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
    桑九爺一行人順著原先的盜洞進入了墓內。林小公子渾身濕透地破水而出一接觸到空氣，就癱倒在石階上喘氣。桑九爺將林孝沅扶起到一邊坐下。緊接著水裏又冒起一串氣泡，沐輒背靠著牆，輕瞥了一眼水麵，想也知道是那林孝渲，想著沐輒就有種恨不得直接把那人按在水裏淹死的衝動。幹脆就別過臉去。
    四人都爬進了墓道，桑九爺吹亮了火折便道：“把衣服盡量擰幹，再把外衣脫下來。撕成條狀。”
    四人都有些不明白桑九爺這是從何而出的命令？毫無由來，但在這墓裏除了聽著他的話，還有別的選擇麼？想來這麼做也有這麼做的一個道理便照做了。桑九爺的一雙賊眼的目光掃蕩來掃蕩去，終於盯上了沐輒腰際別的那一把工藝的寶石短劍。伸了手便抽走了。開始往上纏裹布條。
    沐輒可急了，這是要做什麼呢！道：“喂，把我的短劍還來，你要做什麼？”
    “沒看見是在往上纏布條，要做火把啊。”桑九爺側目瞥了沐輒一眼，沐輒正肉疼著這寶石短劍得被大材小用了。“哎，有什麼。等待會兒進了墓我找到個稱手的東西再還你不就成了。哎…小氣個什麼勁。”說著便將腰間的酒葫蘆打開，往火把上澆上了酒精。火折往上一湊，火把瞬間點燃了。
    “九爺，你幹這盜墓的行當多久了啊？”沐輒問道。
    “我們家可是倒鬥世家。我幹這行當大概也要有個十來年了。你們也就放心吧。我這麼多年，下過的鬥可比你們走的路還多了。再說，我已經進來過一次了，要不是上次韓家新女婿給粽子咬了，我早把這墓的構造布局弄的一清二楚了。你們就放心吧。”
    沐輒跟桑九爺聊著，林孝渲倒是在一邊不動聲色地替林孝沅擰幹衣衫，把他臉上的水滴擦去，將他的碎發別到耳後。林孝沅一瞬間有點發愣，感覺這些動作好熟悉，像小時候哥哥給自己擦汗的時候的樣子。晃了神，任林孝渲擺布。眼神就這麼一瞥的沐輒正瞧見，這些動作在他眼裏瞬間都變了味。什麼味呢？酸溜溜的。沐輒一把將林孝沅摟到懷裏，衝著林孝渲一個瞪眼。
    桑九爺打頭帶路，沐輒摟著小沅走在中間，林孝渲殿後，一直都沒什麼好心的沐輒此時心裏就想著：最好後麵出來個什麼鬼怪的把這個礙手礙腳的林孝渲叼走。四人在這墓道裏走著，沿著高高低低的台階爬上爬下。總之是走了有一會兒功夫了。正當四人都覺得有些疲累和有些蹊蹺的時候。打頭的桑九爺突然駐足，昏黃的火光下，額上已是沁出了細細汗珠了。
    “九爺，怎麼了？”桑九爺突然停下，緊跟身後的林孝沅差點撞到他身上，還好沐輒摟得緊。
    “你們看。這裏，我們走過的。”桑九爺說著把火把移向地磚。隻見地磚上是清楚的水跡。還有幾個半幹的鞋印。這墓裏隻有沐輒一行人吧。再回頭看，入口赫然還在，自已走回來的竟是條岔路。但是剛才來時並不是岔路啊。
    “這不會是那鬼打牆吧，據說是比鬼附身還恐怖的。好像碰上就是必死無疑的。”沐輒一句話，驚得林孝沅一身頭皮一炸。
    “不，不是。”桑九爺搖了搖頭，“是懸魂梯。以前下鬥也遇到過。是通過墓道內的微小記號，以及通過將階梯造得起伏不平。通過人對，記號和起伏的關注度來減少對角度轉移的變化。製造了一個人在其中走不出去的假象。其實破解方法很簡單，閉著眼走就成了。你看這墓道，坑坑窪窪，起伏不平的，我們定是進了這懸魂梯。”
    “誒？可是九爺你不是進來過一次麼？怎麼還會著了這懸魂梯的道？”林孝沅問道。
    “這才是問題所在啊。這墓的結構好像和我上次進來結構完全不一樣了。這墓裏詭異得很啊。上次進來，墓道平坦筆直，花了不到半時辰就到了耳室。這次，你們也看到了，不知何時變出的懸魂梯之局。怕是墓裏真有些不幹淨的東西。”
    林孝沅剛聽了不是鬼打牆鬆了一口氣，又聽了桑九爺道是有不幹淨的東西，背後又是一涼，生怕是突然來個鬼搭肩什麼的。
    “九爺上次你來是什麼時候？”
    “這個月初九，也是子時。”
    “今天是十五。也是子時。”林孝渲一邊輕聲念著一邊似乎若有所思著。“我以前看過些有關水力利用的書。書上寫著，那水碓的原理是利用水力推動水輪旋轉，再利用一曲柄連杆機構，將旋轉運動改變為直往複運動而工作的。這墓室突然變化的原理也許是個這個一樣。每月有兩次大潮，一次在初一一次是十五。而每次漲潮和落潮間隔是三個是時辰。計算下來今天是十五，子時，正好和初九隔了二十四個三個時辰正好輪到是漲潮和大潮的疊加時刻。於是墓利用了水碓工作原理驅動墓室機關來改變了墓室結構。”
    林孝渲到底是讀書人啊，書讀的多原來也能用在這種地方。當別人都在為有鬼這件事上嚇得快半死了。人家輕鬆用理論知識解釋奇怪現象的時候無疑那個時候林孝渲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那接下來怎麼辦？”桑九爺問。
    “不要緊，漲潮一般隻維持半個時辰。隻要我們在原地不要動，等待這半個時辰過去就可以了。”
    “不是等待。而是我們隻剩下半個時辰了。”沐輒一語又驚異所有人。“你們想想，為何墓主造墓之時為何要安排這樣的機關？若是真的要防盜墓，直接將真假墓室分開建造，豈不是更加保險一點麼？為何還刻意要安排一個月有兩次機會能夠近到墓裏？再說九爺上次開過一次，是隻發現了一座空墓，並無所謂的那潭池水。那麼墓主也許是在背後隱藏著些什麼。所以更加重了這條墓道若是解破了懸魂梯之局，通往的是真正的墓室的可能性。”
    “嗬，沐王爺也不過隻是推測吧？”林孝渲輕笑一下。“況且之後的路途不知道是如何？萬一這有什麼機關？我們一行四人還有誰能活著出這個墓？若墓主用意就在於殺掉盜墓的人呢？”
    “半個時辰是等得起。但若錯過。便是要再等十日，本王等得起，可是小沅呢？你有想到過你親弟弟的性命麼？你們不走我和小沅走！”沐輒一把搶過桑九爺手上的火把。
    突然地麵微微顫動起來，地麵都有些凹陷下去，四人扶住牆來穩住身子。現下四人親眼見識到這潮力推動這墓室結構改變的機關的啟動都是吃驚的表情。牆上斑駁落下的灰塵迷得四人眼前一片迷茫。
    突然隻聽林孝渲喊到：“那些落下來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