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現代,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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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我又做了一個和廁所裏差不多的夢。
夢中還是那個白胡子老頭,一身藍色的麻布長襟,背靠著一塊巨石,在湖邊釣魚。釣著釣著,老頭突然從後麵抽出一支毛筆,揮毫寫下一行狂草:“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好字……好字……”
我“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夢醒了。
奇怪的是,這行字就像寫在了我的腦子中一樣,我能夠清楚的背下來,一字不落。就算我是學這個的吧,也不至於清晰的如親臨耳聞一般,畢竟那是在夢裏啊。一般人都是晚上做過的夢,第二天醒來就會忘掉,即使還記著部分情節,也不可能把細節記的這麼清楚。
從那以後,每天晚上我都要在白胡子老頭的夢境中驚醒,有時候正做著別的夢,老頭會像電視節目串頻道一樣突然插播進來,讓我夜半驚魂不能寐。
嚴重之時,連白天都會突然睡著,然後莫名其妙的做一些奇怪的夢,但是不管什麼夢,最後都會落在“老頭湖邊釣魚”這個結尾上。
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夢魘,但是這又不像是患病的症狀,哪有人做夢像演連續劇似的,又或許真是我腦子出了問題?
期間禿頭打過來兩次電話,均為催稿,結果送去以後就被罵作“死形”;愈順打過一個電話,說他要約林麗出來,順便通過林麗幫我約一下孫槿欣,看能不能讓我們談談,我說你小子總算還有點良心。
隻是我擔心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到時候再把孫槿欣嚇著,她就會更加認定我是個變態了!
會不會是那天觸電的緣故呢?
於是我給方子打了個電話,詢問他表哥的那個沙盤究竟是個什麼玩意,為什麼被它電了一下我就要天天發夢。
結果方子說他表哥去開什麼座談會,還沒有回來,我問他多久能回,方子說起碼還要半個多月,因為他表哥這次準備搞個大項目,所以從國外的實驗室帶回來許多稀奇玩意,需要拿到博物館做調研。
我隱約的覺得那個沙盤似乎沒那麼簡單,但是方子的表哥不在,憑我們兩個也研究不出什麼,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從那個夢入手。
仔細回想了一下,夢裏老頭垂釣的那個湖,跟揚州的瘦西湖倒有幾分相似,而且老頭坐的那塊巨石我也有印象。難不成是瘦西湖的土地爺給我托夢,告訴我湖裏有金子?
胡亂猜想之際,我決定到瘦西湖去看一看,或許親臨現場對解夢有幫助,又或許遊玩一番,心情好了就不做夢了,畢竟夢是心頭想。就算什麼都不為,逛一逛美景,找一下寫作的靈感也是好的,免得再被禿頭罵。
隨便套上一件短袖、短褲就出門了。剛一出門就感受到一股熱浪撲麵,這天氣,乖乖隆地洞!
下樓打了個車,司機師傅是揚州人,十分健談,從我告訴他目的地之後,他就開始熱情的陪我聊天,確切的說是我聽,他聊。
“小哥,要去西湖玩啊,現在這個天氣去,夠樂膛。”
“是,去逛逛。”
“聽說最近那邊有不少癟色,專找遊客亂搞,你可要當心啊。”
“啊……”
“小哥你先不要‘啊’,亂搞在揚州話裏是打架的意思啦,看你想到哪裏去了,哈哈……”
“哦!”
畢竟我不是揚州人,本土的俚語俗諺還是有很多聽不懂,隻能“嗯、啊”的應答著。
在司機喋喋不休的說話聲中,一股困意席卷而來,糟糕,又要犯病了!
忙去掏口袋裏的風油精,卻發現渾身無力,四肢動彈不得,轉頭想向司機求助,眼前的視線卻已經變得模糊,隻能看見搖頭晃腦的司機隻張嘴不出聲。我已經沒有力氣講話,眼皮像掛了幾斤鐵一樣的沉,在車子顛簸的律動下,我的世界漸漸拉下黑幕。
禮炮聲、號角聲、馬蹄聲不絕於耳,我隱約聞到一陣淡淡的檀香,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個精致的包廂裏,整個包廂由上等的檀木製成,裝飾用的大紅絲綢,絲滑鮮豔,十分喜慶。
我掀開麵前的門簾,發現自己居然在一架馬車上!
周圍盡是高聳的城牆,不遠處是幾座極具時代感的宮殿,還能看見不少穿著漢服的宮女來回穿梭。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不是夢。
難道是個黑出租,把我拉到某個影視城來了?
一陣冷風吹過,我打了個冷顫,這裏的溫度說是深秋也不為過,而我隻穿著短袖短褲,在這樣的天氣裏顯然是遭不住的。
我搓著胳膊縮回了馬車裏。正巧一個小宮女從馬車旁路過,我露出一個腦袋來問她:“小美女,請問這是哪啊?”
宮女一驚,抬起小小的鵝蛋臉看了看我,雙手疊至胯處,輕蹲作揖。
“大人真會說笑,大人既從建業進貢而來,又豈會不知這裏是許都?”
“許都……什麼!這裏是許昌?我怎麼跑到河南來了?”
“江東至此路途遙遠,大人定是過於疲憊,才跟奴婢說笑,奴婢不能再耽擱了,不然又要被丞相責罰。”
小宮女低著頭,十分招人憐惜,款款而動,邁步走開。
“喂,喂!這裏不會真是古代吧?你演技這麼好,哪個劇組的?我介紹個好編劇給你們導演……你起碼給我找件衣服再走啊!”
宮女人頭也不回的往宮殿處趕去,我的叫喊聲被淹沒在冗長的號角聲裏。
當務之急是趕緊找件衣服穿,不然還沒弄清楚身在何處,就先被凍死在這裏了。
我四下張望,見無人經過,迅速跳下馬車衝進了最近的一個別苑。
裏麵的園林看上去是有專人精心打理的,四季花開,植被繁茂。穿過園林,眼前出現了一間廂房。
房門緊鎖,我敲了敲門,無人回應,此時已經被凍的手腳發麻,我顧不得許多,走到窗戶旁拽了一下,還好沒鎖,掀開木窗縱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