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項天揚完全相信那張照片上的人是秦泯和卓祁的曾祖父，那是不可能的。接下來的幾天，項天揚對秦泯的觀察堪稱細微入致，沒差點把秦泯當成微細菌放到顯微鏡下去看個究竟。項天揚也知道自己的舉動有點幼稚，但仍然無法相信。
    秦泯和卓祁的曾祖父如果早就認識，他們又怎麼會在孤兒院認識？
    好吧，這個世界上總有意外。
    即便那個意外發生在他們兩個人身上，項天揚依然認為事情在說不通的點上。
    “大哥，你就縱容他無視我的人權？”秦泯正在準備晚飯，卓祁提早來了項天揚家裏。美名其曰：幫忙。不過進了廚房的他，除了在一邊啃糧食外，沒有插手做任何事情。項天揚雖然沒在廚房門口看著，卓祁還是把聲音降低了。
    正在切菜的秦泯手頓了下，“他隻是懷疑，過段時間就好。”說完繼續手裏的活。
    “你就寵著他吧，我看他越來越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秦泯微微勾起嘴角，項天揚何止是得寸進尺？“他如果真的想查，也不是查不到，有了那個人的存在，很多秘密遲早有天不是秘密。”他有所擔心的事，同時也有所不擔心的事。在擔心與不擔心之間權衡，稍微放開心點不是更好？
    “那時你要怎麼辦？”
    卓祁的問題……
    秦泯此時難以回答。
    吃晚飯的時候，家裏來個不速之客。
    三人表情各不相一。
    秦泯很自然地為項擎擺副碗筷，盛好飯供項擎食用。
    項擎也不客氣，話沒多說，舉起筷子吃飯。
    不說話的氣氛，都是碗筷碰撞的聲音，飄縷著幾分詭異。
    “爺爺，你有什麼事直接說吧。”項天揚最後放下碗筷，項擎懷著什麼目的來的。他不知道也不清楚。項擎的心思即使他花再多心思去猜都有偏差。別人都認為他和項擎很像，更誇張的說法是他是項擎的克隆版。
    但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
    連這些都不知道的克隆，真是失敗得徹底。
    項擎吃飯講究細嚼慢咽，所以等他回複項天揚的話時，已經經過了漫長的沉默。“來孫子家吃個飯，要什麼理由！”項擎說的天經地義，確實，項天揚是他孫子。他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小子照顧老子那都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那不知道這些菜合不合你的的胃口？”
    “秦助理做的吧？”
    “為什麼認為是阿泯？”
    “你有幾斤幾兩，別人不知道，這個爺爺難道是當死的？”飯菜很合他的胃口，項擎沒有把這話說出口。他對秦泯和項天揚在一起仍舊有些無法接受，對同`性`戀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也不少。但反對的意識太過強烈，這仿佛就是深入骨髓的一種執念。
    無法根除。
    所以，他也無法接受。
    最近的觀察，也有李浩給的報告，項擎認可秦泯是個人才。
    但不代表他承認了秦泯，成為項天揚的伴侶。
    他在想也在希望，項天揚隻是一時的感情衝動，遲早有天會對這段感情做出決斷。
    “爺爺，食不言寢不語可是你說的。”
    “所以我正打算，閉嘴。”
    ……
    深夜，警笛聲響徹夜空。
    老王有點煩躁的點根煙，抓了抓剛從被窩裏起來沒打理的頭發。“好家夥，幾個月都沒咱們隊什麼事了，王哥今兒個特有感覺，這事肯定是大案。”今天輪到老王值班，由於刑警隊幾個月都是晾著吃閑飯的，老王也就幹脆在辦公室裏打盹。
    這不，躺著做美夢的老王立馬被電話吵醒。
    禿子駕著車，忍受老王給他抽得二手煙，最後忍不住隻好開了窗。
    “禿子幹嘛呢你，車裏暖氣都往外麵蹭了。這車上的空調，知道你王哥是花了多少口水才從包局那裏要來的麼，不許給老子這麼浪費！把窗關了趕緊！”
    “王哥，那你暫時別抽行不？”禿子委屈關窗。
    老王直接給拍了禿子後腦勺。“瞅你那委屈樣，有出息點成不？”
    “成！”禿子立馬坐正身體，整個人呈現完美的直角。“王哥，你說今晚的案子會不會也跟那個……秦先生有關啊？”不怪禿子會這麼問，因為之前的事情，老王找的就是他查得資料。禿子就算不清楚事情全由，也能模棱出個大概。
    隻是，他的問題是有多冷門，一向喇叭似的老王竟然沒聲了？
    禿子偷偷瞄了眼老王，那臉色，該說好還是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