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十一》花開兩朵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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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遠沒有料到與藍衣人的交手來得如此之快,而且在對方過於張揚的情況下。
    按著信到竹林,隻見到他一人。
    被六個黑衣人包圍的情況下,藍衣人顯得一派從容,隻是腳踩著地上一個麻布袋。隨後在席遠的注視下踢了踢。
    “猜猜這是什麼?”
    “人。”
    “咦?”藍衣人想了想,隨後狀似恍然,“形狀太明顯。。。。。。”不理會他裝傻,席遠袖著手淡淡等他下文。
    藍衣人自覺無趣,“不如再猜猜他是誰?”
    席遠當即轉身,顯然不打算虛耗時間。見狀藍衣人在背後冷笑,“可不要後悔。。。。。。白璃。”
    這個名字一出口,席遠果真停下腳步,回頭時眸子微暗,“你跟蹤本王?”
    “這是自然,禮尚往來。你殺了在下一個雪。。。。。。”見席遠手撫腰際似在警告,藍衣人‘適時’轉口,“所以在下還你一個白璃。”
    “幫著下葬?”
    “王爺可真讓人寒心,他還活著。。。。。。不過也進氣少出氣多,因為在下在他身上下了‘牽機’。”
    果然是報複心強的人,席遠眼神依舊淡然,“既是無救,何妨死了。”
    “王爺何必強自鎮定。。。。。。”藍衣人說著,抽出腰間玉笛的短劍,就朝著麻袋猛地刺下。
    “叮”,是鐵器碰撞的聲音,出手的是暗夜。他擋下攻擊後,劍鋒一挑,想將他逼離麻袋的範圍。藍衣人的身姿如行雲流水,倏然閃開卻又足尖一轉飄蕩回來,始終不離麻袋左右。
    纏鬥一會,暗夜一時也無可奈何,其他影衛怕後力不濟不敢輕易上前,隻能橫劍防備。
    眼瞧著藍衣人便要在暗夜身上添上一抹血色,一直在旁觀望的席遠突然出手。平淡的出劍初始並未讓藍衣人放在心上,但那樣毫無氣勢的一劍在臨近時突然一翻,竟朝著他的手腕削去。藍衣人一驚,借著暗夜的力道,硬生生讓自己退開。
    見黑衣人護住了麻袋,龍藍微歎,大意了。不想席遠並未就此放過他,反而欺身而上,似有回複他方才舉動之意。
    對手招式淩厲,藍衣人應對起來卻仿佛閑庭漫步,還能抽空開口,“王爺觀察入微。”語氣裏流露著讚賞。方才那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趁著自己應對黑衣人而無法輕易轉動關節的情形,一舉險些讓他得逞。
    席遠自知自己身負重傷,對戰況極為不利。但他並不想這麼輕易放過藍衣人,這人是個極大的威脅,腦子先一步給出答案。
    暗夜握劍的手一緊,此時他能清楚地看見,血跡漸漸濡濕了白袍。。。。。。主人處於險境,他卻隻能站在原地看著!暗夜從未像今日一般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不夠,那些訓練還是不夠!如果,能變強。。。。。。
    “咦?”藍衣人有些驚訝地看見對方撤招遠離,然後收劍,動作一氣嗬成,顯然是不欲再打。照他對這人的了解,怎會如此輕易打退堂鼓?
    席遠也不甚明了,隻覺得方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促使自己自然而然地停手。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席遠想不明便不再想,隻是袖著手,一派淡然,仿佛身上滲血之處形同虛設。
    “王爺就不擔心。。。。。。”
    對方未說明擔心什麼,但接到席遠眼色的暗夜,用劍劃開麻袋後,露出內裏完全陌生的臉。那人氣息微弱但無性命之危,像是被下了麻藥。
    這顯然是個障眼法,席遠清晰地吐出一個詞,“調虎離山。”
    “王爺真乃聰明人。”藍衣人輕笑一聲,語氣甚是惋惜,“可惜,遲了。。。。。。說來要不是王爺派影衛護那人周全,在下未必知曉王爺的口味竟換成那般。”
    席遠神色淡然,“你想如何?”
    “那得看他在王爺心目中的價值如何。”藍衣人想了想,一拍掌道,“就請王爺賞光三日後的競寶宴。”
    席遠點點頭,語氣肯定,“你是‘珍寶閣’主人。”
    “沒錯。”藍衣人也不遮掩,“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何必舍近求遠,留下你即可。”
    藍衣人並非將他淡淡的殺意放在心上,“王爺說笑了,要留在下,得拿他們幾人的命來換。”
    確實,連暗夜都輸一籌,真要打起來,影衛極有可能會死傷幾人。
    所以,席遠給的回答是,“滾。”
    。。。。。。
    屏退了左右的房間裏,燭火通明。
    席遠衣裳半敞地坐在床沿,任由男人給自己換藥。暗夜小心翼翼地解開對方的繃帶,見到本該結痂的傷口又因激烈打鬥而開裂,手下不停地倒了些藥粉上去,用布塞抹勻。
    席遠將他笨拙的舉動悉數收入眼中,神情柔和了幾分。
    要說另一項與秦曉不同的地方,就是自己這個影衛不懂療傷。先前的包紮也是在自己的指導下才能勉強看得。要知道秦曉的手術刀用的比筷子熟練,殺人救人全在一念之間。所以他又同有“天堂醫生”和“地獄殺手”的稱呼。
    在和秦曉他們一起訓練的日子裏,席遠的警惕性被訓練到無以加複的地步。
    經過多次類似‘喝湯過程中差些被秦沐陽一刀割喉’的情況,席遠養成不假手他人、時刻戒備的習慣。
    這就是他受傷為何隻讓暗夜靠近的原因,他不想人一多,自己習慣性繃緊身體防備。
    “他對我很重要。”席遠似乎瞧出他心底的那絲疑惑,開口解釋道,“我曾想過與他一輩子。”
    暗夜點點頭,按尋記憶一圈一圈將繃帶纏起,直到完全遮掩住傷口,然後一直低著頭為他穿褻衣。但當自己的手被按住時,暗夜抬起頭,有些不解地看著對方湊近自己的耳際。
    “我不喜歡‘席遠’,姓和名都討厭。。。。。。用它警醒自己而已。”
    席家是他的心結,席鄰更是以讓他終生無法釋懷的手段,奪走自己的性命。
    暗夜沉冷如水的眼睛沒有波動,點點頭。等主子放了手後,為對方綁上最後的衣結。
    看著對方躺下,暗夜手一揚,燭火跳躍了一下熄滅,房間頓時陷入黑暗。
    柔柔如白玉的月光透過窗照射進來,照在席地而坐、頭靠床沿的黑衣人身上,也照在他與床上人交握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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