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身陷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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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若穀也不知醉了多久,方才醒轉過來,睜眼一瞧,四下裏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
“原來我已經睡了大半天了。”淩若穀自言自語道,隻覺頭痛欲裂,喉間似火燒一般,口渴難耐,直起身子想要去找些水來喝。
誰知這一抬頭,頓感頭部劇痛,原來竟撞到了一個硬物之上。淩若穀大駭,記得醉倒的時候,四處空曠並無遮攔,這下怎會有東西撞到自己。伸手往身邊一摸,觸手冰涼,不由得魂飛魄散,自己竟然身處一個鐵籠之中!
這時耳邊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響,身子隨著鐵籠晃動。
“是了,我這是被人投進囚車裏來了。難道是被永昌府汪知府的手下給尋到了,不知現在要把我往哪裏押。我們跟汪知府結下的仇那可是不小,這下落在他手裏,可是大大的不妙。”
淩若穀暗自著急,伸手穿過籠子上的鐵欄杆向外探了探,外麵竟蒙了一層厚重的粗布。摸索著撩起粗布的一角,太陽斜射進來,刺得淩若穀睜不開眼睛。他揉了揉雙眼,向外張望,發現自己這輛車前方竟還有十來輛車。凝耳細聽,身後好似也跟了不少車輛。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出幾聲大笑,淩若穀怕被人發現,急忙放下手來,身子挨著籠子坐下。
隻聽一人說道:“大哥,這次咱們總共抓了五十多個青壯勞力,一個可賣一百兩銀子,總共五千多兩就要到手了。等咱們拿了翡翠城玉老爺的銀子,小弟一定請大哥到永昌府的群芳樓去賞花。”
“你個不成器的東西,整日裏就知道惦記著那些風塵女子,須知群芳苑那可是個銷金屋,任你有黃金萬兩,也要將你脫得赤條條的出來。為兄聽說這次來收貨的人,乃是翡翠城主的獨生愛女玉姍然小姐,明日若能一近芳澤,也算不枉此行了。”大哥答道。
淩若穀聽著二人口音甚是熟悉,隻是一下子怎麼也想不起來在究竟是在何處見過這兩人。
那做兄弟的又道:“小弟哪能跟大哥你比呀,大哥你肚中飽含詩書,咱這肚中可盡是些油水,也隻能到群芳苑那種地方去尋些樂子。這玉姍然可是翡翠城第一美女啊,哥哥若能娶了她做嫂子,日後那玉家的萬貫家財也就改性我汪家的啦,大哥真是遠見卓識,讓小弟拜服。”
“就你小子壞點子多,那玉姍然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武功又高,等明日見了人家,你可不能亂來,免得在她手上吃虧。”
淩若穀聽到這裏方才憶起,說話的就是那日在仙客來客棧見到的汪氏兄弟二人。
“既是大哥的意中人,小弟怎敢造次。咱們不如請叔父出來做主,將她明媒正娶進來,她玉家雖說財大氣粗,想來也不敢公然得罪叔父。咱汪家也是永昌府的名門大戶,大哥你看上他們家的小姐算是他們玉家的福氣。”
“這話嘛倒頗有些道理,你小子怎麼也長見識,居然能夠想到這層。看樣子我這做大哥的以後要對你另眼相看才是。”
“小弟還不是跟著大哥久了,自然也學到了些東西。”弟弟答道:“那個姓淩的小子該如何處置?依我看不如扔到山下的怒水去喂魚算了。”
淩若穀聽他們提到自己,當下豎起耳朵來細聽,生怕漏了半個字。
“這可不成,叔叔反複交代過,一定要讓這小子吃盡人間所有苦頭,敢跟我們汪家作對的,一定讓他沒有好下場。聽說去霧露河畔挖玉的苦力,從來沒有活過三年的。”
淩若穀聽到這裏,心裏頓時涼了半截:“原來這兄弟二人竟然將我們這一行五十多人賣到翡翠城去做奴隸,我無論如何也得尋個法子逃走不可,等到了那個什麼霧露河的地方,恐怕是再也沒有活命的機會了。”當下試著用手扳了扳半邊手腕粗細的鐵欄杆,鐵欄杆紋絲不動,隻好停手。
這時忽然聽到一陣哭喊聲:“快快放我回去,你們這般惡棍,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男子,你們眼裏還有王法沒有?”
