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我做的一切就是希望馬瑞達能忘掉仇恨，也不受他人的威脅，我希望他能像一個普通的小男孩一般開開心心地長大。我不希望他變成另一個我。
    “愛或死？嗬……”我沒想到我對他的心意倒成了他威脅我的籌碼。
    “放過我吧，馬瑞達，我已經厭倦了你的遊戲。”我搖著頭說。
    “這是很棒的遊戲。”馬瑞達看著我說。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心軟的，容易放棄的小男孩，從他最開始賴上我的時候，我就該知道。
    “它能讓一個人變更好並使他學會思考。你喜歡的那種遊戲。”
    馬瑞達拿起我剛剛扔在桌上的左輪手槍，用我之前教他的方法往裏麵填上子彈。
    “如果我贏了，你要讓我一輩子呆在你身邊。”
    “如果你輸了呢？”
    “那你就可以像往常一樣單獨出去購物。”
    “你會輸的，馬瑞達。子彈上膛了，我聽的出來。”我看著他認真地說，我不希望他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而我也不想接受他的威脅。
    “那又怎樣？如果子彈就在麵前貫穿我的頭，你會怎麼樣？”他的口氣滿不在乎，我甚至覺得自己在他眼中看到了恨意。
    “不怎麼樣。”我謹慎地回答。
    “我希望你沒說謊，裏昂。”他含淚的眼睛，哽咽的聲音幾乎讓我收回了自己的話，但是我想他總要學會珍惜自己的生命。如果他總是這般對自己的生命都滿不在乎，我又能護他多久呢？
    “我希望在你的內心深處真的對我沒有一丁點的愛，裏昂……因為隻要有那麼一點點的愛，你將會後悔你什麼都沒對我說。”他流著淚倔強地說，這簡直像是對我的詛咒。
    “我愛你，裏昂。”他將槍口抵上了自己的太陽穴，看著我說。
    我看著他，希望從他眼睛中看出一絲的遲疑，可是沒有。在他按下扳機的那一刹那，我打偏了他的手，子彈打飛了旁邊的落地燈。
    “哈——哈——哈——”我喘著粗氣，還有些心悸。如果我的手慢上零點零一秒，爆掉的就不是燈而是他的腦袋。
    他總是這般，對自己狠，對我更狠。
    “我贏了。”馬瑞達抱著他的小灰兔哭著對我說。
    我抬頭，喘了口氣，咽下口水。
    自從遇上他，我就開始輸。因為我對他總是不如他對我來的狠。
    我帶著馬瑞達一起去了湯尼的餐廳。
    湯尼晃動著杯中的酒，來回審視著我和馬瑞達，然後一仰頭幹掉了杯中的酒。
    這表示他的心情不好。
    我指著自己的右胸，解釋說，“我受傷了，我需要一個助手。我知道他很年輕……但他學得很快。必須從小就好好磨練，不是嗎？”
    我昂著頭，找著理由，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理直氣壯。
    “我記得我是這麼教你的，但是我們不是有年齡限製嗎？”湯尼逼迫地看著我說。
    “他滿十八歲了。”我說。
    “噢，是嗎？”湯尼不以為然，轉頭看了看右後方。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在那個方向，我隻看到了之前來的幾次也恰巧在這邊碰到的拄著拐杖的老紳士。
    為了不讓湯尼繼續糾結馬瑞達的年紀問題，我轉移話題說，“湯尼，來點喝的吧。”
    “當然，曼羅洛，給裏昂來杯牛奶。”他衝廚房喊道。
    湯尼說完，斜了一眼坐在我旁邊的馬瑞達。
    “刺青很漂亮。”馬瑞達指了下湯尼的手臂說。
    我有些詫異馬瑞達的接話，看了馬瑞達一眼，他臉上是超出年紀的成熟鎮定，我便也端正坐好，看著湯尼。
    湯尼也有些訝異，但顯然他被取悅了，他衝著廚房說，“曼羅洛，來兩杯。”
    湯尼看著我們，搖了搖頭，又為自己倒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