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 雙生花(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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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年見狀不憂反喜,拽了一把淩若穀:“哥,咱們快點跟上刀王。”
    淩若穀心中疑團重重,忍不住問道:“兄弟,我看刀王是不歡迎咱們去看他的雙生花呢,要不咱們還是別去好了,免得看他臉色。”
    “你怎麼知道他不高興,他這是求我去呢,今日我若不去,他那株花便活不過今夜。總之待會到了問刀閣,那個地方確實凶險的很,你切忌不可亂動,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既然凶險,咱們還是不要去的好,你也看到了,大哥我的武功這麼高,也不需要匕首防身。”
    “你剛答應過我的,要跟我的匕首配成一對,這才過了多久,你便要反悔,叫我今後怎麼信你。我又怎麼跟娘……”白衣少年一雙眸子盯著淩若穀,好似夜空閃爍的星辰。
    淩若穀的本意是不想讓他為自己的事以身犯險,哪知白衣少年卻將話反過來說,一時不知如何作答,緊緊握住白衣少年的手:“好,我都聽你的。”
    項老賽身子肥碩,輕功卻是駭人,一縱一躍之間便飛出十餘丈,眨眼轉過了前麵的街角,將二人甩在了身後。
    淩若穀心中一急,托住白衣少年的身子,便要向前追去。白衣少年卻悠然道:“哥,我肚子餓了,咱們先去弄點吃的吧。”
    “不是要去追刀王嗎?”
    “沒關係,到時候他自然會來求我們去救他的雙生花。咱們現在先去吃烤牛肉,味道好極了。”
    淩若穀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也就放慢腳步,不再以刀王為念。
    白衣少年拉了淩若穀,順著街道,七拐八拐,不一刻就出了小鎮。白衣少年抬手指了指:“牛肉店就在前麵。”
    淩若穀遠遠望去,隻見一片樹林,鬱鬱蔥蔥,樹木的葉片肥厚,正是南國一帶最常見的榕樹,卻哪有什麼牛肉店的影子。
    白衣少年樂嗬嗬的瞧著淩若穀:“這個看起來是一片林子,其實就一棵榕樹,有個名字叫獨木成林。烤肉店就在林子裏,名字就叫做‘榕樹下’。你仔細聞,風裏是不是飄著些牛肉的香味?”
    淩若穀一聽也樂了:“這個名字好有意思,聽起來倒像個茶館。”
    兩人信步便進了樹林,香氣四溢,混合著榕樹葉的清香,簡直令人流口水。
    “怎麼光聞見香味,卻不見餐館?”眼前看不見任何建築物,淩若穀更覺不可思議。
    “木頭,你這是騎驢找驢,就在那榕樹主幹的肚子裏麵了。”白衣少年咯咯笑道。
    二人再前行幾步,轉個彎,便到了榕樹底下。隻見那樹幹下麵放了把梯子,足有四五丈長,斜斜的搭在一個樹丫上,那有什麼餐館的入口。
    白衣少年卻不上梯子,輕輕一躍,便上了梯子的最高處,回頭向淩若穀招招手。
    淩若穀見狀,便也飛身到了上麵,探頭向前一看,榕樹樹幹竟是中空的,下方擺了十幾張桌子,足夠百十人同時進餐。兩人站在樹丫上麵,天下竟有這等美味!淩若穀懷中的小玉最先忍不住美味的誘惑,噌一下便竄到了下麵的桌子上。
    兩人隨即落座,小玉歡快的在他們身上蹦蹦跳跳。淩若穀上來便點了二十斤烤肉,白衣少年一愣:“你還真做了淨壇使者那,我倆人那要吃得那麼多。”
    淩若穀一本正經的道:“這麼好吃的東西,咱們定然要帶些去給伯父伯母呀,怎可獨自享受。”
    “娘……她老人不吃肉的,也不……不準我帶生人回家。”白衣少年聽到淩若穀提及父母,臉上頓時愁雲密布,雙眉擰成了繩子。
    “那你先去稟報一聲,我想伯母會同意我去的。”
    “這……娘不會同意的。”
    淩若穀見他愁眉不展,不敢再問下去,急忙岔開話題:“好兄弟,這雙生花到底是什麼花,名字好生奇怪,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雙生花是一種藍色的花朵,我從來沒有見過世上竟有這樣美麗的花兒,它一蒂雙花,兩朵花同開同謝,卻始終朝相反的方向開放,從來看不見對方的容顏。但每到花期將盡時,兩個花朵便會極力地扭轉花枝,在凋落的那一瞬間終於有了惟一的一次相對。雖死無憾,雖死無憾……”白衣少年幽幽答道,目光迷離,若一池春水泛起了皺紋。
