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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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了安康寺,二人一騎,星光夜行。馬上顛簸,如意嬌軀不時撞入懷中,長發拂到臉上,癢癢的,香氣襲人。高亮壯起膽子,伸臂輕輕一攬,將如意擁入懷中。如意向前滑開,複又投入懷中,高亮更覺歡喜。
兩個時辰之後,二人林旁下馬小息,如意私語:“杭州城中見你之後,我,我便時時念著,鏢局守衛森嚴,又見不得。那晚我潛入你房中,又被鐵戰那老匹夫發覺。今夜,我,我引得你來,你可願,可願跟我走?”如意雖是驕縱蠻橫,這般直白表示,也是羞紅了臉。
“你這般待我,就算到天涯海角,我也陪著你!”高亮感動不已。
如意追問道:“若是你哥哥、姐姐尋來,你可會舍了我,跟他們回去?”
高亮略一遲疑,月光之下,又見如意青絲垂肩,丹唇赤赤,柳眉彎彎,美目中滿含情意,登時熱血上湧:“我堂堂男子漢,正該四處遊曆,增長見識,自然是與你浪跡天涯,怎可宅在家中荒廢時光!”
如意大喜,再無懷疑,撲入懷中,二人相依相擁,海誓山盟,矢誌不渝……
風、怡風塵仆仆趕赴山西之時,肖、亮二人卻在石頭林中迷了路,兜兜轉轉,走不出來。雖是迷路,卻是毫無憂色,反而是興高采烈,快樂無比。
這假山石林正是蘇州有名的獅子林迷宮。高亮興致勃勃數著石獅子,如意打趣道:“小猴兒,你喜歡石刻,日後回太原,我在莊中砌個猴子林,讓你當大王!”高亮調笑道:“不如建個老虎林,你當王後!”如意佯怒,跳過來作勢欲打,高亮輕握玉腕,牽入懷中,又見紅唇豔豔,忍不住低頭一吻,如意欲拒還迎,藏入懷內……
暗處一個中年漢子將這一幕幕瞧在眼內,麵上神色陰晴不定。
此人正是天鷹教右護法雷萬鈞,外號“霹靂掌”,他追隨肖大鵬創辦天鷹教,深受器重,教眾尊稱其“雷爺”,肖家兄妹見了亦得叫聲“雷叔”。雷萬鈞武功高強,一雙肉掌,有千斤力道,能開碑裂石。杭州賀壽,肖大鵬愛女情深,特命雷萬鈞護送,如意嫌他管束,總尋些閑事打發他去料理。雷萬鈞雖有教主口諭,可便宜行事,但畢竟是屬下,隻得聽從如意安排,暗中守護。
晚上,雷萬鈞悄至眾人落腳的莊子,婉轉勸誡如意要檢點行事。
如意又羞又怒,又不願與雷萬鈞反目,支吾應對,又尋些雜事打發他處理。
如意手下熟知主子心意,尋來喜婆、司儀、樂師,大紅狀元袍、鳳冠霞帔等,張燈結彩,布置了喜堂。婚姻大事,曆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下私自成親,高亮雖覺不妥,但又怎抵得住如意熱情似火,便由著眾人擺布,與如意拜過天地,步入洞房。春宵一刻,自是風流無限。
雷萬鈞雖為屬下,實與肖大鵬實有兄弟之誼,見如意如此胡鬧,氣得縱馬出了蘇州,真個辦事去了。
高亮有美伴遊,少了兄姐的拘束,如意又收起潑辣性子,溫柔可人,蜜月纏綿,不覺間離家已有月餘。二人樂不思歸,天鷹教眾卻帶來了教主手諭,召天月堂堂主肖如意回教複命。二人雖不樂意,也隻得慢悠悠離了蘇州,向太原進發。
踏入山西境內,途經晉城鳳凰嶺,樹高林密,亂草淹沒馬腿,如意鬆開韁繩,由得棗紅馬放緩腳步,慢慢奔跑。忽然棗紅馬被絆了一下,二人登時栽下馬來,如意半空翻身,右手托在高亮腰間,落地之際左手按地,運力彈起,低頭細看,一條絆馬索橫在路中。如意將高亮拉於身後,抽出腰間寶刀,砍斷絆馬索。
“活捉天鷹教魔女!”道旁密林中叫喊著湧出四名大漢,手持凶器,撲將過來。如意見狀,手執寶刀,迎向四人,揮刀便砍。
高亮欲上前幫手,一條大漢揮舞大棍迎麵打來,高亮閃身避過,瞥見對方麵目猙獰,不禁膽怯,又一腳飛至,躲閃不及,正中胸口。高亮慘叫一聲,被踢入道旁亂草叢中,打了兩三個滾,隻覺胸口劇痛,又怕敵人追來,趴在草叢中不敢作聲。高亮武功雖不濟,卻也是出自名門正派,家傳絕學,可惜他從未實戰過,看見對方凶猛,不戰自怯,抵擋不住。
如意高呼愛郎,不見回應,焦急萬分,漸漸刀法散亂。對方似是要留活口,招數雖狠,卻不致命,如意奮力支撐,隻盼手下盡快趕至救援。高亮害怕對方追殺過來,藏身於草叢中偷望,眼見如意漸漸不敵,轉頭見棗紅馬被隔在前方,衝不過來,便悄悄爬過去,跳上馬背,抓緊韁繩,一拳打在馬臀上,向混戰中的五人衝過去。兩名漢子聽得聲響,回頭一望,慌忙向兩旁閃躲,高亮衝至如意身旁,大呼:“上馬!”如意伸手拉住高亮手掌,借勢躍上馬,雙腿狠夾馬背,棗紅馬吃痛嘶叫,發足狠奔,前名兩名大漢更不敢擋,急急跳開,棄了手上兵器,抽出背上弓箭,向二人射去。
棗紅馬極是神駿,片刻將四人遠遠甩在身後。如意回身揮刀將身後亂箭擋開,眼看就要脫離箭程襲擊的範圍了,忽然三支利箭分上中下三路襲來。如意沉下寶刀,劈開射向馬臀的長箭,提刀上拉擋開飛向腹部的第二箭,襲向麵門的一箭已至。如意本欲側身避過利箭,惟恐傷及高亮,隻得微微閃身,讓過要害,“噗”一聲,長箭插入左肩,痛的她忍不住“啊”的叫了出來。
高亮聽聞慘叫聲,鬆了韁繩,驚問:“怎麼了?傷得重不重?”
如意厲聲喝道:“沒事,快跑,死不了!”
高亮不敢不從,又怕敵人追上,隻得繼續拍馬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