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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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開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仍舊在馬車裏顛簸,甚感無奈。咂吧了下嘴,感覺嘴裏甚是黏膩苦澀,好生難受。便熟門熟路的摸出水壺來倒了杯水漱口。鼓著嘴掀開旁邊的簾子,水從嘴裏呈箭狀噴出,不偏不倚射中路旁一個騎馬的乘客。
葉開見狀頓時將半口水憋住,自己嗆了個半死。馬上乘客不動聲色將濕了的衣衫撫了撫,冷冷朝葉開一抱拳:“抱歉,小的礙著葉公子吐水了。”葉開聞言,又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陣猛咳。
秦蒼被他咳嗽聲吵醒,眯縫著雙眼瞧過來,忍不住笑。葉開白了他一眼,撩開另一邊的簾子看了看,果然也有一騎不徐不疾跟著馬車走,啞著嗓子道:“咳咳,皇帝,咳咳,出巡呢,前後左右都是,咳咳,咳咳,護衛。”
秦蒼笑著給他順氣:“你的命金貴,我的也算值錢。自己得把自己當回事,皇帝老兒算什麼,咱們的身份可不比他差。”葉開一愣,居然忘記拍開秦蒼的爪子:“咱們什麼身份?”隨即怒道:“你什麼身份我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你綁來的肉票,還真是挺金貴。你準備把我賣多少銀子?不過傅紅雪是個窮光蛋,出不起多少價錢。其實你應該綁了他問我要錢,說不定還能多賣點。”
秦蒼哈哈大笑,突然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哪天我要是沒錢了,一定把你賣個好價錢。瞧你這細皮嫩肉的小模樣,一定很值錢。”葉開頓時愣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自忖跟傅紅雪如此親昵都沒這種輕佻的動作,這人怎的如此。一把將他推開,掀開門簾坐倒駕車的位置上去。
老董看樣子駕了一夜的車,卻沒瞧出來有多疲憊,見葉開出來,有些詫異:“喲,葉少,你出來幹啥?”葉開聽到這個稱呼覺得挺新鮮,挑了挑眉,百無聊賴的撈了根路旁伸過來的樹枝塞在嘴裏:“透透氣,坐牢的人犯也有放風的時候吧。”向四周看了看,前後各有兩騎,左右各一騎,總攻六人六馬圍著中間一輛馬車。
老董嘴角扯了扯:“你看看咱們這陣勢,葉少,恐怕你是逃不掉的。”葉開斜倚著車門,晃著兩條長腿:“就算隻有這一輛馬車,我也決計逃不掉,你們其實不用這麼麻煩,連我都不知道這是往哪裏去,傅紅雪應該也沒本事追來。”
老董突然對葉開刮目相看,歎道:“葉少真有自知之明啊。”葉開繼續晃蕩著腿:“好說。老董,你大號叫什麼啊?”老董正色道:“承蒙葉少問起,老董就叫老董,姓老名董,絕不含糊。”
葉開噗一聲將嘴裏的樹枝吐掉,舉起大拇指道:“好名字,好名字。姓的好,名字也好。”老董扯開嘴笑道:“哈哈,老董老爹姓老,老娘姓董,老董老董,不忘父母養育之恩哪。”葉開肅然起敬:“老先生用心良苦。”也不知說的是眼前這位老先生,還是老先生他爹。
葉開對老董說自己是花白鳳的老相好一語耿耿於懷,斜著眼瞧他:“不過你昨晚辱及亡母,好像與你的孝道有悖啊。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老董。”驀地裏身後傳來秦蒼的聲音:“老董你看,我說他會記仇吧。記著以後逞口舌之利別傷及人家先人。再說就算是家父,對白鳳公主也是尊敬有加的。”
老董毫不含糊,大聲道:“是,謝公子教誨。”
葉開翻了個白眼,雙腿一蕩一蕩。六騎一車的馬都十分神駿,前行速度甚快,兩旁景物不住倒退。看了一陣,隻見青山綠水,當真不知身在何處。突然歪著頭輕輕在老董耳邊說道:“你說我就這麼跳下去,會不會摔死?”
話音還沒落,便隻聽門簾子嘩啦一聲響,脖後衣領一緊,跟著身子不由自主倒退進了車廂,倒在座椅上,跌的暈頭轉向。秦蒼冷峻的臉出現在上方,惡狠狠地語氣隨之而來:“你信不信我派人去拆了傅紅雪的骨頭。”
雪白的脖子被勒出一圈紅痕,葉開按著脖子皺著眉撐起來,沒料到秦蒼卻不肯騰出地方,兩張臉差點撞在一起,哎喲一聲又倒了下去,齜著牙道:“你發什麼瘋?”
