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匪君子迷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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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早知道他醒來是這個樣子,恐怕他不會想醒來,或者不要清醒,活在這一世隻有心是自己的,若是迷了心智,這虛活著又有什麼用?他忽的睜開了眼睛。
“少爺,醒了”“誰?”冉淩一愣,是哪裏不對了,是哪裏出錯了?佐穆清了清聲音“是冉淩呢”
“冉淩?”
“少爺可要進食?”
他又要起身,像是忘了自己身上還帶著傷,佐穆上前“現在身子不便又起來做什麼,要什麼隻管說就是,難不成還有外人。”
他說了一竄,又要拿了軟枕讓他靠著,明德卻是略略側了身子避開“你是誰?冉淩又是誰?”他在問他們是誰,不是因為看不見才要問是誰
“少爺……”尹清早已去請了大夫,此時關大夫帶了小徒兒進來。
就要探脈,明德又變得越發激動“誰?”“林公子,是老朽,可否讓老夫探脈?”他似乎很恐懼,不時縮到了床角,瑟瑟發抖
“少爺”一時間也別無他法“大夫,少爺他是我們都認不得了。”
聞冉淩的聲音又像抓到救命的稻草“冉淩,冉淩,你在哪裏?”他一驚“少爺”他靠近了,明德亦抓住他的手“冉淩,點燈呀,為何不點燈?”
“少爺……大夫,少爺這是怎麼了?”“讓老夫好生看一下才行。”可惱他又不許,強得很。
佐穆看得又急又氣,難道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傷,這麼扭動著怕是傷口又會裂開。又不讓大夫看病,執拗得像個小孩。
看他抖得厲害,原來那人害怕就會發抖,原來那人害怕就會毫無血色,原來那人害怕就會像個小孩鬧別扭……實在不想這樣不清不楚,難不成就這樣不想好?
他下定了心,伸出手強把他從床角拉了出來,原來,他手腕那麼瘦,那麼冰冷,源來他那樣清瘦,根本沒什麼重量,這一使力險些把他拉下床。“大夫,麻煩你”林佐穆架著他,莫名的心安他緩緩的在那紫檀香中平靜下來。大夫這才替他探了探。
關客容眉頭緊鎖,
“怎麼了,不好麼?”關客容又看了看明德,他眼神空洞,身子僵硬著。
“這怕不是失憶”他頓了頓“怕是顛了”
“大夫……”冉淩直直的跪了下來“關大夫我知道你醫術高明,不是一般人能及的,求你想想辦法救救少爺,少爺的身體非同小可,不是一個人的事。大夫……”
這一跪在宮裏是慣熟的動作,可在外人看來,這一個男子的尊嚴到哪裏去了?
關客容急忙把他扶起來“你這是做什麼,醫者父母心,林公子的病我定會盡力而為的。”
冉淩起了身。
佐穆深深的望著半倚在自己懷裏的明德,他那樣的人寧可死掉也不願讓自己瘋掉吧。他那樣的人是寧可不要了性命也非得保住心智的。
“我需要取點公子的血以作研究”關客容才說道。
佐穆很是不解,他還能舍出血嗎?是不是想要了他的命“血?不是取過了嗎?”
冉淩也是信得過關大夫的“相信關大夫,定是有辦法的”
又命徒兒取來笑刀,明德又不安分起來,要掙脫他的手,不住的叫著冉淩的名字,這樣一半迷糊一半清醒的記得住人,卻是不知道林佐穆這個名字
“少爺,無礙的,大夫是要治好你的病”死死的扣著他的手,冰涼的刀子撕劃在他的手指上,到底是刀子在向他取暖還是他向刀子取暖也不知道,隻是他的身子冰得很。
血順著那透明的指甲而下,昇兒拿著一個晶透管狀的容器在一邊候著。他的忽的抽回“冉淩,冉淩救我”
“少爺,忍一忍”
“冉淩這是做什麼?你怎麼了?冉淩”
“少爺,不時就好了”因為顧著那人的身體,佐穆便沒使多大的力氣。他終於覺察出來冉淩不管他了,頓時孤獨湧來,無孔不入,頭昏沉的厲害,卻不敢閉眼,眼前一片黑暗,似乎隻有努力的眨巴著眼睛才能證明自己醒著,可是當真醒著嗎?
為何這麼多陌生人,冉淩也不知怎的不管,竟會如此。
他又摸索著縮進床角,
“明德,你當真不要命了嗎?”
“我來”見他著急,她也是跟著急,哪裏有這麼矯情的男人,看病還得哄著護著,當真是紈絝不知苦。尹清把劍丟在桌上,就要上床把他拖出來,佐穆看出他的意圖“已經取了血,你別逼他,好生說話”
她那一聲著實把明德嚇到了,冉淩也清楚她的性子“尹姑娘,你別這樣”“我這是為你家少爺好,你們倒都認為我在害他,像個爺們一樣好不好。你看他剛才的樣子,那取出來的血能用嗎?”
她也是氣急了佐穆和冉淩同時看了看關客容“確實如此,這要活血才行”說著尹清就要動手,冉淩也由著她,方才少爺是對他失望透頂了“慢著”佐穆頓了頓“我來”他慢慢的靠近他,心裏急得很,他的傷口還流著血。
尹清急火火的想要喝止他,可是這時安靜最好,她也是學醫的,知道輕重。
他的手搭在他的手上,他用力抽回,“腹上的傷口還痛嗎?”他不答,他知道自己哪裏痛著,卻不知道傷口在哪裏,他不知道是哪裏傳出來的疼痛感,腹部又是哪裏?
他抱膝的手又在身上胡亂摸索著,終於捂住了腹上的傷,便也不敢用力,怕那叫囂的魔鬼撕扯得更厲害。
“還痛是嗎?”他輕輕地將手搭在他捂住腹部的手上“現在還痛嗎?”他極為小心翼翼,怕驚動他“沒事的,會沒事的,我們都在,我們都不會離開”他細軟的話語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這個人又是誰?
“來,過來”他緩緩的帶著他靠近床的邊緣。
多想看見此時是誰帶著他,怎會就這樣順著他,是不是又會痛一次他不知道,隻是覺得這平靜難得求來,不想放手,即便會再痛一次。又將他半倚在自己身上。什麼時候開始淪陷的誰知道呢。