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第七章此蛇非彼蛇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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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雲家別院。一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之上,靜賞月光。隻間那人一身白衣如雪,一頭黑發未被綰起,瀑布般傾瀉在那人背上,還有幾縷靜躺在胸前,發絲上還有著點點的水跡,似是剛剛沐浴過一般。月光灑在那人身上,似為那人鍍上一層銀輝,更襯得這人美豔的不可方物。
    寧赤月剛進別院目光便被那月下之人深深的吸引住,目中的思念之情絲毫不加掩飾。那人卻似未發覺他的闖入般,緩緩抬起手中的玉簫,輕抵唇邊,朱唇輕啟。
    簫聲漸響,恰似吹簫人一麵吹,一麵慢慢走近,簫聲清麗,忽高忽低,忽輕忽響,低到極處之際,幾個盤旋之後,又再低沉下去,雖極低極細,每個音節仍清晰可聞。漸漸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漸增,先如鳴泉飛濺,繼而如群卉爭豔,花團錦簇,更夾著間關鳥語,彼鳴我和,漸漸的百鳥離去,春殘花落,但聞雨聲蕭蕭,一片淒涼肅殺之象,細雨綿綿,若有若無,終於萬籟俱寂。
    一曲終了,雲無憂轉眸望向來人,淡淡一笑,道“寧教主來的好慢,無憂都快要等不起了。”
    聽到雲無憂的話,寧赤月隻是微微苦笑並未開口,動身慢慢走進,在少年的對麵緩緩坐下。隻見月光之下,他一身紅衣,勝似驕陽。膚如凝脂,白皙如雪。鳳目薄唇,勾人心魄。偏又氣質如虹,讓人升不起半分褻瀆之意。雲無憂眯了眯眼,對麵之人竟比畫像之中還要美上三分,眉目之中竟讓他有絲熟悉之感,偏偏又實在想不起在哪見過。
    看著寧赤月沒有絲毫要說話的意思,雲無憂歎了口氣,開始著手搗鼓起石桌上的茶具來。燙壺,置茶,溫杯,高衝,低泡,分茶,敬茶。一氣嗬成。
    看著少年熟練地動作,和自己麵前的茶杯,濃鬱的茶香撲麵而來。寧赤月皺了皺眉“廬山雲霧?我記得你以前愛喝顧渚紫筍。”
    聽聞寧赤月的話,雲無憂一怔,這人以前跟他認識?也是,從夢回樓那紮人的目光和剛才此人眼裏的思念中來看,這人與自己相熟也不為過。收了收思緒,雲無憂淡淡道“寧教主,沒聽說過人總是會變的麼?”
    “月”
    “嗯?”
    “叫我月,你以前都是這麼叫我的。”寧赤月深深的注視著少年,一臉的認真。
    “。。。。。。”
    看著少年隻是定定地望著自己,也不開口,寧赤月不由得有些失望,不過,當初確實是自己負了他,他會恨自己也是在所難免的。歎了口氣,寧赤月有些失神的開了口“今天你在夢回樓唱的那一曲《東風破》我聽到了。“
    “哦?雕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讓寧教主見笑了。”雲無憂挑了挑眉,就猜到那紮的人難受的目光是他的!
    看到少年挑眉,寧赤月以為少年是想起了曾經自己對他的殘忍,不覺心中一痛,呐呐的道“對不起,無憂。”
    雲無憂怔了怔“為什麼要道歉。”
    “過去的事,是我負了你,是我對不起你。”話罷,寧赤月便低下了頭,他不想讓少年看到他微紅的雙眼。
    雲無憂有些鬱卒,合著他們倆之間還真有些什麼恩怨情仇啊,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道“過去的事你不必道歉了,我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寧赤月倏地抬起頭站了起來“不記得是什麼意思!”
    被對麵人的反映嚇了一跳,雲霧又眨了眨眼“我前段時間發生了點意外,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簡單地說就是失憶了。”
    “失憶?”寧赤月有些微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就是我成親那天有批殺手闖進了我的洞房,害了我娘子流產,我當時氣憤就追了出去,中間發生了什麼我都不記得,等我醒過來就發覺我失憶了。”雲無憂說的有些雲淡風輕,好像這一切都跟他沒關係般,不過,好像事實上也確實跟他沒關係。
    “什麼!你跑出去追刺客!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你不知道麼!你不怕死啊!”寧赤月又是一聲大吼,嚇得遠處坐在圍牆上的把風的李尋差點從圍牆上掉下來。
    雲無憂再一次被寧赤月的激烈反映弄的有點不知所措,看著少年如受驚的小兔子般寧赤月才發覺自己又失態了。靜了靜心才發覺少年話裏說的事情“你成親了?還有了孩子?”
