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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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氣息調息漸入佳境時,柳帷從床上彈跳起,直衝過來,激動地抓著岑越的手臂直搖晃。
“我想到怎麼賺錢了!”柳帷聲音激動難掩。
“放手。”岑越冷喝,
柳帷乖乖放手,兩隻眼睛亮如日熾。
“我們種香菇,種香菇!隻要些木頭、樹屑什麼的,根本就不用成本,剛好適合我們。”
“香菇?”
“就是香蕈,改良過的。”
“你會?”
“嗯嗯,我知道。”柳帷連連點頭,他曾因喜歡吃香菇,特地去網上查閱了香菇的發明與種植。
“知道種植方法與會種植是兩回事。”岑越潑冷水。
柳帷道:“這就需要一個嚐試的過程,人家老愛發明電燈也是經過幾千次的嚐試。”
“所以,你也打算用幾千次的嚐試嗎?”
“隻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隻要肯嚐試,香菇生孔方。”
“嗯,隨你。”
柳帷說做便做,第二日一早,拉著岑越往縣城郊外的山林裏。
找了一棵環抱粗的闊葉大樹,擄起衣袖,舉起斧頭,嘿哧嘿哧地砍了起來。
在來山林的路上,柳帷已跟岑越大概講了種植的方法,並做了事項的具體分工。
柳帷砍樹,岑越收撿鬆、衫等針葉樹的木屑。
看著柳帷在那賣力地狂砍著,岑越施施然地向樹林裏走去,結果轉了半天也沒看到針葉樹。
既然尋不到,也就不勉力了,岑越在高坡選了塊幹淨的平石,盤腿閉目打坐。
柳帷是個公子哥的身體,砍了一柱香的時間,便再也揮不動胳膊。
再看那砍口,一尺三寸寬的切麵,連兩寸都沒砍到。
這可如何是好?
柳帷扔了斧子,撿起鋸子,嘿呀嘿呀地鋸了一會兒,發覺一端不好使力,兩人合拉力才能到位。
柳帷扔了鋸子去找岑越。
當看到岑越悠閑自在,一派天高地闊地坐在石頭上打坐時,立即跳腳吼起來。
吼的內容自然是指控外加不滿。
岑越皺眉,睜開雙眼,即使戴著麵紗也能想像出臉色十分難看。
“現在我們倆個要同舟共濟,你把事情都扔給我算個什麼事,枉你還是神仙,一點擔當也沒有。”
“我何時將事情扔給了你,事情是你分配的。”
“是,是我分配的。那你怎麼不去收撿樹屑?”
“這裏並沒有你說的針葉樹。”
“沒有,沒有你就來幫忙砍樹。”
“這不是你的事情嗎?”
“我砍了,可是砍不到,你看手都起泡了。”柳帷指著掌心裏的水泡像從戰場上下來負傷的兵士一樣,驕傲自豪。
岑越道:“你不是做這種活的人。。。。。。”
“我當然不是做這種事的人!”柳帷大聲道:“無論哪個身份都是金貴養著的,現在居然要我做伐木這樣的苦活!”
“找木工幫忙來做。”
“找木工,找木工不用花錢嗎?”柳帷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岑越,“就算能順利種植出香菇也是一個多月後的事情,在這期間沒有一文錢進帳,全要靠剩下的這七兩多銀子過一個多月,你也不想想,如何能夠?!”