    “原來這花兒竟也這般癡情呢,倒是我們這些自詡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哪裏及得上它們。”
    淩若穀若有所思,喃喃道:“待會咱倆便一起去看看著神奇的花朵,看看它們究竟……”
    一句話尚未說完,白衣少年卻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傳說兩個相愛的人見到了雙生花,會變成三個人的糾纏,所以他們不可以同時去看。如果隻有一個人見到的,便會遇到一生最深刻的愛。”
    “竟有這等事,那我們……難道不可以……一起看……”淩若穀呆呆的看著白衣少年。白衣少年低下頭,避過他的目光,默然不語。
    小玉見白衣少年似乎滿懷心事,翻身越到了他的手上,吱吱叫了兩聲,舔了舔她的手心。
    白衣少年翻手摸一下小玉,暖暖的,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種可怕的感覺,不由憐惜之意大起,將它捧在了掌心。小玉見他終於接納了自己,高興得翻來覆去直打滾。白衣少年將牛肉絲遞到了它的嘴上,也便忘了先前的煩惱。
    一直坐了兩個多時辰,太陽隱去,月光便從樹梢透下來,星星點點的灑在在這榕樹的樹幹內,如夢似幻。
    這時食客全都已經離去,淩若穀幾次想開口問白衣少年,卻見他始終悠然自得的坐在竹椅上,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終於忍不住:“刀王真的會來嗎?”
    白衣少年尚未張口,樹丫上已經落下一個肥大的身軀,像一個圓球一般坐在了兩人身前的桌子上,正是刀王項老賽。
    項老賽見了白衣少年,雙眼頓時泛出了光彩,腆著臉對白衣少年道:“好由兒,乖由兒,叔叔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裏,我想請你……”
    白衣少年假裝沒聽見,伸手入懷取了匕首出來,自顧自的把玩。
    項老賽招呼一聲:“店家,這兩位公子爺的費用算在我的身上。”轉臉又賠笑道:“由兒,那雙生花還真給你說中了,要不咱們趕快走,遲了恐怕就要死了。”
    店家走出來,一邊搓著雙手道:“刀王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這牛肉的錢咱說什麼也收不得。”
    “叫你收你便收,哪來那麼多廢話,沒見我這不是正在說正經事,還不到一邊涼快去。”項老賽掏出一錠銀子,扔給了店家。
    “刀王叔叔先前不是說它活得好好的,不勞我費心嗎,怎麼現在卻要死了呢?莫不是叔叔覺得是由兒咒死它的。”
    “那不是做叔叔的跟由兒開玩笑嘛,當不得真,當不得真。”項老賽連連鞠躬,他本來個子就矮,身子又肥,這一下肚皮都到了地上,樣子說不出的滑稽。
    淩若穀想笑又不敢笑,抓了把牛肉塞進口中,心道早知如此先前便爽快的答應了我們,你刀王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般前倨後恭的狼狽模樣。
    好說歹說,白衣少年總算答應陪著項老賽去看看那株雙生花,卻又言明不敢打包票,萬一治不好那雙生花的病,也不能怪他。
    項老賽自是一百個滿口應承,哪敢說半個不字。
    一頂轎子早已侯在了餐館外,白衣少年也不客氣,徑直進了轎中。淩若穀打死不肯入轎,卻被項老賽生拉活扯給推了進去。項老賽則陪了轎夫一同走路。
    一行人沿著山路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在一個僻靜的小院外停下。
    兩人落了轎,項老賽已經點了一盞燈籠,在兩人前方照亮。淩若穀抬頭看時,隻見門口的一塊木製牌匾上,刻了三個字——問刀閣。
    “這便是刀王的住所嗎?可這問刀閣三個字,跟嬌豔的雙生花聯係在一起,實在是太不協調了。”淩若穀暗忖,跟在項老賽身後便進了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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