    雲無憂有些頭疼寧赤月慢半拍的反映,抬手揉了揉眉心點了點頭“不過孩子流掉了。”
    得到少年肯定的回答,寧赤月有些頹然的跌坐在石凳上,他成親了,他成親了!他對他已經不再重要了,他已經不再愛他了,他忘了他。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對他的傷害他也都不記得了吧,兩人竟又重新回到了原點。寧赤月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不過,抬眸望向那張相比於記憶中退去了些許稚嫩卻讓自己怎麼也忘不掉的臉,隻覺自己,並不想放棄。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無憂,再給我一次機會好麼”
    看著那有些苦澀悲傷的臉,本來雲無憂還有些不忍,不過聽到那人沉默了半天竟冒出了這麼一句話,雲無憂隻覺有些生氣又有些好笑“我已經成親了!”
    “我知道,我不在乎。”
    媽的,你不在乎我在乎!再說你還是個男的!雲無憂一時之間竟被氣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隻是一個勁的揉著眉心。
    寧赤月見雲無憂不說話,便起身緩步走到少年的身後,“頭疼麼?”不等少年回答,便抬起了雙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抵住少年的太陽穴,輕輕的按揉起來。
    雲無憂被寧赤月的動作弄的一愣,揉著眉心的手頓住。寧赤月的手雖然白皙,掌心卻有些發硬,指肚上還有些薄繭,應該是常年握劍磨出來的,溫溫的,很踏實。一時之間,雲無憂竟忘記了推開,有些不忍心推開,還有些,不願推開。
    時間悄悄流逝,不知不覺間竟過了半個時辰,期間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寧赤月注視著身前端坐的人兒,目光裏是毫不掩飾的愛意。隻覺少年與過去有些不一樣,卻更是吸引著自己。
    身後那灼熱的目光雲無憂不是沒感覺到,隨著寧赤月的動作,一股股的熱流從他的指尖流入雲無憂的腦內,讓他減緩了不少疼痛。雲無憂雖然沒有什麼輕功內力,但卻還是知道這些的。心裏有些異樣,沒有感情的他根本不清楚這是什麼感覺。雖然他可以在腦內分析別人的感情波動,但是輪到自己身上,他就變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努力的平息下心底的異樣,看了看愈見深沉的夜色,抬起右手握住那人的手腕,語氣平緩的道“寧教主,已經很晚了,請回去休息吧。”
    寧赤月右手反握住雲無憂那相對於他有些細嫩的小手,左手向前一探,身子彎起,把少年環在了自己的懷裏,薄唇貼著少年的右耳吐氣如蘭。“我不走,今天我要住在這裏。”話罷,還輕輕的伸舌舔弄了一下少年的耳廓。
    雲無憂渾身一激靈,倏地起身推開就快要全壓在他身上的寧赤月,皺著眉道“寧教主,你不要太過分了!”
    少年的反映讓寧赤月有些失望,隻見他微撅著薄唇,滿眼幽怨的望著雲無憂。竟如一個要不到糖的孩童般。
    看著這樣的寧赤月,雲無憂有些氣短,剛剛已經緩解的頭疼又開始有了要反複的跡象。“李尋,帶寧教主去客房。”說完也不去看寧赤月的反映,轉身便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寧赤月的唇邊緩緩的綻起了一個詭計得逞的笑。聽到雲無憂的命令剛走過來的李尋正好看到了這抹奸笑,不自覺的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回到房裏的雲無憂褪下外袍,隻著裏衣躺在了睡榻上翻來覆去竟有些睡不著。回想起寧赤月那張妖冶的臉,雲無憂不由得有些鬱卒。自己今天費了半天勁把這蛇引來,結果沒用的說了一大堆,正事竟一字未提。歎了口氣,自己這引來的到底是什麼蛇啊?難道真是賴皮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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