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我們也想盡快了結此事。”其中一個男人道。
    他們走進客廳，並未注意到門後的我。
    “如果你願意一步一步地告訴我們事情是怎麼發生的……”那個聲音接著說。
    “那個家夥當時在這裏，他要去拿他的槍。嘣！我們打中他。”回答的人輕描淡寫，而且不耐煩。
    頓了一下，另外一個聲音問，“小孩子當時在哪裏？”
    “我不知道！嗬，你們不覺得他們當時應該在學校嗎？”十分嘲諷的語氣。
    “但你在筆錄裏說你是第一個進來的。你沒看到孩子嗎？”
    “大門有被破壞的跡象，那是怎麼回事？你有按照程序來嗎？”
    “我在這裏損失了一個人，你他媽的到底想要我怎麼樣！”他完全無視另外兩個警察的問題，仿佛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合作點。”
    “嗬。我沒時間和你們在這裏鬼扯！你要合作？那就來我的辦公室啊，4602。”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離開了房間，我知道一定是那個暴怒而神經質的人離開了。
    4602，我會銘記在心。
    另兩個警察還留在房間，我緊跟著凶手下了樓。
    凶手奪過了路邊一個小孩子手中的籃球，還說著，“小孩子就應該呆在學校裏。”
    “嘿，喂！那是我的球耶。喂，還我，拜托，你要去哪？該死，你幹什麼，那是我的球！”小孩子追過去，可是凶手直接上車走了。
    我沒空理那被搶了球的小孩，立馬跑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我關上車門，指著前麵說，“跟著那輛車。”
    可是紮著滿頭小辮子的司機卻磨磨唧唧地說，“你是要我在那輛鳴警笛的車麵前闖紅燈嗎？”
    靠，還不是要錢。
    我抽出一張錢，遞到他麵前，惡狠狠地說，“不，開慢點。拿了這一百塊，然後閉上你的鳥嘴。好嗎？”
    司機瞄了我一眼，就轉過頭去乖乖開車了。
    我一直跟著他，直到親眼看著他走進了緝毒組大樓。
    我越恨，心裏卻越清醒，我雖然希望他能立刻死去，卻也知道憑我自己還殺不了他。
    回到住的地方，我打開電視，調到以前最喜歡的動畫片，可是腦海中一直浮現著家裏用白線畫著的小小身影，根本沒注意電視裏演了什麼。
    “哢嚓、哢嚓”
    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立馬將電視頻道換了，調成了每日新聞，又從旁邊的罐子裏拿了根薯條塞進嘴巴，假裝自己看娛樂新聞看的津津有味。
    裏昂給我帶了禮物，若是以往，我恐怕會開心得手舞足蹈，然後送他一個甜甜的吻表示感謝，可是今天，因為憤怒和仇恨，我實在提不起興致表示歡喜。
    幸好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和旅店老板的聲音，使我不必麵對裏昂期待回複的臉，雖然我們得再一次搬家了。
    我想要報仇，我希望裏昂能夠幫我。我回家拿的錢，足夠雇傭裏昂殺了他。
    我萬萬沒想到裏昂居然會拒絕我，就算我給了錢，他也不願意幫我，難道我連陌生人都不如嗎？甚至連槍都不肯借給我，還跟我講“以怨抱怨是不好的”這種屁話。
    “馬瑞達，相信我，最好是把它忘了。”
    “忘了？在我看到地板上我弟的輪廓線之後？你要我忘了？我要殺了那狗娘養的雜碎！我要打爆他的頭！”隻有死亡才能平息我的憤怒，如果不報仇，我不可能會獲得平靜。
    “在你殺了人之後，一切都會不一樣了。你的生命將會徹底改變。”裏昂看著我，並沒有因為我的憤怒和怨恨而生氣，仍是溫柔地循循善誘。
    理智告訴我，我應該相信裏昂，他一定是為了我好，但感情上我完全無法接受。
    “你的餘生都將睜著一隻眼睛睡覺。”裏昂垂下眼瞼，補充說。歎息的語氣，講的仿佛就是他自己。
    他的樣子讓我有些心疼，可是此時的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才他媽的不管以後睡的怎麼樣。裏昂，我要愛……或者死。就這樣。”
    裏昂，你會為我選擇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