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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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玖
時間過得度日如年,沐輒每天出去尋訪各類名醫偏方卻無一成功。然後,每天看見林孝沅痛苦的吐血,臉色越來越蒼白。沐輒是心痛啊。守在小沅床邊呆呆跟他講過去的事。麵對一個不會回答一句的人掏心掏肺的對他說他多麼喜歡他。明明真心卻因年少輕狂去學薄幸。最後倆人都錯過了。沐輒真的後悔了。
“誒?您找誰?”
隻聽妲歌在門外問了一句,然後是沒有回複的,門“吱呀”推開的聲音。正守林孝沅床邊的沐輒回頭,滿眼的警惕。隻見三人進門,門外斜倒了一個人,正是妲歌。這三人中的兩人,沐輒是再熟悉不過的。定定站在眼前的人是久別的林孝渲,跟在身後的那白衣人沒帶麵紗,沐輒是徹底認出來了,不就是那日召進王府的小倌麼。那人鳳目裏含著妖冶的笑看著沐輒道:“沐王爺,別來無恙。近來和林小公子過的好,難怪一直想不起我了。”
“冥桐,和王爺禮數怎麼能少?雖然現在人家是在逃疑犯。”林孝渲微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極虛偽的弓身做了個楫,“微臣,見過王爺,王爺萬安。”
“你來的目的不隻是為了盡禮數吧?”沐輒瞥了眼林孝渲身後衣衫不整,甚至衣擺沾了泥漿,一臉絡腮胡的邋遢的男人。
“家弟身體抱恙,我這做哥哥的就不能請大夫來給他治病麼?我們林家的家事好像還輪不到王爺您過問吧。”林孝渲的一襲紫棠色長衣伴同這顏色一般詭奇的笑,往沐輒身側近了一步,眼裏的氣焰能看地清清楚楚。
“你有把小沅當弟弟麼?“明白了整個偷虎符計劃的始作甬者是誰的沐輒恨不得直接賞林孝渲一頓毒打,“還有你這麼利用兄弟的哥哥?”
“我是在幫小沅,他在你身邊,總有一天會後悔受傷。還不如讓他親手將你扳倒,免得日後再回到我這兄長身邊告訴我,王爺您從沒真心過。而小沅卻把什麼都給了你!”
“你又怎知小沅最後要回你身邊?你又怎知我不是真心?”
“嗬。王爺真不真心微臣不知,小沅在不在臣身邊臣也不知。但小沅一定不會在您身邊。”{林孝渲總含虛偽笑意的眼正對上沐輒的眼神。
“此行目的隻是為了給小沅的毒找個結症。”林孝渲側身對那胡子老頭頷了下首,“先生請。”
那胡子老頭走近床邊,沐輒心疑卻並未阻止。林孝渲的目的隻在扳倒自己,還犯不著傷害自己的弟弟。再者,他對小沅其實挺好的。沐輒尋了這麼多日的方法醫治林孝沅,但念林孝渲能救小沅。方法但試無訪。
絡腮胡子沒搭脈門,直接上手把被子一掀,將林孝沅的衣襟扯開。隻見林孝沅身上有著點點似潰爛水泡般的傷,沐輒一下子吃不小了一驚。絡腮胡子不像一般大夫講究什麼望聞問切的,接著又是從沾泥漿衣衫裏掏出把小刀和一個青銅杯,眼看刀子往林孝沅身上劃了,沐輒看急了要製止卻被冥桐攔住。尖刀輕鬆劃開潰爛的地方立刻淌出顏色深得有點可怕的黑血,盛在青銅杯裏。
“果然不出大人所料,的確是屍毒。”絡腮胡子將青銅杯擱下道。
“屍毒?!從何而來的屍毒?”沐輒心下被如此的診斷一驚,一路裏走的是正常的路又不是挖墳去了,這從哪裏來的屍毒?
“繡球招親把小沅帶走的那韓大人前些日子家裏添了位夫婿,但據說那男子是個盜墓賊,而且半片鐵麵具下的皮膚腐爛化膿。大概中了屍毒,命不久矣。小沅脖子上的刀傷應是感染口,屍毒混進血液了。王爺,其實你們的計劃和行蹤實在不嚴密,一打離京,我就找到小沅了。之所以不立刻抓捕你們,是為的不想牽連到我們小沅。”
“你究竟要怎麼樣?”沐輒恨得咬牙卻仍記得當務之急是救林孝沅,堂堂王爺何時這般忍氣吞聲過?“隻要你有辦法就小沅,怎麼樣都可以。”
“我自是有辦法救小沅。但是我要你認罪交出虎符。”沐輒當然可以掀了這局不答應,但林孝渲算計得周詳,這局裏的棋子卻偏偏是林孝沅。究竟是自己的命重要還是林孝沅重要?
“你隻管說救小沅的方法,條件我答應。”沐輒英眉微蹙答道。袖間取出半片兵符,扔給林孝渲。
林孝渲把兵符放在手心裏掂了掂,嘴角掛一抹邪笑,對著那絡腮胡子揚了下巴,示意他說話,“桑九爺,您就道明這屍毒該怎麼治吧?”
