的眼淚,這麼想起來,和塔矢亮不同,伊角似乎從來不會追問自己頹廢的原因,他隻會溫柔的陪在自己身邊,然後靜靜的任他宣泄,直至平靜。
進藤光眼角餘光瞟到窗台,一盆光禿禿的盆栽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到窗邊,用手撥弄了一下水中的鵝卵石,“這是什麼?”
“水仙花。”伊角搬來棋盤,又擺上棋子,然後走到進藤光的身後。
“水仙花原來是這個樣子啊。。。”進藤光有些失望的嘀咕,“怎麼跟盆大蒜似的。”
“噗--”伊角忍俊不禁,“上個月開過花了,這是它花敗的樣子,下次它開花的時候,我再請你來看吧,隻是要等上好幾年。”
“原來是這樣啊。”進藤光想到那個寄身棋盤的幽靈,他是不是也如這花一般,短暫的盛放,然後長久的休眠,那麼他到底是永遠的消失了還是和這水仙一般還有再次綻放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