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十二》似曾相識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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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寶閣’是流傳於各國的一個神秘組織。隻要你出得起價錢,不管靈丹妙藥還是神兵利器,亦或者傳世古玩,你都可以覓到一二。例如百年前的傳世名琴“玄音”、千年玄鐵所鑄的“鴻影劍”以及。。。。。。此時的“赤焰蓮”。
在臨時包下的一處莊園中,水泄不通地擠滿各色江湖人。‘珍寶閣’不會為名門大派特意安排座位,所以所有人都要自己找了位置坐。一旦座滿,對不起,你隻能站著,地上不夠站,上屋頂。
真正有意向的隻有席遠了解的那幾家,其他人就算再想,也沒有實力與武林世家抗衡。所以大多數人抱著看熱鬧、結交朋友、暗地裏觀察等目的而來。
郴州地處偏遠,所以像那些大門派頂多派了十餘人,小門派更是寥寥數人,盡管如此還是人滿為患。所以席遠進來時,目測一番,躍上屋頂。
屋頂早先坐著的一位身穿勁裝的青年瞧見他,笑眯眯地打招呼。“這位仁兄,咱們真是有緣。”
席遠目光移到他白色的衣服,點點頭,坐到他身邊。然後兩人並排看著底下的人忙忙碌碌地走動、不時附耳交談。
白衣青年的臉有些圓潤,看起來十分討喜,性格也是極為開朗,也不管認不認識席遠,當下攀談開,“瞧見那個男的沒有?江湖人稱‘妻掌門’的少華派戚清紹。他妻子說一他從不說二。。。。。。聽聞他這次來的緣由是,他妻子想永葆青春。”
“那個瘦小的男人人稱‘花王淩歲’,就是四十來歲的那個,聽說他喜歡種花,而且喜歡各種奇花。”
。。。。。。
席遠默默聽著,目光始終放在前方,看不出有沒有聽進去。
青年直到口水快幹時,才問了他句,“你看著不像江湖人,也來找赤焰蓮?”
“嗯。”
青年聽不出他這個“嗯”究竟是認同還是疑惑,自顧自開口,“你啊,身上沒有江湖人的氣息,嗯,又很。。。。。。怎麼說呢,反正你身上穿得很貴氣。”
陸妙生第一次發現自己對於描述一個人詞窮。如果不是特意關注,這樣俊美的人物就會隱入人群,費力才能辨認出來。並不是說他刻意隱藏氣息,而是仿佛天生就沒有這種東西。
仿佛‘水中月霧中花’,即便靠得近,身上若有似無的疏離感也令人無所適從。。。。。。對了,就是淡漠,仿佛他根本不存在於此世。
“‘妙手空空’聽過麼?”陸妙生見有些冷場,又笑眯眯地找了個話題。
“是你。”
陸妙生呆了呆,這也太敏銳了吧?所以,他有些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
“。。。。。。”
所以肖木說,席遠是冷場第一人,比不解風情的秦曉更甚一籌,因為他根本不想懂‘氣氛’這個詞。
等到眾人有些不耐時,才有一列藍衫蒙麵的女子,腰肢款款、漫步輕舞般姍姍來遲地出現在正前方。為首的女子身姿曼妙,但眾人的眼球還是忍不住被她手中一個冰雪般晶瑩透亮的盒子吸引。
“是寒冰匣!”有人驚呼,隨即引來四周一片驚訝的抽氣聲。誰都知道,北緲境內的極嶺寒冰百年不融,尋常時用它保存東西也足以維持十數年。
極嶺位處迷霧之森,能穿越迷霧之森的千人裏無一,更否提極嶺終年冰雪,寸步難行。所以要上巔峰取寒冰,任你是武林高手也難以為繼。一度有人以千金求購,但前赴後繼的亡命之徒無不紛紛慘死,所以這寒冰又稱‘不動之寶’。
為首藍衣女子並不急著打開盒子,因為裏麵隱隱折射出的紅影已經牢牢吸附了眾人的注意力。
“這邊是競寶,”後麵一位女子一指左邊,聲音清潤,隨後一指右邊,“這邊是比武。。。。。。時間以兩個時辰為限,最後留在台上者勝。”
有人忍不住疑問,“兩邊都有人怎麼辦?”
女子俏皮一眨眼,秋波婉轉,“那就看交換的東西是否能讓大家都驚歎。”說完打開匣子正對眾人。
一朵盛開的血紅色蓮花,在陽光的照耀和寒冰的折射下,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刺痛了眾人的眼。這就是傳說中活死人、肉白骨、可使擁有者增添數十年內力的赤焰蓮麼?!
