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一行人抵達案發現場時，神經還有點緊繃，直到見到房間內的遍布橫屍。他們緊繃的神經已經變得痙`攣，好幾個警察都跑到外麵吐出了。禿子更不例外，偏偏老王拖著他，非讓他留下來，禿子眨著委屈的眼睛捂著嘴求老王放他離開。
    “得了得了，你還學人小娘們淚眼婆娑麼，一個大男人給老子挺直腰杆站好嘍！”老王狠狠拍了禿子的背，禿子差點一個趄趔直接和地上的屍體來個親密擁抱。
    如果那能稱之為屍體的話。
    客廳裏遍布著碎屍塊，如果不是那三顆人頭完好無缺排列在茶幾上，完全沒法想像這些碎屍塊都來自這三顆頭顱。
    老王戴起手套，對客廳進行搜查，當然前提是在已經拍過照的情況下。“禿子，快點來幫我，我老瞅著屍塊不對勁啊。”屍體碎得再爛，都有規律。就像去菜市場買排骨，無論賣豬肉的師傅把剁得能包餃子那麼碎，三兩肉就是三兩肉的份，不會因為剁得粉碎就多了。
    “王哥，這種情況下，你能別這麼淡定嘛？”禿子腿有點軟，主要是剛才原因。
    打死他都不要和屍體來個親密接觸，他還沒談女朋友，他還有大好前程，他還有……
    “是不是個警察啊小子，如果是秦小子那家夥，肯定直接給我分析案情，哪有你這麼多事。”老王毫不留情的扔了個不屑眼神給禿子，禿子跟他很久了。他當然知道什麼話，什麼動作對禿子最有效，畢竟禿子從進警局後最崇拜的就是老王。
    所以這回兒老王正給禿子下興奮劑，一地的屍體總得有人收拾不是？
    果不其然，禿子沒有喪失意誌，反而瞬間燃起戰火。“王哥你放心，我的目標是向你學習，你都不怕我怕什麼？更何況，這一地的……這一地的是屍體啊王哥。”慷慨激昂的話說到最後，又變回之前的軟弱委屈。
    “沒出息！”老王怒瞪了禿子一眼。“你就當他們是菜市場的青菜蘿卜幹，挑挑揀揀套個袋子打包走人。”
    禿子猛然打了個寒顫，“王哥，你確定他們是青菜蘿卜幹？”
    明明本質上就有區別好麼？！
    一個是素一個是葷啊！
    ……
    在第二天的清晨，公寓碎屍案已經宣染在每個見到早報的人身上。
    隨著時間的曆曆推移，直至晚上，這起恐怖性案件已經做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隻不過，反應均未達到理想中的一致。
    惋惜，害怕，憐憫……
    嘲笑，好玩，無謂……
    現實就是如此，無論發生了多大一件事。
    別想每個公民都會像警察一樣，都有探究其底的好奇心。
    不，警察那個應該稱之為責任心。
    “經理，今天的新聞你看了沒，好恐怖啊，晚上下班我得約幾個人一起回家。”西江的今天有點安靜，來得客人比平時少了大半以上。
    客人多不多，換成前幾個星期，卓祁會關心。
    而現在，就算西江一個客人都沒有，他也毫不在乎。
    卓祁伸手彈了服務員的腦門，“客人少不代表沒事做，從很早之前，我就懷疑你是不是麻雀，整天嘰嘰喳喳，最吵的就是你了。”他的動作一點都不凶，語氣也是相當的柔和。所以在服務員眼裏，耳裏，充其量是她們經理，扭曲型的撒嬌方式。
    服務員揉揉額頭，“經理，你要講道理，是這個世界太多瑣事，不是我夠吵。”
    “是嗎？”卓祁露出嚴重懷疑的眼神，視線圍著服務員轉了圈。“咦？大哥，你怎麼來……王哥啊，你這是打算來蹭飯還是玩拘捕的啊？”卓祁正好瞅見從門口進來的秦泯，他的旁邊自然少不了項天揚。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老王在秦泯後麵。
    卓祁有直覺，遇到老王，準沒好事！
    每次老王找秦泯，除了命案，就還是命案。
    他倒不是嫌棄老王，隻是當警察的就和當醫生的是同樣道理。
    區別隻在於。
    一個是在跟死神搶人。
    一個是在跟死神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