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黑曆史_(:з」∠)_  第十一章 如夢如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4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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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酒下月色,憐舟羽之卻不想回玉宇宮,因為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他覺得非常不安,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今天他突然作出讓寞翎和明薇成親的決定也是來自於直覺,直覺告訴他,隻有這樣做才能避免一些事情,同樣的,也要把同竹安排好。
    仔細算來,這種不安伴隨著祁讖的出現,自從見到他以來,這種預感也隨之而來,果然是這樣麼?那麼自己拜托風曳子的事若是不成功,後果不堪設想。
    “憐舟羽之,你可真幸福。”不知為何,憐舟羽之突然想起了風曳子對自己說的這句話。
    幸福?他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幸福。發生多那麼多的事,怎麼可能幸福?縱使有朋友在身邊,縱使花團錦簇,也始終是與自己無關的風花雪月,孤身一人,又談何幸福?
    說到底,更幸福的人是風曳子吧?最起碼,他有自由。
    還有他身上的血跡,真的如他所說是別人的嗎?沒受傷最好,可是憐舟羽之一想到風曳子是殺了什麼人的話,心裏就會變得很不舒服。他不希望有人死,哪怕那個人與他無關,甚至與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都不希望。有人死就意味著有人報酬,冤冤相報何時了,他不想無止盡地下去。
    “怎麼了?”正想得出神,一隻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一轉頭,祁讖對自己笑盈盈的。
    “讖,你怎麼在這兒?”他問。
    “出來逛逛,怎麼,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所說憐舟羽之帶著麵具,祁讖還是能感覺得到他淡淡的憂傷。
    “你跟我來。”憐舟羽之沒有回答,拉著祁讖的手往前走。
    祁讖沒有問要去哪裏,反正憐舟羽之不會害他就是了。
    等到青龍門,憐舟羽之問祁讖:“走路還是騎馬?”
    “走路。”祁讖毫不猶豫地回答,他喜歡憐舟羽之掌心的溫度,盛夏中的微涼,是最好的調試劑。
    “喲,真巧,憐舟大人,我們又見麵了。”還沒出內城多久,憐舟羽之又聽到了非常欠扁的聲音。
    “岑大人別來無恙啊。”憐舟羽之悄悄放開了拉著祁讖的手,與岑梓針鋒相對。
    “憐舟大人,祁大人。”果然,哪裏有岑梓,哪裏就有賀致裘。
    “賀大人。”憐舟羽之彬彬有禮地回敬。
    “喂,憐舟,你們要去哪裏?”岑梓特別不爽賀致裘這樣,連敬稱都省了,氣勢洶洶的質問憐舟羽之。
    “關你什麼事。”憐舟羽之早就覺得對他沒必要客氣了,他怎麼問,他就怎麼回。
    “什麼?”岑梓青筋暴起,“爺好聲好氣問你們去哪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憐舟羽之撇撇嘴,說:“我可不想跟脾氣暴躁嬌生慣養的小孩子吵架。”
    祁讖好笑地看著兩隻貓鋒芒相對,再看看賀致裘想勸卻又不知道怎麼勸,在一旁糾結的樣子,他還是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笑!”岑梓本來就氣,祁讖這麼一笑,笑得他想砍人。
    “我們去百花原。”祁讖替憐舟羽之回答。
    你怎麼知道?憐舟羽之好奇地看了祁讖一眼。
    你猜。祁讖揚眉。
    “走啦。”憐舟羽之不滿地拉拉祁讖的袖子,他可不想跟這個小孩子呆在一起。
    “慢著,既然二位去的地方與我們是同一處,那我們就一同前去吧。”岑梓可不想讓憐舟羽之就這麼跑了。
    “如此甚好。”祁讖道。
    甚好你個頭!憐舟羽之剮了祁讖一眼。
    “那小孩子就跟緊一點兒,走丟概不負責。”憐舟羽之怏怏地說。
    “小…孩…子?!”岑梓咬牙切齒,“爺不是小孩子!爺已經十六了!”
