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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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召對淩梵道:“大師兄奉了太子之命暗查陸暨冤案,途經翰州便與我隨行了。”
淩梵道:“陸暨的案子隻是千藤樹上的一根藤,若真要徹查,不如直接挖根來得快,永絕後患。”
“少爺的話是什麼意思?”晏召不明。
韓衝倒是隱約明白了什麼,收了笑容,精亮的眼光直落在淩梵身上,“請淩公子指明方向。”
淩梵對韓衝機靈的反應似乎很滿意,“你傳信請太子另派人暗查陸暨一案,而你去查駙馬的底細。”
晏召不解,“駙馬的底細有什麼好查的,公主下嫁前不先就徹查清楚了嗎,祖籍翰州,六歲隨父母到彙縣外公家定居,十八歲中解元,二十歲中會元,同年三月中狀元,人稱三元陶曲星。天下間人人皆知,還有什麼好查的。”
“我不知。”葉然老實地回答。
“你。。。。”
晏召挑眉,韓衝伸手壓住晏召的肩膀,“稍安勿躁,淩公子定是另有計較。”
“你所說的是天下人皆知的,那天下人皆不知的是什麼。”淩梵拋出問題。
韓衝蹙眉思考,“祖籍翰州,六歲遷居。”韓衝遲疑地望向淩梵,“淩公子的意思是六歲前翰州時的事嗎?”
淩梵再次對韓衝的聰明而愉悅地點了點頭。
晏召見狀,心有不甘,不服輸道:“六歲前的事,能查出什麼來。”
葉然聽到這裏,聯想到在鏡容古刹鄭大夫的言詞與淩梵一係列的追問,恍然了悟,不自覺地點點頭。
“你也想出究竟來了。”晏召見狀更加受挫。
葉然大眼睛看淩梵,淩梵回望,笑著點點頭。
葉然便把鏡容古刹遇鄭大夫一事前前後後敘說了一遍。
晏召與韓衝越聽越心驚,越聽越疑惑,如果鄭大夫口中那個左額角長朱砂痣的小開就是駙馬陶開物,那現在這個又是誰?難道是死而複生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晏召在心裏呸了幾聲。
淩梵道:“疑惑之所以叫疑惑,是因為它是有答案的。”
“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下丘鎮查探真虛實。”晏召這次一點即通,蹭地站了起來欲立刻行動。
淩梵道:“明日去也無妨。”
“我想現在就去,早些解開疑惑。”晏召想起為數不多次見的駙馬陶開然,但沒一次有過好印象,心中巴不得早日撕下他偽善的麵具。
晏召之所以如此恨陶開物是有原因的。晏召的九師弟陳商本是和德公主的侍衛,後來和德公主與陶開物成了親,陶開物把陳商要了去做隨身侍衛,沒到三個月,陳商便服毒自殺。陶開物的說詞是畏罪自殺,符君派把陳商的屍體領了回去,為他穿壽衣時發現混身都是青紫的傷痕,私處被撕裂開。當時派中弟子暴怒了,持劍欲上京城,殺上駙馬府,殺了陶開物。後來被符君派掌門喝止,符君派之所以名為符君,其實就是護君,建派祖師爺與當朝開國皇帝為結拜兄弟,一個建了王朝,一個建了門派,並製定門規,門派中人代代守護皇族,保護皇帝、妃子、皇子、公主、皇親們的安危。陶開物固然可恨,但虐死近侍並不能償命,領幾句責罰便可了事。如若符君派弟子殺了駙馬,那便是違了祖師爺的訓導,破了門規,為了死守門規,符君派眾弟子隻能含恨吞聲。
淩梵知道這一事情原委,考慮晏召此時的心情,沒有再出言阻止,隻點點頭。
晏召抬步出門,韓衝也站了起來,“我隨他一起去,最好叫那個鄭大夫帶我們去墳地驗驗。”
淩梵點頭。
葉然大眼睛眨眨看著說風就是雨的倆人消失後,轉向淩梵道:“他們忘記鄭大夫現在是在還在鏡容古刹。”
“會記得的。”
“聽他們說話根本沒想起來。”
“總會想起來的,走到半路沒想起來,找人帶路時也會想起來。”
葉然不解,“那為什麼不直接提醒他們呢?”
淩梵卻一點也不在意道:“吃一塹長一智,讓他們學會遇事當瞻顧前後,周慮巨細。”
葉然抬頭看著淩梵,眼睛亮晶晶的。
“怎麼了?”
葉然坦誠道:“你一點也不像個商人,倒像個運籌唯幄的將軍。”
淩梵笑道:“商場如戰場,商道如軍事,兩者並不相悖,反而相似如一胞之兄弟。”
葉然大眼睛眨眨表示認同淩梵所言。
淩梵見葉然如小鹿懵懂的大眼睛,目光柔和,輕笑出聲,伸手彈了一下他光潔的額頭。
葉然感覺額頭觸感冰涼,低頭一看,這才醒悟,自己在不知覺間把淩梵手手爐捧了過來,淩梵的手指才會如此冰涼。
“給你。”葉然將手爐遞過去。
淩梵搖頭。
葉然將手爐放到桌麵,抓起淩梵的雙手貼在爐壁,自己雙手覆在上麵,將手中溫暖傳到淩梵的手背上。
淩梵手心感受手爐貼燙的熱感,手背感受著葉然那雙潔白纖細的手指傳遞的溫暖,墨玉般的烏眸仿佛也有了暖色。
葉然對向淩梵的雙眼,第一次覺得淩梵身上沒有了疏離感。以前淩梵好雖好,但總有一種讓人無法靠近的疏離感,仿佛與他之間總有一層看不見的隔閡,如此親近相處當真是第一次。
為了讓這種親近再持久一點,葉然手上覆蓋的力度又加了加,大眼睛裏有小小計謀在閃亮。
淩梵一笑,也不拆穿,任他的手指不斷按壓。
葉然的手很白,很細,很修長,指尖卻圓潤如珠玉。就是這雙手被薜三怪看上收為徒弟,也是這雙手把飛天仙女的蓮蕾雕成了蜜餞馬蹄糕,以至成為天下糕點之王。
“餓不餓?”
葉然搖頭,繼續加大力度按壓。
淩梵覺得自己的背應該被壓青了,“晏召是從淩府過來的,應該會帶元師傅的拿手點心蜜餞馬蹄糕。”
葉然眼睛亮了,在微蒙的夜色中發出閃爍的光芒,重重地點頭道:“我現在餓了。”
“那些在去花廳用晚飯。”
“嗯。”葉然鬆手,站了起來向花廳走去。
淩梵活絡著被壓得麻木的雙手也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