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曾說我不是一個很有感情的人，他將所有的淚水化為的思念早就隨風而去，我不過一個冰冰冷冷的淚滴。
    即便如此，我看著我的真身，那般晶瑩剔透的樣子，出了神。
    一個丫鬟看見了我，匆匆奔來，我眯著眼睛看她，似乎叫紅梅還是什麼的，妙玉身邊的丫鬟，一臉焦急的神色。
    “白姑娘，你怎麼在這？可嚇死娘娘了。”
    我一臉尷尬地對著她笑了笑：“不小心跟丟了，不曉得哪裏走，就一直在這裏等。”
    紅梅四處看了看，確認沒事，便拉起我的手，邊走邊說道：“皇宮裏可不像王府，您且跟我走走，娘娘過會兒也出來了。”
    我回頭，透過四五堵高牆，看那站在秀靈宮院子裏獨自望著天空的如斯，再回首看向弧矢，已然少了許多光澤，天狼依舊那般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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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燕王府，我便借著換衣裳的名義，偷偷回到房裏看如斯留下的布條。
    “幫燕王。”三個字大大落在我麵前。
    如今真身在我手中，雖然不得恢複仙骨的真諦，卻比從前好了許多。
    是夜，趁著一片寂靜，我悄然出了庭院。趁著月光，我將聽雨笛支在石頭上，隻見聽雨笛吸著月色微微發著白光。我折了一個紙鶴，喚了一個口訣，將我的信帶回秦嶺去。
    今夜是十五，月最輝星最微的日子，必須趁了今夜摸清最初的底。
    突然一想，皇宮？既然皇宮跟別的地方不一樣，那麼我進宮去看看未必不可。
    習慣了這身子，雖然不能騰雲霧，我輕輕一躍，也能過了高牆，行走屋頂之間。
    直至今日，我才猛然發現，這皇宮原來走的是五行八卦之陣型。許是星辰護佑，整個皇宮微微泛著紫光，唯獨秀靈宮方向是平常的。
    倒也不見得平常，我眯著眼睛看過去，之間一條微微的小火龍自秀靈宮慢慢遊出。再仔細一看，原來是一行人打著燈籠。這般夜裏，誰還在出門？
    有著神族後裔的靈力，我也就不敢隨便使用法術，隻看著那一行人拐進了一個宮殿，這才悄然跟了上去。
    “皇後娘娘。”
    我聽著這聲音，十分熟悉。
    沉默了片刻，裏麵又傳來了聲音。
    “首女巫好閑情，這半夜三更找本宮，不會是要說祈雨的事情吧？即是祈雨，你盡管去就好了。”一個懶懶的聲音傳來。
    “嗬，娘娘，祈雨是下個月的事情，娘娘莫非忘了？”
    哐啷一聲，不知道打翻了什麼。“哼，用不著你提醒我，蘇淨真，這就是你麵對本宮的態度？”
    被喚作蘇淨真的女子也不惱，依舊是一個清澈的聲音：“娘娘，我的態度已經很好了。若是回到二十五年前，恐怕你還得叫我一聲師姐。”
    皇後嗬嗬笑了兩聲，又說到：“既不是祈雨，便說說你的大事。要知道朝堂上的大夫門一直都要拆了秀靈宮，沒有我的庇護，你等以後將何去何從呢？”
    又是沉默片刻，才響起蘇淨真的聲音：“皇後娘娘，紫微宮有變，我秀靈宮死傷女童六名，才稍微撐起了弧矢。”
    弧矢？我心頭一緊，莫非這弧矢星變，跟她們有關？
    “那就繼續用女童，明日我再給你撥二十個過去。”皇後悶悶拍了一下椅子，才又說：“務必守住弧矢，不惜一切。天狼的動向如何？”
    “銳不可擋。”
    “標兒還有多少年？”
    “不出二十年。”
    皇後沉默片刻，又笑了：“也罷，過些日子燕王也該北上了，他不在，該克不得標兒一家。”
    提及燕王，我心又是一個玄乎。聽過溫玉說，燕王及前麵三位皇子，都是皇後生的，為何皇後不見得很關心燕王呢？
    “蘇淨真，你最好別跟我耍什麼花樣。你有你要守護的東西，別到了最後，什麼都沒有。”
    蘇淨真哼了一聲，回答道：“娘娘，這些年我不見得騙過你什麼。就連你不能長生不死的事情，我都交待了。”
    “你……速去給本宮煉了回春丹。”
    “嗬嗬嗬，”蘇淨真笑了，“回春丹再多，你依舊會變老，看看你的手，看看你臉上的皺紋。昔日你恨淨雨，如今皇上身邊一群的嬪妃，都比你年輕美貌，你說你要恨誰呢？”
    “我恨誰都與你無關，”皇後的聲音陰沉，“你隻需做好你的本份。”
    蘇淨真又跟皇後說了一些丹藥的事情，才慢慢離開。
    又過了一刻，交泰殿也開始息了燈火，沉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