秦蒼臉上一抹邪笑:“隻要你不發瘋,我就不會發瘋。”葉開愣愣瞧著他,眼前這人突然性情大變,說不出的詭異。伸手撐到他臉上去一把推開,說話底氣都有些不足:“離我遠些。”
“葉少,老董勸你別惹毛了我們家公子,不然有你好受的。”老董風涼話說個不住,頓時把葉開惹毛,頭發都幾乎炸了起來:“惹毛了我你們很好受麼?要殺要剮隨便你們,這麼不明不白的算什麼,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
秦蒼嘴角一扯,極其流氓的一笑,在他臉上掐了一把,幾乎唱了起來:“好,實話告訴你,我就是那伏牛山上的山大王,此刻綁了你回去做壓寨夫人,一到山寨咱們立刻就拜堂成親。你是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生是我秦家的人,死是我秦家的鬼。”
還待往下說,被葉開重重一個巴掌打斷。秦蒼不躲也不惱,終究葉開病中無力,對自己造不成多大傷害,紅著半邊臉依舊對著他壞笑。葉開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氣的臉色發白,捂著胸口大喘氣。
葉開原本很是硬氣,便是傷了痛了,都是咬著牙不顯山露水的。可是自從這蠱蟲上身,身子仿佛突然嬌貴起來,有個頭痛腦熱的都會支持不住。此刻動了怒,隻覺得心跳加劇,腦中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發黑。
秦蒼見他當真氣著了,著急起來,上前扶住,口上不住道歉:“玩笑而已,看你也不是那麼一本正經的人。唉,這個,的確有些過頭了。別生氣別生氣。”一個勁的撫他後背。
葉開身子一扭想擺脫他,卻是手腳無力,腦中眩暈,不由自主倒在座椅上。不過片刻,竟然滿頭滿額的冷汗。秦蒼見狀竟覺得心底裏一痛,頓時臉色也變了,手腳也慌了,手忙腳亂的給他治病。
葉開昏昏沉沉,隻覺得身上一陣陣發冷,胸口正中卻溫暖如春。漸漸地那暖意一波波化開,將身上的冰涼衝走,四肢百骸如同泡在溫水裏,人也慢慢清醒了。
秦蒼一陣忙亂也沒幫上多少忙,見葉開沒多久便臉色由白轉紅,呼吸平穩,不禁大為詫異。葉開睜開眼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見秦蒼近在咫尺,又是一巴掌拍開他,坐到另一頭去,離他越遠越好。
秦蒼剛才替他把脈,發現他身子其實很是虛弱,動了怒頭昏腦脹的也算正常,正在後悔沒調理好就把他弄出來。突然見他沒事人一般好了,心念電轉,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臉上卻顯不出什麼,隻是問道:“你沒事了?”
葉開正沒好氣,冷冷道:“我沒事你不是該高興麼,肉票活著才能賣錢。”秦蒼也是有傷在身,被他這麼一鬧也有些手腳發軟四肢無力,見他無事,也沒力氣深究,隻點了點頭便靠在壁上休息。
葉開見他突然不說話,有些奇怪,倒也不願去招惹他,一個人悶悶的蜷在角落裏不出聲。秦蒼嫌坐著不舒服哦,索性躺下來,不一時竟然睡著了。兩人都是有傷在身,鬧了一陣均覺得疲累,葉開悄無聲息的坐了一陣,腦袋擱在胳膊上,也慢慢進入了夢鄉。
車廂裏安靜下來,老董鬆了口氣,車廂裏兩個祖宗一個都不能得罪,一個都不能有閃失。這趟任務,真是叫人大汗淋漓。緊了緊韁繩,駿馬頓時加快了步子。還是趕緊回到總壇交差要緊。
秦蒼睡得迷迷糊糊,總覺得耳邊嗡嗡嗡的有異聲,揮之不去,擾人清夢。極不情願的睜開眼來,想瞧瞧究竟是什麼聲音,待看清楚,頓時清醒。
隻見葉開靠著板壁睡得正沉,有十來隻蜜蜂圍著他亂飛,嗡嗡的聲響正是出自它們。秦蒼目瞪口呆盯著那幾隻蜜蜂,心中五味陳雜,又是歡喜又是嫉恨更有些許心痛泛出來。
老董掀開簾子看看葉開,又看看他,歎了口氣,不知說什麼好。
秦蒼幽幽說道:“昨日他便已知道是蜜蜂了。竟然,這麼快……”聲音空空蕩蕩,仿佛是在告訴老董,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老董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開口。
葉開仿佛也聽見了蜜蜂發出的聲音,皺了皺眉,睡夢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蜜蜂被他揮開,不多久又聚攏過來,依舊圍著他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