    “十六歲不是小孩子是什麼?按照年齡算我還是你祖宗!”憐舟羽之抱著手看向岑梓,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嗖”的一聲,一道白光淩厲地閃過,再看憐舟羽之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做工十分精美的匕首。
    “小孩子不可以玩刀具哦,”憐舟羽之晃了晃手中的匕首,“沒收。”說著靈巧地將岑梓另外一隻手上的刀鞘挑到手裏,手腕一轉匕首入鞘,收進了懷裏。
    “還給我!”岑梓氣急敗壞地撲向憐舟羽之,卻撲了個空,“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
    “等從百花原回來就還你,”憐舟羽之道,“不要惹我生氣,不然我就把它扔到荒郊野外。”
    果然,這句話對岑梓起到了很好的威脅作用,他現在已經不敢輕舉妄動。
    “走了。”憐舟羽之牽起祁讖的手。
    “之兒,這樣做沒關係麼?本王看這匕首好像對他很重要的樣子。”祁讖附在他耳邊悄悄地說。
    “沒事,我會還他的。”憐舟羽之偷偷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岑梓,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看起來受到了很大的欺負的樣子。
    也許吧,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他突然有些後悔這樣子威脅岑梓。
    “哎……”憐舟羽之歎氣。
    “好了,”祁讖順了順他的頭發,“放輕鬆一點,不要去想那麼多。”
    “我知道了。”憐舟羽之點點頭,握緊了祁讖的手,很用力。
    一陣風吹過,憐舟羽之又想起了風曳子的話----
    “憐舟羽之,你可真幸福。”
    幸福?誰知道呢……
    ==========
    成片憂鬱的藍色漫入眼簾,與天空相襯相應。
    “好…美……”到達百花原,岑梓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
    “這花原本三月開,六月落,但因為播種較晚,氣溫又適宜,所以現在正開的旺盛,”憐舟羽之淡淡地說,“跟我來,在這裏看還不夠壯觀。”
    四人一起穿過茫茫花海,直到無論往哪個方向看去,都是無邊無際藍色時,才被帶到了一個亭子。
    了不起,居然有這樣的地方。祁讖心中對憐舟羽之的評價又升了一個檔次。
    “憐舟大人,這樣美的地方,為何人跡罕至?”賀致裘從到這裏時就沒有看到過其他人,不由得想問一問。
    “嵐鳶的百姓們看慣了,不覺得稀奇,這兩天大家不是去參加慕舞節的比賽,就是去觀看,這種地方自然就沒什麼人了,要遊山玩水的話,也就這幾天清淨點兒。”
    “我在嵐鳶也清閑,出了盛大的節日比較忙之外,平時沒有多少政務處理,也就有這個閑情逸致來規劃嵐鳶,把它變為我理想中的樣子。”
    “嵐鳶這塊地方好,沒什麼嚴重的災害,人也好,和睦,沒有什麼值得操心的,非要說的話也就隻有外來的窺視和侵略了……”
    聽到這句話,岑梓突然沒了心情賞景,難道說他已經知道了?
    “…不過隻要嵐鳶的百姓安好,其他的,也無所謂。”
    國家的興盛,不,百姓的安危在自己的生命之上嗎?岑梓心裏很不是滋味,因為同樣作為一個君王,他卻沒有辦法像憐舟羽之一樣,把國家放在第一位。
    “岑大人。”憐舟羽之忽然叫住了他。
    “啊?”岑梓想得出神,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匕首還你。”憐舟羽之微笑著對他說。
    “哼,不是說回去的時候才還?”岑梓搶過匕首緊緊攥在手裏,生怕憐舟羽之反悔又不還他了。
    “重要的東西要收好,不要被別人拿來作為把柄,除非你不再想要那個東西,或者它不再重要。”憐舟羽之沒有正麵回答岑梓的問題,反而說了一句和奇怪的話。
    “你什麼意思?”岑梓難得的皺眉,警惕地看著憐舟羽之。
    “隨便說說而已,”他笑著搖了搖頭,“對了,綠豆糕,要不要,很好吃的。”
    憐舟羽之不知從哪兒拎出來一個竹提,打開蓋子,很香的味道便溢了出來。
    拿著一塊咬了一口,憐舟羽之重複道:“真的很好吃,要不要嚐嚐?”