“本城的蘺河裏有一座王陵是前朝的皇親自在河畔題了陵墓的墓誌銘。那墓本在河畔卻因大水被埋入水底。故名蘺河,裏麵滿是江蘺,但附陵上的江蘺卻比普遍的要更為鮮紅。根據傳言和前朝記載墓裏有一眼池水,用池水浸透傷處,任何傷病都能痊愈。本來屍毒是無法解的,但隻要找到那眼池水,林小公子的毒便能去除。”
“你們又憑什麼拿兵符和小沅的命換一個相傳的方法。”沐輒怎麼也是不能信著盜墓賊的話。又擔憂林孝沅身上的屍毒。
“沐王爺若不相信,我們可以同行。畢竟小沅是我弟弟。我們的目的也有相同,難道王爺不想救小沅了?”林孝渲的一句同行正中沐輒下懷。
“我當然要救小沅,可林大人的目的本王可不知道了。莫非,林大人玩膩了從商又好上倒鬥這行當?還是皇叔國庫虧空要譴林大人倒鬥填補?”沐輒勾嘴角戲謔道,一來探探林孝渲的虛實,二來堂堂王爺要表示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自然不是。上次我和韓家的女婿已經下過鬥了。是個空墓。一個諸侯卻無多少隨葬品,墓室很大卻結構簡單至極又無什麼防盜措施。興是被人盜空了。我到對這墓有懷疑,想再進一次墓裏,桑某可以帶路。”桑九爺目的簡單的很,說白就是第一次下鬥沒盜到些像樣的東西,還不死心要盜個徹底。桑九爺和林孝渲二人各自心懷鬼胎,那個桑九爺想見也是貪生怕死之輩,到還不至於幫林孝渲賣命到什麼地步,到墓裏也不會把自己一刀捅死,遇到個什麼情況,自己還得靠著桑九爺。
“可是眼下小沅昏迷不醒,出行不便。”沐輒看了一眼床上正睡的安詳,不諳世事的臉孔。是否這樣的人根本不該與自己有些什麼關係,把他牽扯進這麼些事裏。
“王爺,想必倒在門口的那位一定知道什麼藥能使病重的人清醒過來。王爺若是考慮好了,便於明日子時前往蘺河渡口,臣在那裏等王爺您半個時辰。”
林孝渲佯裝的一副恭敬的笑模樣,表麵有商有量,其實一肚子的壞水早就把自己算計的死死的了。隨其後的冥桐將一個青瓷的小瓶塞到沐輒手裏,媚笑著,離開。林孝渲離開後,沐輒搖醒了被打暈的妲歌,“嗚?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妲歌揉著被打中的後脖頸,滿眼的迷茫。
“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藥。”沐輒把青瓷瓶遞給妲歌。
拔開瓶塞,妲歌嗅了嗅藥的味道,隨及就蹙起了眉,又搖搖頭低頭再聞了聞藥。從青瓷瓶中倒出一顆紫黑色的藥丸,驚得妲歌滿臉駭然。“哪兒來的?”
“先別管哪兒來的,什麼藥?”
“鎖魂丹,這是劇毒啊。服食此藥的人,三日之內並無異狀,但三日大限一過,必因快速衰老,內髒衰竭而死,死狀極其恐怖。”
“這麼說,三日之內。即便是再病重的人也能恢複常態是吧。”
“話是沒有說錯,不過。。。王爺你。。。”妲歌瞪大雙眼看著沐輒,看著沐輒嚴肅的側臉,已然全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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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散著一片清冷的月華而微微泛涼,似乎有水波晃蕩的聲音,好像還有個誰背著自己在走,貼在那背上很溫暖,衣服上還有那種熟悉的皂角香。林孝沅張開雙眼,竟不是光亮,仍是漆黑,自己的確被一個人背著。不猶心裏一緊,要開始掙紮。
“醒了?”一聽竟是沐輒的聲音。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去能救你的地方。”沐輒把林孝沅放下,轉身捧住他的臉,“我這次不會讓你有事。“林孝沅聽著這話,這似乎像是承諾一般的字眼。愣了下,之後笑了一下。
“王爺很守時,竟還提前到了。”突然聽見身後有人說話,林孝沅回過頭去的時候,看見那個人,愣住了。
“哥。。。”林孝沅突然見到這個唯一的親人卻害了所有親人的兄長,一時不隻該用個什麼神色,說些什麼。隻猶疑的叫了他一聲。
“小沅,哥可找到你了。”林孝沅看著林孝渲半真半假的笑,突然心裏的陌生感越發滋長。
“別光顧著團聚,還是快下去吧。’桑九爺心裏恨不得是立馬下了這個鬥,搜刮遍這個墓。
“下去哪裏?”林孝沅還沒摸清狀況。
“下到水裏。”三個人幾乎異口同聲。
“這救你小命的東西就在這底下,還不趕緊的?”桑九爺迫不急待地下水推船,一邊衝林孝沅喊這話。推進水裏後,坐上船向岸上的三人揮了揮槳,示意三人趕緊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