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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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石壁上雕有文殊、觀音、普賢、地藏四大菩薩。
暖閣建在東南方向,向右是高野空曠的山澗,向左則正對著文殊菩薩。
有一老者從寺廟各佛像前跪拜過來,又依次在四大菩薩前虔誠地俯身跪拜三磕頭。磕完文殊菩薩後,老者身體明顯有些吃不消,腳步有些虛浮,走到暖閣廊下,也不管地麵寒涼,一屁股坐了下來,喘氣歇息。
葉然是個尊老的好寶寶,將老者扶進了暖閣。
老者緩過氣來,與葉然和淩梵一起閑話。
老者姓鄭是翰州城外下丘鎮康寧堂的大夫,承了祖上的藥鋪在下丘鎮行醫三十六年。
鄭大夫是個虔誠的佛徒,如果不是因為襲祖業,他更想出家為僧。雖出家不成,但向佛心誠,每月月初他都會來鏡容古刹禮一次佛,小住兩天,這個月初二新添了孫子,禮佛便遲了幾日。
“不知道佛祖會不會怪罪。”鄭大夫有些憂慮。
葉然接道:“添孫是大喜,在家多呆幾日佛祖也不會怪罪的。”
“喜是喜,大喜倒未必,這已是老朽第八個孫子了。”
八個孫子,他兒媳婦真是能生養啊。
鄭大夫歎息道:“六個兒子,才生八個孫子,人丁不旺啊。”
淩梵道:“你娶了幾房妻妾?”
“四房。三年前有人又給我說了一房,後來佛祖托夢給我說這段姻緣難得善果,便沒有娶了。”
想出家為僧的人,結果娶了四房妻妾,生了六個兒子,有了八個孫子,還歎息人丁不興旺,也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倒是葉然見鄭大夫憂慮,認真地勸說道:“老人家多行善舉,誠心禮佛,一定會人丁興旺的。”
鄭大夫認同地點點頭,順了順花白的胡須道:“我行醫三十六年救死扶傷無數,的確積下了不少功德。”說完鄭大夫想起了什麼,又歎了口氣道:“唉,事難圓滿,如果當年不誤診死一個孩子的話,說不定我真的就功德圓滿了。”
說著鄭大夫向左麵跪下,對文殊菩薩懺悔道:“弟子剛行醫不久,缺乏經驗。陶氏夫婦的小兒子小開長麻疹,被我當成了出天花,用錯了藥喪了性命,弟子有錯,弟子罪過,望菩薩恕罪,望菩薩恕罪。”
葉然看不過一個須發花白的老人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跪地乞饒,心中不忍,將鄭大夫扶了起來。
翰州,陶氏夫婦,小開,淩梵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小開的全名叫什麼?”
鄭大夫順了順氣道:“不知,他爹娘叫他小開。”
“可有何特征?”
鄭大夫回想了一下,“左額角有顆朱砂痣,素聞額角有朱砂痣的人都是福祿深厚之人,沒想到卻被我害死了。”
額角有朱砂痣的人都是福祿深厚之人,淩梵想起宏承二十一年對誇街狀元陶開物最多的說詞。
“後來呢?”
“那時我爹還在,活絡了地方官私了這件事,賠了陶氏夫婦三百兩銀子了了此事,罪過呀,這是我造的孽啊。”鄭大夫又陷入自懺中。
淩梵道:“陶氏夫婦現居哪?”
葉然大眼睛看著淩梵,露出不解之色,不明白為何淩梵對陶氏一家為何感興趣。
“葬了小開,他們就離開翰州了。”
淩梵不舍地追問:“小開葬在哪?”
鄭大夫略感奇怪此為何要對一個過世二十多年的孩子好奇,欲張嘴問詢,但淩梵身上隱隱散發的威嚴與眉目間的貴氣,讓他無法反問,隻有順應回答,“就葬在下丘鎮的冥山中。”
淩梵點頭,心中有了計較。
回到墨玉齋後院晏召與韓衝迎了上來。
晏召道:“少爺您終於回來了,我正與師兄商量去鏡容古刹接人。”
淩梵道:“掌門之位已定下了嗎?”
晏召回答道:“是,三師兄接任了掌門。”
淩梵點點頭,晏召的三師兄曲浩曾是四皇子的近身侍衛,素有沉穩善謀之名,較之晏召的寡言厚直,韓衝的頑世不恭,曲浩出任符君派掌門也不足為奇。
韓衝滿臉笑容走過來見禮,“淩公子,韓衝有禮了。”
淩梵微微頷首。
葉然的大眼睛裏寫滿了不解,他記得晏召曾說他的大師兄韓衝是太子近衛隊的首領,他卻向淩梵見禮,淩梵隻是墨玉齋商號的老板,怎會這樣理所當然地受禮?
“你怎麼在這裏?”
晏召胳膊肘抵了葉然一下,葉然受驚退兩步,感覺後背一隻手掌撐住了他,回頭一看,韓衝嘴角帶笑地望著他。
“我來見你們。”
“來見我們,你跟我們又沒什麼關係了,來見什麼。”晏召想起葉然拋了碧桃山莊仆人身份改投凝雪山莊就來氣。
“阿召這話說得就見外了,好歹相識一場,見下麵還需要什麼關係嗎。”韓衝瞪了晏召一眼,複又笑嘻嘻地對葉然道:“別理他,他這個人就是個死腦筋。”
“我們是朋友。”葉然走到淩梵身邊,表情真誠。
“少爺。。。。。”晏召聞言看向淩梵求證。
“唔。”淩梵點點頭,抬步進了屋子,葉然也跟了進去。
晏召不解呆立,韓衝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恨鐵不成鋼道:“有什麼不解的,各人入各人的眼罷了。”
四人圍坐在桌邊,晏召將手爐遞給淩梵,淩梵見葉然手指通紅,又轉了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