一根粗大的長香很快點燃。。。。。。
沒有人先上比武台。誰都明白按這種規則,先上台的人注定吃力不討好,所以靜靜等著時間流逝。
對比此處,另一邊倒是如火如荼,一係列什麼“翡翠觀音”、“瑪瑙像”等等展示過一遍,貴是貴重,但始終缺乏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
秋葛山莊終於上台,秋淩人手捧托盤,上麵是一層紅綢,中間是顆嬰孩拳頭大小圓滾滾的珠子,晶瑩透亮,折射著陽光。
“這是夜明珠,映夜如白晝。”
誰都知道夜明珠的可貴,這般大小的珍珠隻能算貴重,但這樣的夜明珠可謂是價值連城。曾經就有一個偏遠部落因藏著一顆夜明珠而招來殺身之禍,如今這顆也不逞多讓。底下一些人眼睛已經流露出貪婪的神色。
“死物再好,終是比不上活人。”清朗的聲音響起,慕容月手裏拿著一幅畫卷,緩緩行上台。
慕容月看著台下,揚起手中的卷軸,“這是畫聖林禪子人物像的封筆之作,他四年前已立誓不再畫人,原因是無人堪比畫中人。”
“那人究竟是誰?”有人起哄了。林禪子畫美人一絕,而隨後的美人必得比前人更勝一籌。既是封筆作,這人豈不是天下第一美人?
“這人。。。。。。出自北緲‘神殿’。”話音剛落,‘唰’一聲,卷軸落下,畫中的內容一覽無遺。
等眾人看清時,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畫中人。那是怎樣一個人啊。。。。。。他們隻能說這世間的一切詞彙都不足以形容此人。仿佛天上的神祗,世間任何汙穢都要匍匐在他腳下。他們的腦中隻剩下自行慚愧的念頭,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對他的褻瀆。
“他是人對吧?”陸妙生癡癡地說出口。
席遠掃了他一眼,沒有回應。初時看見,他隻產生‘長的不錯’的念頭,再感慨一下畫技高明、神態畢現,最後觀察底下的情形。
慕容月想來早已預料到這種情形,所以隻是緩緩收起卷軸,阻隔了人們的視線。眾人都有些意猶未盡地看著他的手,心下想著真人又該是怎樣一種姿態。
“如何?”慕容月問著眾人,隻是視線不經意落在對麵屋頂的席遠身上。早在小雨稟報時,自己已察覺到不妥。所以那名喚‘來福’的男子拿著玉要和自己講條件,他並不驚訝。隻是。。。。。。
“爺說了,不管慕容公子答不答應,這玉都是您的。”來福放下玉佩,在即將走出房間時,側頭好心為他解了惑,“這世上沒有比人命重要的東西。”
。。。。。。
繼慕容月後,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再無人上台。正當他們以為,竟寶輸贏已定時,一個難辨雌雄、隻叫人覺得魅惑的聲音突然響起,“說的沒錯,死物終是比不上活人。”
眾人的四周洋洋灑灑飄下陣陣花瓣,紅色的花雨非但不算喜慶,倒讓在場不少人倒吸一口氣,離火宮!不少老江湖已經倉促逃離原位置,邊扯著嗓子喊道,“快逃!”話音剛落,驚慌中的不少人身形晃動間紛紛倒地。。。。。。
“哈哈。。。。。。”幾個紅衣人抬著一頂紅色幔帳的軟轎從上方緩緩落下,恰好落在擂台中間。轎裏隱隱的人影發出刺耳的笑聲,不說難聽,隻是讓人合著這場麵聽著心慌。等笑聲消去,雌雄莫辯的聲音繼續響起,“想不到你們這些名門正派還是一般不中用。”
“火曜,你究竟想做什麼?!”戚清紹是少數沒有中毒的一人,江湖上不明他和妻子伉儷情深,將他的寵妻當做茶餘閑談,有時候竟會忽視他身為一派掌門並非浪得虛名。方才他已第一時間掩去口鼻,此時麵對本尊更是不敢大意。
幔紗透出的人影伸了個懶腰,斜斜靠在榻上,模糊不清的臉正對著他們,“做什麼,當然是來要‘赤焰蓮’。”
“那怎麼不照規矩來?”淩歲愛花成癡,最忍受不得有人白白糟蹋花,所以瞧見離火宮將花用在邪道上,更是沒聲好氣。
“這可冤枉了,不是競寶麼?”火曜低低的笑聲傳來,“不知道底下上百條活生生的人命抵不抵得上死物?”
“卑鄙!”尚有氣力的武林人士忍不住罵道。
火曜似是不耐,“別囉囉嗦嗦的,換不換?!”
“不換。”冰冷的聲音橫空出世,眾人隻覺得陣陣冷風襲來,一下子將彌漫的腥甜香氣吹散開。
一襲黑衣步入眾人的眼簾,他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仿佛走在人們的心坎上,讓人心不住地往下沉。剩餘未中毒的老江湖直愣愣地看著他,方才眼裏掩飾極好的驚慌已經顯露無疑。
陸妙生受花香的波及很少,所以鬆開捏著的鼻子就放下心,隻是不經意扭頭一看,見旁邊方才還一派淡然的人竟牢牢盯著前方,眼裏似有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