    沒人應答。
    “嘛,不吃算了。”憐舟羽之自討沒趣地撇撇嘴,將竹提放亭子裏的木桌上,走到外麵深呼吸幾口,然後自慣性的往高處去,於是就躺到了亭子頂上,剩下三個人在亭子裏麵麵相覷。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花香,陽光暖暖地籠罩在身旁,風微微晃動,輕輕卷起飄落的花瓣,蝴蝶般飛舞。
    在這樣的環境下,憐舟羽之很快就有了睡意,也不在乎亭下那不知如何的三人,便自顧自地睡去。
    仔細聽了一舊,發現亭子上麵沒了動靜,岑梓也放鬆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憐舟羽之和那個人一樣,會讓別人在他麵前時情緒變得難以控製。和憐舟羽之在一起時,就會變得比平時易怒,隻要憐舟羽之說了什麼哪怕口氣都有一點不耐煩或者諷刺,他都覺得心底有一股無名之火向上冒。但一冷靜下來想,就會發現根本沒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地方,也找不到當初氣憤的理由。尤其是當賀致裘幫著憐舟羽之說話時,那種火氣更是旺。
    是因為太在乎了嗎?眼睛裏容不下一粒沙。
    悄悄地瞥眼瞄了瞄身旁靜坐的藍發男子,底不可聞地歎息一聲,這景色跟他真是好配啊,都是藍色,自己最喜歡的顏色,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觸手可及仿佛又是鏡花水月,隻要稍稍一碰到,連幻覺都不留下。
    “祁大人,岑某還有要是在身,就先告辭了。”找了個借口岑梓一刻也不願意在這裏呆下去,這裏的景色會讓他的憂傷不可抑製地噴發,他不想在別人麵前暴露他脆弱的一麵。
    “不送。”祁讖冷淡的說,他早就不爽岑梓了,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成天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本事沒多少脾氣倒不小,如果這是在他的地盤上早就被他嚴刑伺候了,哪兒還容得了他撒野。
    “那祁大人,賀某也告辭了。”賀致裘見岑梓要走,也跟著起身告辭。
    “不送。”祁讖耐著性子說了一遍同樣的話,這兩個人真是稀奇,走到哪兒都形影不離,搞什麼名堂?
    於是偌大的藍色花海中,隻剩下了祁讖和憐舟羽之兩個人。不,應該還有一個。
    “爺。”這麼視野寬闊的地方,還找得著藏身之處,不愧是祁讖訓練有素的暗衛。
    祁讖“嗯”了一聲,示意他說。
    “棣兒被二爺帶回去了。”紋回答。
    “帶回去了?”
    “是,屬下在客棧接到了這封信。”紋呈給祁讖。
    祁讖懶得看,問道:“他來了?”
    “二爺沒有親自來,是派人來的。”
    “信上說什麼?”
    “二爺在信上說把棣兒帶了回去,還有就是希望您回去。”
    “回去和他說我把事情做完就回去,你親自去。”
    “是。”
    回去……嗎?也許是該回去了。
    有些出神地望著漫無邊際的藍色,祁讖在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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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茫茫的一片,是霧麼?還是其他的東西?
    憐舟羽之進入了一片白色的世界,任何東西都看不真切,但是手中薄薄的水氣,卻有真實的感觸。
    做夢了吧……他想,剛才還在百花原,一瞬間就到了這個地方,不是做夢,那就是時空轉移了,不過後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叮鈴……
    叮鈴……
    哎?這是什麼聲音?憐舟羽之環顧四周,想尋找聲音的來源,但是漫漫霧靄阻擋了視野,隻能循著一陣又一陣的聲音前進。
    叮鈴……
    聲音越來越清晰,明明是夢中的幻象,卻又如此有真實感,叮鈴叮鈴,似乎是風鈴發出的聲響,但似乎又不是,因為沒有風的氣息。
    當憐舟羽之走到一片平靜的湖,聲音戛然而止。
    湖水是淡藍色的,水底有著藍紫色的植物,悠悠地晃動著,整齊得宛如波瀾。
    周圍沒有任何景色,全是白霧繚繞,仿佛在雲端。
    叮鈴……
    就在憐舟羽之觀察四周時,聲音又再次響起。
    聲音來自湖心。
    雖然不知道湖有多大,可憐舟羽之的感覺告訴他,不會錯,一定是在湖心。
    總覺得那東西是在引導自己,去某個地方。
    憐舟羽之很好奇,明明沒有用法力,走在水麵上卻不會掉下去,就像走在透明的冰上一樣。
    約莫著走了百步之路,酷似風鈴的聲音越來越弱。
    可是忽然,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如果不是水底的藍紫色植物還在擺動,會真的以為是時間靜止了。
    憐舟羽之使勁揉揉眼睛,想把周圍的是去看清楚,但是無論怎麼努力都做不到,一切還是那麼模糊,隻看得到,在不遠處有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你是誰?”憐舟羽之問道,聲音非常輕,輕得隻有她自己才聽得見。
    那人影像是聽見了他的呼喚,竟然朝他走來,一步一步,不緊不慢。
    “你是誰?”無奈就算那人走進,憐舟羽之也隻是看了個大概,無法看清他的臉,沒有辦法辨認。
    “我是誰?”那人輕聲道。
    “風曳子?”憐舟羽之很快地認出了風曳子的聲音,“為什麼你會在我的夢裏?”