“給我掌嘴,我叔父的名諱也是你叫的嗎。在永昌府的地頭,誰不知道我們汪家就是王法,得罪了我們就是犯法,可你偏偏還是犯了,膽子著實不小。”是那個做兄弟的聲音。
“啪啪啪”一陣脆響,有人挨了幾十個耳光,哭喊聲漸漸成了哀求和呻吟聲。
“將他投進籠子裏去。”
一陣拖行的聲音向淩若穀這邊而來。忽的頭頂有了光亮,抬頭看去,“哐啷”一聲響,籠子上方的入口已經給一個衙役打開。淩若穀心中大喜,急提一口氣,心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見到一隻手伸進入內,淩若穀瞅準時機,迅疾往上一扣,拿住了那人的脈門,將那個衙役給拽進了鐵籠,“卡擦”一聲,那衙役的手骨已然斷裂,慘呼聲撕心裂肺。
淩若穀更不遲疑,足尖在那衙役身上一點,就往上麵衝。這時一道黑影從上蓋了下來,與淩若穀撞個正著,兩人齊齊跌落。上方的另一個衙役急忙鎖上了蓋子,淩若穀見機會瞬間即逝,隻得作罷。
回頭看時,落下那人竟是上次在剃頭擔前認識的書生沈廷輝。兩人齊呼:“怎麼是你。”
沈廷輝兩邊麵頰腫的老高,嘴角兀自流著血,驚疑道:“淩少俠,你怎麼也被他們捉來了?這可如何是好?”言罷又開始抽泣。
淩若穀道:“沈兄,還是省省力氣吧,大丈夫婆婆媽媽的哭些什麼,不如想想如何脫身的是好。”
汪氏兄弟聽到這邊的打鬥聲,策馬過來,見他三人鎖在一個籠子裏麵。老大笑道:“想尋死麼,還沒那麼容易。上次你害的我們失了那副價值千金的永子不說,竟然還敢大鬧考場,當眾羞辱我家叔父,大爺我可舍不得讓你那麼痛痛快快的死去,等到了霧露河之後包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淩若穀怒極道:“有種你放我出去,咱們手上見真章。”
“哈哈哈......小兄弟,你未免也將老爺我想得太天真了,放你出來你乘機跑了,咱可不上你的當。再說你還值五十兩銀子呢,我可不想讓到手的銀子給飛了。”老大說完說完,手一指籠子裏的衙役:“左老三,你就在裏麵好好陪著這兩位公子。到了怒水如果你還沒死再出來不遲。”
“公子救命啊,小人的手臂給這小子折斷了。哎喲......”左老三說著又像殺豬般的嚎叫起來。
汪氏兄弟不再理睬他,喝了聲:“小弟們,將鐵籠蓋好了,繼續上路。”
淩若穀等三人但見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那左老三知道淩若穀武功甚是了得,一個人抱頭縮在角落裏,這樣籠子裏倒還不是顯得特變擁擠。
沈廷輝哭訴到:“淩少俠,你無論如何要想個脫身之計,在下家裏還有八十歲的老母等著我去侍候呢。”
淩若穀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的可憐,忙出言安慰道:“沈兄但請寬心,隻要我淩若穀能夠出得去,自然也不會落下沈兄你一個人不管。”
沈廷輝連連作揖到:“多謝淩少俠救命之恩。”
淩若穀伸手扶住到:“你且不必忙著謝我,沈兄你可知道,那汪氏兄弟將要把我們送往何處?”
沈廷輝忿忿的答道:“送到怒水東岸,翡翠城的人會在那裏等著,他們稱之為驗貨。我們若不逃出去,隻有等著做玉老爺的奴隸了。從前年開始,他們汪家都要販幾次青壯年給翡翠城,開始騙老百姓說是讓大家去翡翠城發財,有些個膽大的就去了,結果一個也沒活著回來過。後來見老百姓不再上當,他們隻要看到貧苦人家的子弟,就公然強行綁架了去,附近的老百姓紛紛遠走避難,走不了的隻有聽天由命了。可那些出走的又能走到哪裏去?還不是苟活於亂世。聽說清人都已經攻入貴州了,雖說永昌府出了這樣一個魚肉百姓的知府,但比起外頭兵荒馬亂的,這裏反而成了世外桃源。”
淩若穀聽了這番話,恨得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一把揪住左老三的衣領,怒喝道:“這些可是實情?”
左老三嚇得哆哆嗦嗦,不敢正視淩若穀:“淩......少......少俠饒......命,不關.....小人的事。都是汪......汪知府做的。”
淩若穀鬆開手,歎道:“朝廷任用如此貪官汙吏,焉有不亡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