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送我到小區門口，路上也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也並不想問他為什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這兩年裏，他早已有了自己的生活，當初因為什麼而分開還有那麼重要嗎？
    我到底還在期待什麼？
    倒不如就放了你，也放了我自己。
    “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他看起來並不像是要接我話的樣子，那就這樣吧。
    再見，再也不見。
    ……“何惟你把車門開一下，我到了。”
    “念念，”
    “嗯？”真想抽自己一嘴巴，還應什麼？
    “我回到A市那天，陽光很不錯，我去了我們當時住的那個房子。”
    說這個是想幹嘛？糟了，日記！
    果不其然，“我看到那本日記了。”
    ……搬家的時候手賤，剛才還嘴賤，蘇念，你真是活該！
    “什麼日記？我不知道。”打死不承認。
    “你怎麼還是這麼賴皮？”
    “我怎麼賴皮了？你才賴皮！”
    “你現在臉皮還真是越來越厚了，兩年不見，功力見長。”
    “你更厲害，兩年不見，沾花惹草倒學得挺好。”
    ……說完這句我就後悔了，人家討人喜歡關我什麼事？！
    “我要是沒理解錯的話，你現在是在吃醋？”
    “你想多了，我隻是怕你平白害了那些個姑娘！”
    情況很不妙，蘇念啊蘇念，明知道嘴上討不了好，你就不能不和他說話嗎？！
    “矯情！”
    何惟！你存心找茬是吧？
    “何惟，我就是矯情，就是賴皮，你難道今天才知道？我蘇念是矯情，但也總比你濫情好！”
    “我濫情？”
    “一天換一個女人，你現在倒不覺得是麻煩了？”
    以前那個告訴我女人就跟個麻煩似的，有一個就夠了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那是因為她們不是你！”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以為我聽錯了。
    原來對於你來說，是麻煩的從來就隻有我一個。
    “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
    算了，沒有再爭論下去的必要了。
    “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看著他，突然就生出些懷念。
    很久不曾見到這樣的何惟，他的眉毛眼睛，還有下巴。
    不要皺眉。難看。
    他的臉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真想再和以前一樣伸手去壓平那一道一道的皺褶。
    “何惟，你看。我長大了，我不再是那個在你麵前就喜歡打打鬧鬧的蘇念，也不再是那個看著你在酒吧為了我和別人打架就不知所措的蘇念，你不在的這兩年，我學著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坐車回家，一個人照顧媽媽。”
    我有自己的驕傲。
    “我現在並不想知道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兩年我過得很好，為什麼你一出現就什麼都變了？”
    “蘇念，這世界上本該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我。為什麼你看不懂我想要的從來就隻有你一個？”
    “我說了，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蘇念！兩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而且，何惟，我現在還能相信你嗎？”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不再相信自己。
    “你覺得那些女人是我們之間的問題？”
    我怎麼能夠忘記你看問題的敏銳。
    “那你覺得什麼才是問題？”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自己？蘇念，你能不能告訴我哪怕能有一次你是為自己考慮的？當初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有哪一次發生了事情是告訴我了的？和你在一起，我永遠是主動的那個，但我甘之如飴。”
    何惟......所以你值得更好的。
    “別打什麼我值得更好的人和我在一起的主意，我天生勞碌命，我喜歡為你操心，我喜歡把那個躲在殼子裏自己療傷的笨烏龜拖出來一起曬太陽，曬一輩子都好。”
    真好，我的何惟他還在這裏。
    但不知道說什麼。
    “我要訂婚了。”
    我分明聽到他的笑聲，“經過我的觀察，你不愛他。”
    “我明明愛他！”
    隻不過是兄妹之間。
    他正想說話，手機鈴聲響了。
    手機屏幕上閃著三個字，“林霏霏”。
    我有種感覺，是那個宴會上著紅色曳地裝的美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