    “你認為這是夢?”風曳子輕笑。
    “難道不是?”
    “這是你自己製造出來的幻覺,可以說是夢,也可以不是,”風曳子道,“就像我和你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
    “為什麼你會在這裏?”憐舟羽之對那些不感興趣,他隻想知道,風曳子為什麼在這裏。
    “為什麼?”風曳子向前走了一步,“這是為什麼呢?”
    “你想我出現,我就出現了,不是麼?你自己製造的幻覺,你來問我為什麼?這是不是太可笑了?憐舟。”
    “你說什麼?”憐舟羽之一點兒也不懂風曳子的意思,他覺得莫名其妙。
    風曳子忽然輕輕推了一下憐舟羽之的肩膀,明明沒有用多大力道,憐舟羽之卻覺得像忽然提高了重心的不倒翁,不受控製地向下墜落,在他掉入淡藍色的湖水之前,他聽到了----
    “憐舟羽之,你可真幸福。”
    被無盡的湖水淹沒,冰冷的湖水灌入鼻腔,肺中的空氣一點點地被掠奪,掙紮無濟於事。
    “之兒?之兒你醒醒……”祁讖搖晃著縮成一團的憐舟羽之,喊著他的名字。
    就在剛才,他聽見了亭子頂上不尋常的聲音,上來一看,憐舟羽之已是這幅模樣。
    祁讖喊了半天,憐舟羽之一點反應也沒有,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
    “憐舟羽之!”祁讖大叫,“你給本王醒醒!”
    猛地,憐舟羽之驚起,就像窒息很久後突然重獲呼吸一般,睜著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氣。
    “之兒?”祁讖鬆了口氣,但憐舟羽之不正常的樣子還是有些讓他擔心。
    “讖……”憐舟羽之呆呆地看向他,眼眸中驚恐未定。
    “怎麼了?”祁讖問道。
    “……沒什麼,做噩夢了,休息一下就好……”真的是噩夢,現在都還令他意猶未盡的噩夢。
    “什麼噩夢嚇成這樣?”噩夢,祁讖差點兒笑了出來,這麼大的人還會做噩夢?
    “嗯……我夢見我掉水裏了,怎麼掙紮都無法透出水麵。”
    “怎麼會掉水裏呢?”真是不小心……
    “……一開始不記得了,隻記得我掉下水……”憐舟羽之開始回憶,卻什麼也想不起來,隻記得冰冷的水讓他窒息。
    “我們回去吧。”憐舟羽之本想到這個地方是來散心,卻事與願違,非但沒有好轉,反而還更深一層。
    “沒事了,醒來就好。”祁讖摟了一下憐舟羽之,兩人一起跳下了亭子。
    “讖。”本欲走,憐舟羽之卻叫住了祁讖。
    “怎麼?”
    “你知道嗎?這片花,是什麼。”憐舟羽之問道。
    低下頭瞧了瞧離自己最近的花朵,祁讖搖了搖頭。
    “這樣啊……那算了。”
    “什麼算了?不打算告訴我嗎?”祁讖雙眼一眯。
    “這是秘密。”憐舟羽之俏皮地眨眨眼。
    祁讖嘴角一揚,愉悅的心情表現在臉上。
    “那就回去咯。”憐舟羽之牽上祁讖的手,穿越茫茫的藍色,回到了內城。
    “讖,我們找個地方吃晚飯吧,我午飯忘記吃了,現在好餓。”直到回到內城,憐舟羽之才覺得肚子饑餓,於是尋求祁讖的意見。
    祁讖看天色已晚,於是也同意了憐舟羽之的注意,名以食為天,君王還不是一樣,不吃飯怎麼撐得住,人不早垮了,還君什麼王嘛。
    “讖,我們不去酒下月色好麼?現在那裏肯定人滿為患,我帶你去個地方,保證你吃得香!”
    “好,在嵐鳶你是主,我這個賓隻有恭敬不如從命了。”祁讖嗬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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