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兒。。亦兒。。”
    “啊——”我驚起，又無力的倒下。怎麼不知不覺就陷入可怕的夢魘、無法自拔。
    驚覺床邊還有一個黑影，雖然疲累，我還是撐著身子坐起來。
    “你怎麼在這裏？”聲音帶著嘶啞，喉嚨也像刀子劃過般生疼。
    “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他起身去了外室，回來時手裏握著瓷杯。
    我接過，含了一口水、咽下。
    他又拿起一塊帕子，我偏頭躲過去。
    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濕，貼在額頭、十分難受。我還是抓著裏衣的袖子，隨便擦兩下。
    他也沒有執著，而是把我手裏的杯子收回去放在一邊的案幾上。
    “怎麼了？”
    “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小時候。”
    我抱著腿，將下巴安置在膝蓋上，視線落在他衣服下擺的銀白紋龍隨夜風搖曳、栩栩如生。
    “仔細著涼。”
    “母後。。”
    莫明瀾的吻很甜，不帶任何情欲色彩。
    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我就這樣與他雙唇相貼，嗅著他身上清新的香草氣息。
    他沒有離開，我也沒有拒絕，久到我以為自己已經睡著，與他的親密又是我的另一場夢。
    死亡倒計時，正如我當時對那毒物取做“計明散”一樣，我沒有在意，百無聊賴的打發時間。
    每日來我鳳舞殿的妃嬪，良人便都成了我的玩具。
    今日興趣缺缺，將兩個找事的人扔在樹上，就淺笑著出門了。對於嬌慣無理妃嬪，盛氣淩人的男寵，除了撕去偽麵，哭天喊地的求救外，別無他法。
    即使每天這樣的惡作劇，莫明瀾也不管，隻問我：今日可開心？我通常懶懶的報以一笑，甚至我會拜托他去體恤我的玩具，讓那些人知道他們的君主會為他們做主，然後繼續在我麵前囂張。
    可是他們禁不起折騰，我要找人——那個右耳釘的少年，十三王子莫明薰。
    物品行走在琉璃瓦上，猜測他的行宮在何處。
    灌木中的響動成功的吸引我的注意，若是奇珍異獸，可以帶回去研究，若是刺客就拿來試藥。
    我坐在樹枝上，雙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空氣，茂密蔥蘢的枝葉完美的將我隱蔽。
    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勉強勾起我的興趣。
    茂盛的灌木幾乎將地上的兩人圍在朱牆黛瓦之間，薄如蟬翼的輕紗勾勒出曼妙的身段，那女子衣衫半解、嬌喘連連的歪倒在男人懷裏。而那男人月白錦衣，坐懷不亂。
    。。。如果忽略他在那女子身上煽風點火的手的話。
    男人的手已經潛到她的羅裙內，無限春色罩上幾層輕紗別有一番朦朧的風情。
    突然，一隻溫熱的手覆上我的雙眼，耳邊傳來他有些沉重的氣息：“不準看。”
    很難得的，我乖乖坐在樹枝上，即將發生的好戲讓我期待。
    一般的宮人如何能佩戴這樣貴重的金簪，而一般的男人又怎麼能在後宮隨意走動，好吧。。我是個例外。
    即使是膽大包天的侍衛也斷然不會身著錦衣華服來勾引這身份不凡的女子。
    聽著那女子越來越重的喘息聲，我按捺不住興趣，被冠上綠帽子的莫眀王怎麼還不動聲色呢？
    我欲扯下他的手，他卻掩的更緊，若不是他將我圈在懷裏，我一定摔下去，與那兩人坦然相見。
    “唔。。”我捂住胸口，蜷成一團縮在他懷裏。
    “怎麼了？”他緊張的一手扶住我的肩，一手自然從我眼前撤走，貼上我胸口的手。
    我抓住他貼著我的手，狡黠的一笑。
    可是人呢？
    為什麼隻剩下那女子頂著兩片紅雲，整理衣衫，難道驚動他了，周圍也沒有人影，但是那聲音，明明剛才還在的啊。
    “皇嫂是在尋我嗎？”身著錦緞的男子此刻坐在離我不足一尺的枝上，笑的曖昧。
    莫明瀾淺笑著看我搜尋附近可有公然貼著“皇嫂”標簽的人存在。
    “皇嫂不是尋我？”
    “誰是你皇嫂。”鬧了半天我才知道自己被調戲了，那家夥看樣子是莫明瀾的皇弟，也就是我的皇兄了。方才看到的在灌木叢中棱角分明的側臉我就該想到了，遺傳自父王冷峻的線條。
    “深，不要鬧了。”
    “是，臣弟先告退了。”
    “你弟弟在你的地盤上勾引你的女人，你就不在乎？”
    “我授意的。”莫明瀾說的雲淡風輕。
    “共享？！”好惡心，突然好想拍掉他扶在我肩上的手。
    “在亦兒眼裏我就如此？我不碰那些女人。”
    “不碰女人？你不會是。。。”無能吧。作為醫者本能，我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上。
    他沒有將手拂開，好笑的看我皺眉。
    沒病啊。。
    “老當益壯。”我鄭重的得出結論。“嘶。。”
    他冷不丁的彈我額頭。
    “既然你不要他們，為什麼還要他們進宮，讓你的妃子寂寞，都勾搭上了王爺。”
    “選妃的時候，是深帶我去的，他們都以為深才是他們托付一生的人，倒是省了我的麻煩。”
    “還是說，你想出家。。還是。。”後麵的話我沒有說出口，我怕他又要動手。
    “我有薰兒就夠了，我答應過他的。”
    我恍惚。。原來莫明瀾竟如此深愛著莫明薰，護著他，寵著她，想來莫明薰也是如此，否則也不會想要置我於死地。
    “莫明薰。。他還好吧？”
    “在王爺府。”
    “沒有在宮裏嗎？難道你也怕落下話柄？”我笑他。
    “笑的真醜。”他細膩的手指劃過我嘴角揚起的弧度。
    “愛看不看！”我的嗔怒融化在他帶笑的眼裏，隻好別扭的轉過頭去。
    他卻抬起我的臉。
    “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是啊？”
    “那裏？。”我伸手擦了擦臉頰。
    他握住我亂動的手腕，傾身將唇蓋住我的，像小時候我每次都會傻傻上當的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