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去哪裏打架了？”憐舟羽之雖然有點小小的被嚇到，但是這種事情會發生在風曳子身上，早已見怪不怪。
    “處理了點事情。”風曳子回答道。
    “哦。”憐舟羽之點點頭，不再往下問，“我累了。”
    “那休息一下。”說著，風曳子放慢速度停了下來。
    此時已經到了淨土的邊緣，熟悉的氣息讓憐舟羽之感到如沐春雨，十分舒心。
    “我去找水。”撂下一句話，風曳子獨自離開。
    目送他離去，憐舟羽之嚐試著調節自己的真氣。依舊是空蕩蕩的一片，一點點真氣都沒有，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嘖，”憐舟羽之非常急躁，一尾巴拍在了地上，震起地上的落葉飛揚，“憐舟無寐你他娘的真黑心！”
    “別說話。”風曳子忽然又回到憐舟羽之旁邊，把他抱起迅速逃離原地。
    呼嘯的一聲而過，憐舟羽之回頭去看，原先他在的地方赫然有一支弓箭，散發出陰冷的氣息。
    好惡毒的偷襲，不要臉！憐舟羽之心裏罵著，摟緊了風曳子。
    “是什麼人？”他問道。
    “不知道。”風曳子回答。
    “難道是憐舟無寐派來的？”憐舟羽之又問。
    “不是。”這一點風曳子道是可以肯定。
    “衝你來還是衝我來？”憐舟羽之繼續問道。
    風曳子瞥了他一眼，不答話。
    憐舟羽之這才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白癡一樣的問題。如果不是衝他來的，箭怎麼可能在他剛才呆的地方？
    “抓緊了。”風曳子說道。話音才落，憐舟羽之就覺得眼前的景象已經看不清楚，風聲從耳畔劃過，留下撕裂般的聲音。
    閉上眼睛縮作一團，憐舟羽之隻能這樣來減小迎麵風襲來的攻擊。因為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再加上他現在與常人無別的軀體，實在是難以抵擋這大氣磅礴吹來的風。
    “閉著眼聽我說，”耳邊傳來風曳子的聲音，“你現在還不能恢複人形，隻有月圓之夜，才能變回雙腿。但是這種狀態不能離開海水過長時間，否則你會死。我會去找讓恢複的方法，在這之前你必須在黯國好好呆著。聽話，明白麼？”
    “說得好像我是你兒子一樣……”憐舟羽之不滿地小聲嘀咕，但還是說道，“知道了。”
    “那現在就安靜地睡一覺。”風曳子說道。
    “不想睡。”這麼大的風聲，誰睡得著啊？
    風曳子看了他一眼，說道：“睡吧，醒來就到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咒術，消散了凜冽的風聲。憐舟羽之終於聽話地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風曳子，如果實在不舒服，你也就休息一會兒吧……”恍恍惚惚間，憐舟羽之又說道。
    風曳子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難以承受這樣的速度了，可是他沒有其他選擇。抹去唇邊滲出的血絲，不在意滿口的血腥味，沒有回答，他反而更加快了腳步。
    對，他會累，他也可以選擇休息，但是時間卻不會因為他停留。風曳子一直都在與時間鬥爭，但他從來都沒有贏過，但起碼輸得不多。最好的辦法就是與時間打成平手，但這就意味著一刻也不能停滯，無論何時何地，都必須向前進。
    風曳子在搶，與時間爭奪逝去的。光景也好，性命也罷，想要從時間的手中搶奪回來，無一不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有得有失，千古不變，得到什麼同樣也會失去些什麼。
    熟睡中的憐舟羽之當然不會知道，風曳子為他所做的事情，遠遠超出風曳子自己所得到的。這份難得的溫柔多少人無福消受，可偏偏消受著的人有時候還不領情。
    也許是想得太出神，轉眼間，淨土黯國的邊界已過，王宮近在眼前。
    規矩這種東西對風曳子而言形同虛設。肆意地闖進宮中，準確無誤地找到正在桌案上批閱著奏折的祁讖，然後迎著他詫異的目光把憐舟羽之交到他手中。
    “這……”祁讖有些反應不過來。
    “記住了，憐舟羽之現在這樣的狀況，隻能讓他在海水中生存。淡水可以撐一段時間，但不是長久之計。在我找到解藥之前，你保護好他。”
    說罷，風曳子迅速消失在祁讖眼前，隻留給他一個血紅的背影。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刻地拖拉。
    祁讖抱著懷中的憐舟羽之，將他帶回了鳳函殿。
    “爺，這是……”剛剛出去辦事回來的紋，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十分驚訝。
    “不知道，但是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祁讖搖搖頭，憐愛地撫著憐舟羽之的臉龐，“都怪本王一時衝動，也沒有發現他話中如此大的破綻。”
    “爺……”
    “立刻叫人想辦法去運來海水，越多越好，放到浴池裏，本王隻給三個時辰！”祁讖話音一轉凜冽，刻不容緩地下達了命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