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呼……”對麵的老虎張著血盆大口，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我隻覺得四肢像被釘在了地上一樣，任憑如何使勁，始終動彈不得。眼看老虎到了我的跟前，貼麵的距離，我甚至能感覺到它的胡須，還有那一嘴的腥氣。
    “呼……呼……”老虎歪著臉看著我，離得這麼近我竟然形容不出它的長相，正疑心這老虎怎麼隻叫喚不咬人，突然，麵前的老虎變成了一張老頭的臉！如此近的距離，白胡子老頭還衝我一笑。
    “不要！”
    詭異的老頭消失了，我打了個激靈坐直了身子，原來隻是夢一場。
    眼前是一麵潔白的瓷磚牆，上麵有許多精致的掛鉤，掛鉤上掛滿了毛巾、浴巾之類的東西，我低頭看著屁股底下的抽水馬桶，裏麵“呼”聲不絕於耳，樓上那人拉的什麼東西啊，衝這麼久。
    我拍了拍濕漉漉的臉，想著自己怎麼會在廁所裏，目光突然定焦在那一排掛鉤上。最後一排，赫然掛著一套水晶亮的粉紅色內衣！據我分析，這內衣一定是孫槿欣的，因為她媽絕對不會穿這麼鮮亮的顏色。
    安靜的廁所裏，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聲。追了四年的孫槿欣，她的內衣現在就擺在我的麵前，盡管是中文係的高材生，通讀詩經史記，上知西漢五百年下知李蓮英是太監，麵對心愛女人的貼身之物，我想我隻能恢複男人下半身思考問題的本性。
    我慢慢走上前，如獲珍寶一般的把它拿了起來，曾經隻在偷進女生宿舍時見過一麵，闊別許久，她果然換了款式。其實當下我並無別的想法，隻是認定孫槿欣早晚是我的老婆，情至深處，多說無益！
    拿捏著這幅柔軟的香物，腦子裏突然多了一個念頭，這是洗過的嗎？聞一下應該沒關係吧，我開始用鼻子尋找遺留在上麵的體香。
    這時候門突然開了。
    “木須，你小子昏迷了也不老實，吐了一地，害的老子還要把你抬進廁所，活該你挨電擊……我操！你、你幹嘛呢？”
    我的鼻子貼在內衣上的一幕，被進來的愈順撞個正著，顯然他也沒見過這陣勢，驚呆在原地不會動了。
    “我、我什麼也沒幹，我看看髒沒髒，你小子別出去亂說！”
    “太變態了。”
    “屁啊！都告訴你不是了……還有，你怎麼突然就進來了？真會挑時候！”
    “剛才聽你喊了一聲，知道你醒了，我就進來看看，孫槿欣待會還要給你送藥來。”
    “一會她來了你別亂說話啊。”
    “哼哼，你自己跟她說去吧……”
    說著愈順就要出去，我趕緊衝上去想要抓住他，不料剛才坐的時間太久，把腿給坐麻了，發力的瞬間打了個踉蹌，衝過了頭，一下子從廁所裏衝了出來，手裏還抓著孫槿欣的內衣，褲子的拉鏈也因衝勁崩裂開來。
    大家本來看到我醒了，還自己走了出來，是想圍過來問候的，卻沒想到二度為人的我，竟是這幅德行。
    關心的微笑凝固在他們的臉上，“你沒事了吧”的嘴型我都看到了，但是硬生生的被大家憋了回去。我趕緊走幾步上前，想要解釋清楚，但是該死的腿還麻著，所以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使下身看起來極不自然。
    方子張大了嘴巴看著手拿內衣，“鳥籠”大開，一瘸一拐的我。這混球一定在想我在廁所裏都幹了些什麼。有幾個女生趕緊捂著嘴巴擋住眼，以示清白；還有一位居然要用手機照相！罷了，照就照吧，我也覺得自己很搞笑，但是你要是敢發到微博上，我就宰了你！
    這個時候孫槿欣從房間裏出來了。
    人群一下子散開，大家自覺的站成了兩排，慷慨的把空地讓給了我，生日派對變成了生日排隊。我看到了林麗在對我笑，既嘲諷又帶點諂媚。
    孫槿欣看了看我手上拿的東西，臉“刷”的一下紅了。果然是她的內衣，如果我剛才聞得是她媽穿的……
    其實事情本身沒有什麼，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再加上我和她的關係，讓場麵極為尷尬。
    “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急忙解釋。
    孫槿欣氣的臉都歪了，貝齒咬著小嘴，兩個“一般”因生氣都有點走樣了，額前的劉海蓋住了眼睛，讓我看不清她到底有沒有哭。她狠狠一扔，把手中的藥瓶砸到了我的腳下，轉身進了房間。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門打開，進來幾個扛著擔架的醫護人員，一個醫生模樣的中年人看了看一臉頹相的我，問道：“是你病了？”
    “你才有病呢！”
    我跨過擔架奪門而出。剩下方子留在原地，點頭哈腰，孫子似的跟大發雷霆的醫生解釋著。
    門口就是電梯。等電梯的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進電梯的一刹那，我在反光的牆壁上看見愈順正張著大嘴，指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