“的確不夠。”岑越站起來,從山石上往下看了看,淡淡道:“不要銀子幫忙或許也是有人願意的。”
說著朝山下走去。
柳帷想追上去,我想起借別人的斧頭和鋸子還在另外一處呢,隻得罵罵咧咧地折回去。
柳帷撿起斧頭和鋸子正在為繼續砍樹還是去追岑越而猶豫時,岑越帶著兩個穿著短襟的中年男子和兩個婦人走了過來。
“就是這棵小樹,容易得很。”男子看起來很樸實,咧著大嘴嗬嗬笑著。
“順著樹紋砍,容易砍倒一些。”另外一個在自己手心唾了兩口唾液,接過斧頭,一力接一力地砍起來。
“這,這。。。。。。”柳帷失語。
“這沒什麼,莊嫁人有的是力氣,倒是兩位公子,怎麼會是做這種粗活的人。”婦人滿臉含笑對岑越道:“公子定然出生在大富大貴人家,怎麼做得了這種粗活,實在是讓人心疼。”
岑越未語,山風吹動,衣袂飄飄,黑絲輕揚,身姿竹修,再加上如畫的眉眼,硬是把兩個婦人看直了眼。
好一會回了神,為掩尷尬,一個勁催促砍樹的男子再使大力些。
“哼,原來是用了美男計。”柳帷心下不平,小聲嘀咕。
岑越冷哼一聲,揚了揚下巴。
“嘩啦”大樹慢慢傾倒。
柳帷喜上眉梢。
“還要我們當家的幫忙做些什麼嗎?”兩個婦人圍著岑越詢問。
“鋸成段木鑿成槽。”
“好的、好的。”婦人臉上笑容朵朵。
“快幫手,別傻愣著。”婦人轉頭對自己男人吩咐。
“鋸成多長一段?”兩個男子明顯是聽慣了自家女人的話,沒有任何異議。
岑越看向柳帷。
柳帷看兩個婦人變臉變得有趣,見岑越看向自己,清清嗓子道:“每段三尺。”
費了半個多時辰,將樹據成十六根木段。
又費了一個時辰將木段鑿成槽。
隨後應著柳帷揣綴,岑越不斷進步提要求,莊嫁夫婦叫來了牛車將木段裝上去準備送至小屯子巷的院子。
“等下。”柳帷拉著岑越的衣袖,低聲道:“光有木段還不行,針葉樹這處又沒有,你再向他們要些稻草、豆秸、高粱殼或者鬆木屑什麼的。”
岑越掃了柳帷一眼。
柳帷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你比較好使,他們對你有求必應。”
岑越冷哼了一聲。
一個農婦輕快道:“有,家裏屯了好些去年的豆秸,全給公子罷。”
男子接口道:“你不是說冬天生火用嗎?”
農婦白了男子一眼,“要生火的東西多了,你明天就去山裏砍柴。”
農婦複又轉頭,對岑越笑問道:“公子要柴火嗎?我讓我當家的一並替你們兄弟二人也砍了。”
農婦把岑越與柳帷當作落魄兄弟二人組了,故攝於岑越的美姿又同情兄弟二人的落魄,把母性博愛的情懷淋漓盡致地發揮著。
岑越淡淡道:“不用,把我剛說的東西,有的話,給上一些便可。”
於是,拿著一把斧子和一把鋸子進山的柳、岑二人,回的時候,載了滿滿一牛車。
牛車底下是十六根木段,上麵是稻草、豆秸、鬆木屑若幹捆。順順當當地送到了小屯子巷那個小院子裏,小院子幾乎被這些物什占滿了。
莊嫁夫婦四人白幹活,又白送了這些東西後,連水也沒喝上一口,笑容滿麵地離去了,臨去前,還要柳、岑兄弟二人有時間去村子裏做客。
多好客的村民!
多純樸的民風!
多好用的美男計!
柳帷嘖嘖感歎。
不過鑒於事情如此順當,全賴岑越美色過人,柳帷沒感將最後一句說出來。
“我餓了。”岑越麵無表情地看著柳帷。
美色再過人,還是會肚子餓啊,可見秀色可餐,有情飲水飽都是在肚子不餓的情況下發會發生的。
“我去買饅頭。”
岑越回憶了一下,昨天早上那個饅頭的滋味,皺眉道:“饅頭不好吃,我要吃那個蟹黃金沙豆腐。”
柳帷抹臉,壓下心頭一擦即燃的怒火,放緩音調道:“蟹黃金沙豆腐一兩銀子一份,饅頭十文一個,你要吃哪樣?”
“蟹黃金沙豆腐。”
柳帷聽到自己咯咯的咬牙聲,“一個隻讓你飽七次肚子,一個能讓你飽腹幾百次,你選哪個?”
岑越皺眉,思付良久,不甘道:“罷了,隨你買。”
柳帷氣呼呼地走出巷子,在小攤前,付了二十文買了兩個饅頭。
準備回去時,看到前麵不遠有個豆腐攤。
柳帷掂了掂銀袋,咬咬牙,走向前。
“給我一斤豆腐。”
“好。”攤主是個年輕的女子,臉色蒼白,拿刀的手還在微微發顫。
“大姐,你還好吧。”柳帷擔憂地問了一句。
“沒事。”女子擺手輕笑,笑容難掩虛弱的疲色。
柳帷見她如此,也不好說什麼。
花了三十二文,買了一斤豆腐。
買完豆腐碰到賣油郎唱著吆喝從身邊走過,叫住了,買了半升油,花了兩錢。
掂了掂又輕些的銀袋,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